第三章 意料外的帮凶（1 / 2）
除非亚强是个人格分裂者，第二人格用他的身体来杀了人，否则所有事情都超出了亚强的理解范围。
如果是第二人格杀的人，那亚强大概死不了，但也会被关进精神病院。不过，这前提还是得让亚强的希望成为现实——他必须是个精神病人。
按照亚强的推断，人格分裂者的主人格若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肯定会对自己周围的事物感到疑惑。明明自己没有剪过指甲，手指甲却从不长；明明自己还在街上，却从床上醒来……诸如此类。
很不幸，亚强从未有过这些感受，恐怕无法达到自己的期望了。如果硬要成为人格分裂者，那就只能说是他只在杀人的时候病发。
死者的手机和钱包并没有在身上，民警们是从运营商的手中拿到了他的通话记录，联系了几个常与之通话的人。
财物不在身上，有可能是劫杀。但整个作案过程似乎是经过精心的安排，并不符合劫杀的特征。
姗姗来迟，那几个人到了第二天才来到了公安局，其中一个就是死者的情人。那女人穿着衬衫和短裙，看起来像是个学生，却总散发出一阵成熟的韵味。她在被带进笔录室前便看到了亚强，还站住定睛看了好一会儿。亚强被看得心里发慌，灵魂都像是被抽走似的，连忙移开了视线。
佟复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看亚强，来回打量着这两个人。他问亚强道：“你说那个被光头揍的女人就是她？”
“嗯，嗯……是的。”亚强一边回答一边感觉到自己的血从脸上褪去，只剩下煞白。
“走！我们一块问她去！”佟复朗声说着，便搂住亚强的胳膊，推着他进笔录室。
毫无疑问，佟复是故意的，肯定看出点什么来了。亚强一想到这些，顿感腿软，像是进入了刑场。可事到如今，他只能强作精神。
三个同僚已经在房间里准备就绪，却被佟复赶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女警负责记录。
佟复将亚强按坐在那女人的面前，自己则在一边倚墙而立。
那女人打开了长睫毛的眼睛，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亚强。亚强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以为自己为了她真的去杀了魏成。在这个环节只要稍有不慎，那女子就会说出些对亚强不利的话来。然而，此刻的亚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昏昏沉沉的脑中一片空白。
如今所能做的，亚强只知道是速战速决。他刚要开口发问，佟复就明知故问地说：“我说，你们俩是不是认识？”
“哦，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没问你，别胡乱插话。”佟复打断了亚强的话。
亚强还是无法对抗上级，顿时闭上了嘴。
“是的。前天我被魏成打，是警官帮了我。”女人淡定地回答道。
不知是不是亚强的错觉。魏成死了，这女人身上顿时散发出了优雅和从容。或者，她只要在没有魏成的地方都能如此。
在那长且直的睫毛下方，亚强看到了一双胸有成竹的眼睛，仿佛在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会为了我杀了他。”又或者是：“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凶手是谁。”
总之，女人的眼神让亚强觉得她知道一切。
“名字？”亚强勉强开口问。
“黎娜。”女子简短地回答道。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朋友……”
黎娜话音刚落，佟复就抢着说：“是能发生关系的那种朋友吧？”
面对着佟复如此带有侵略性的问话，黎娜半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只见佟复又问：“他死了，你一点不伤心。哦，因为他打你。对吧？”
“对，我不伤心。他死了对我来说更好。只是，我要去找工作了。”黎娜说。
“你承认有杀他的动机？”
“想和干，是两回事。不是吗？”黎娜从容地说。
从刚才开始，佟复就不时看向亚强，看到他面无表情，下肢却拼命抖动，仿佛很着急。突然，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送来了一份尸检的报告。
魏成无疑是被吊死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凌晨的2点到4点。尸斑的位置和颜色表明了尸体并没有在死后被移动过。这也就是说，凶手先将死者绑到酒店，然后才将他挂到绳套上勒死，与之前的推测无异。
这个情况并不寻常。一般人作案都倾向于毁尸灭迹，而这个凶手竟然故意将尸体悬在显眼的地方。另外，运送活人的难度比运送尸体要困难得多。凶手显然非常自信，有种发起挑战的意味。
佟复在发现尸体当天已经想到了这些，但是亚强现在才想到。如果是他作案，肯定是颤颤巍巍地将尸体台上车，运到山上烧掉，不可能挂在市区之内。
经这么一想，亚强突然确认作案的并不是自己，还笑了起来。
一旁的佟复诧异而狐疑地看着亚强。但还在对黎娜问询，他并没有对亚强说些什么，转而问黎娜：“你最后一次见到魏成是在哪里？什么时间？”
“大概是晚上的十一点半左右吧。我们在苏虹酒吧，他有点醉了，去了厕所之后就没出来过。”黎娜回答道。
“他独自一个人去吗？”佟复问。
“一个绰号‘垃圾’的……朋友，陪着他去的。但是他说他没有一起进去，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就走回到大厅来等。”
“你说‘朋友’的时候有点犹豫。”佟复追问道。
“嗯……那算不算朋友，我并不确定。”
“好啊。那魏成进去了，然后呢？”
“一直没有出来。我们打他的手机，关机了。整个酒吧都找过，没有看到他。我让他的那些朋友去找他。他们说，他可能只是走了，明天再给他打电话。”黎娜说。
“那你呢？”佟复问。
“我到街上去找他了，找了一会儿。”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没有认真找。”黎娜说着看了亚强一眼。
尽管亚强是坐在黎娜的对面，但是全程几乎都是佟复在问。他被黎娜这么一看，顿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