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感情深浅(二合一)(1 / 2)
第二天清晨,段韶被唤来渤海王府。
高澄手持短刀割煮好的牛肉,吃得正欢。
“表兄还没用膳吧?快坐,快坐,我早让膳奴给表兄备上了一份。”
高澄热情招呼,却让段韶把心提起来了,他苦笑道:
“子惠有话就直说,只要不是讨要我新纳的妾室,我统统答应。”
“孝先在说什么!我高子惠不好女色。”
高澄板着脸反驳一句,让婢女替自己擦干净了手,又屏退了众人,这才掏出信封,说道:
“我有一封密信急需呈交父王,事关重大,不敢假手外人,我在孝先与明月之间犹豫许久,终究是孝先与我多了一层表亲,关系更为密切。”
段韶闻言精神一振,他接过信封,笑道:
“斛律光粗俗不堪,哪是值得托付大事的人,子惠且放心,我必定不负所托,既然事情紧急,韶即刻出发。”
接过信封,将它好生收入怀中,段韶告辞道:
“既然事情紧急,韶即刻出发,子惠可还有言语需要转告。”
高澄立即起身,亲自将段韶送出府门。
临行前,高澄还特意嘱托段韶为他向陈元康带去问候。
洛阳的太阳又怎么会忘记流落在晋阳的那株向日葵。
才送走段韶,高季式也在收拾行囊,准备南下挖高敖曹的墙脚,为高澄拣选四百锐士充作护卫。
高澄领着侍卫将高季式送出城南平昌门,道别后,又转向城东大营,视察留守士卒的训练情况。
斛律光得知高澄来意,赶紧命人召集两人部曲。
高澄与斛律光站在高台上,台下是排列齐整的一万州郡兵。
上了战场是什么表现暂且不知,但至少现在看起来像模像样。
斛律光请求高澄发号施令,随着高澄一声令下,一场临时大演武正式开展。
最先开始的依旧是定靶步射,斛律光不愧神射之名,经他操训两个月,全军总体由先前十中三,提升到了十中五、六,甚至有一部分士卒能够达到十中七、八的标准。
高澄点头之余对随行的军中文吏们说道:
“你等去将十中七、八者单独登记造册。”
南征时候,各部弓手稀稀疏疏的箭矢可满足不了高澄。
搜刮寺庙财物后,定要充实武备,多造箭失,往后遇敌,也不废话,先齐射几轮再说。
谁不想学袁绍威风凛凛的喊上一句:
‘看谁人能抵住我这箭阵!’
步射之后便是高澄想出的步战法子,一万士卒分为十军,使用木棍两两对战,木棍一端被浸染了颜料的粗布包裹,身上沾了颜料之人即算阵亡。
高澄又命人牵了一群肥猪进营,激励众人道:
“今日步战操演,获胜五军可食肉三日,落败五军必须看着胜者食肉。”
这主意有点损,没肉吃也就算了,还得看着别人大快朵颐,堪称双倍折磨,但确实充分调动了将士们的积极性。
随着步战开启,校场顿时闹哄哄的。
“我都捅到你了,你怎么还能还手!”
“我临死换命不成吗?”
“哎!你往哪捅啊!我还没有子嗣呢!”
“你小子别照着头打呀!会出人命的!你还来?我跟你拼了!”
这一幕幕,哪像是两军交战,分明是两千人规模的械斗。
高澄咳嗽了几下,强掩尴尬,笑道:
“短兵相接,重在气势,将士们都很有精神嘛。”
众人也纷纷附和。
眼见第一场交手,不少人头破血流,高澄又重申,不许照着脑袋打。
这场步战操演,他已经放弃了,只要不死人就行。
果然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五场交锋先后有了结果,胜者喜悦,败者丧气。
高澄宽慰败方,大声说道:
“你等不必气馁,好生研习武艺,往后每半月演武一次,还怕少了肉食。”
闻言,全军欢呼。
州郡兵的生活着实窘迫,虽然免了赋税,但平日里军中只管一份温饱,改善伙食的机会确实不多。
高澄这时候也拿到了文吏们登记的步射成绩出色者的名册。
合计共有一千六百余人。
高澄翻看后,将名单递给了斛律光,嘱咐道:
“还要劳烦明月为我再练四百善射之人,我意组建神臂营左右二军。”
斛律光接过名册,信心十足的应下了这份差事。
高澄见附近没有旁人,又轻声夸赞道:
“之前我在明月与孝先之间犹豫该由谁来肩负重任,为我练兵。
“我与孝先虽是表亲,但情义不及明月深厚,这才将一万士卒托付于你,明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我对练兵之道并不熟悉,一切就交给明月了。”
斛律光听说自己在高澄心里踩了段韶一头,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他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世子但请放心,我必定练出一支骁勇之士,回报世子信重。”
段韶、尧雄、慕容绍宗三人的部众跟随高澄南下,奔波劳累,早就被遣散了部曲,放他们休息几日,与家人团聚,因此营中独有高澄与斛律光的部队。
此间事了,高澄也动身回城,倒不是他不愿再练马战,可这群苦哈哈,哪是骑过马的人。
先把步战的基础打好,等日后马匹富足了,再安排部众学习骑术也不迟。
高澄回到洛阳城,并不急于前往尚书省处理政务,径直去往设在渤海王府周边的听望司府衙。
听望司在信都设立后,府衙跟随高澄数次搬迁,先去了沧州,又搬至邺城,最终在洛阳扎稳脚跟。
如今洛阳府衙前身是一位死难于河阴的宗王府邸,被捐献给寺庙,高澄入洛阳后,为了展示自己不取分毫,特意花大价钱买下。
随着听望司深度参与高氏崛起,名声也越来越大,其他势力也在组建自己的情报机构。
时常有关西、南梁的探子被搜捕,抓入府衙地牢受刑,获取情报。
高澄知道后,特意叮嘱留下性命,说不准将来还能换取彼此被俘虏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