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章 大闹地府我做起(2 / 2)
他端坐于太师椅上,手捧实相图,又执拿造化笔,威严气度不凡,若是有一身官袍华服,想必也是个府君般的人物。
可惜他并不是。
将席方平送出这府衙以后,他便又在当空画下了一柄朴实无华的剑。
说是朴实无华倒也的确,毕竟只是一柄木剑,上面还刻着弃剑徒练习用木剑几个字。
只不过却是无比巨大,似是能够贯穿山岳的一柄巨剑。
这巨剑乃是他观弃剑徒那两剑的风采后所画出来的,只得其形,而又不得其神,可弃剑徒终究非真,怎能得其神髓呢?
不过只得其形却也够了。
这是想要斩城的一剑,将这座“活物”之城斩杀的一剑,这吃人的城已然腐朽,与其为其剔除“沉疴”,倒不如一刀斩了送其重开了账。
秦一生能够看穿这城,自然也能看穿此城的积弱之处,用这“色厉内荏”之剑去斩城中强盛之处?自然不行。
可若是找寻弱点再斩,那自然事半功倍,可若是将此“色厉内荏”填充入实质,自然又会事半功倍。
那么这城中最弱之处为何?却是那些普通的“生魂”,当然了,此处“生魂”并非是那些生魂,它仅仅只是一个意象。
它们既是最弱,却也是最强,因为他们虽弱,只是因为不曾反抗,它们最强便是因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此剑也是一种“意象”,一种斩去陈腐与不公的意象,只不过却又模棱两可,因为此剑真真所斩的却是那些“生魂”意象。
将他们的逆来顺受斩去,将他们的麻木斩去,将他们的懦弱斩去,将他们的胆小畏惧斩去···
如此所换来的便只会是——觉醒!!!
“这便是造化笔的力量么?果然···如此才可称得上是——造化啊。”秦一生定定看着手中的造化笔,浑然不顾急遽流逝的灵性。
他开始逐渐明白,前世里的过往,他也开始逐渐理解那些“历史”中的内核——在那个觉醒的年代里,有志的“书生”们竞相奔走,以笔做剑,思想为枪,一腔热血难凉,他们是“书生”不假,但却也是不败的英雄。
他秦一生不是有志之士,可却也知道一位位有志之士该是何等模样。
仅仅只是坐镇于此官府之中,深入敌营之后,却又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造化笔一度挥落,那巨剑也裹挟着无量滔滔的庞然威势从天而降。
“大胆!何方宵小?!”十道不凡气势自城中运河当中响起,还能是谁?自然便是十殿阎君。
但观这巨剑,这十位也是心中直呼不妙,这巨剑看起来只是内里空虚之物,换言之便是看起来威猛,可实际上却不堪一击,可是其中所蕴藏着的真意却绝非阎君所能力敌。
只是府君将至,值此关头居然发生此等事情,阎君们便也合力出手。
鬼道道法影象齐聚,十八般地狱轮番上阵,抵御那巨剑,却也在暗中掐算着施术者所在。
可是诸位阎君们却面容大变,因为···他们居然一点都探查不到。
画皮此等遮掩天机的至高神通就连大罗洞观都险些没有看穿,何况他们呢?
秦一生捧着实相图,又将造化笔猛力下压,似乎要在实相图当中作画。
但他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怎么能没有一点强劲的音乐响起呢?!”
秦一生却是又在分神之际用造化笔“画出了”一首歌。
“为了心中的梦,浴血奋战像一阵狂风,黑夜会释放光明。
不败的英雄,伤痕就是勇敢的火种,要飞向更远的天空。
···”
“什么玩意?”阎君们完全搞不懂这首歌为何听起来似乎有些幼稚,可是仔细一听却又好像能教导幼童一些意义的歌。
这十八地狱虽然能够抗住这一剑的下落,可却也能感觉到对面在不断地施加压力,而且似乎更为···强劲了起来。
剑刃不断下压,就连那十八地狱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凄惨哀鸣,十位阎君们也惊惧不已,而那阎王却感受到了这巨剑之中所蕴藏着的“天威”。
但这并非是天威···反而是,无数渺小的火光所聚集而起的滔天烈焰。
“十八般地狱又能如何?这是在老子家乡那边开启新时代大船的钥匙,这艘开往新时代的大船上,可没有你们这些旧时代恶鬼的位置啊!给我斩落!”
造化笔猛地下压。
巨剑也将十八地狱层层斩断。
更是直接落入了这酆都城当中。
只是酆都城却并未受到任何损坏。
酆都城,并未被破城。
阎君们大眼瞪小眼:“这一剑明明威势如此之大,为何连一丝一毫的地砖都未曾破灭?这弃剑徒何许人也?他这么做的意味到底是什么?”
但却是有一位阎君眉头紧锁,他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这一剑···斩掉了一些我们先前不曾发现的东西。”
那巨剑斩落的一刻,却是生生将这畸形的活物死死的钉穿在了阴冥大地上。
漆黑腐臭的脓血流落,没有了再去咀嚼生魂的力气,它看起来虚弱无力,四张面孔更是直接陨灭了三面,支离破碎,却又透露着新生的百废待兴,剩下的那一面,却也再也不敢放肆。
而那些被欺压的的生魂们,眼中也不再麻木,反而纷纷透露着光彩与希望。
它们齐齐的翻身,虎视眈眈的望向了那些披着华服的家伙们。
“酆都鬼城”,破了。
秦一生虚弱无比的遛出了府衙。
“妈的玩大了,灵性消耗的怎么这么快?”他嘴里一口一句葬话。
可他看向截然不同的酆都城以后,却又笑了起来。
“妈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