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入瓮(1 / 2)
兴禛二年二月廿一
煌城的春天还远没有到来。
红日西沉,煌城外的沙漠一片金黄。天空本就不是蓝色,现下在夕阳的烘染下红了大半,只剩下一角仍是白茫茫的。此时走在大漠中的人会发现,拂面的已然是冷风了。
无边的大漠渐渐吞没红日,夜幕终于降临。
伏在沙丘后的臻溯默默将袖中的匕首抽出鞘,用衣摆拭了拭,随后又收回。
眼前的闫氏大营灯火通明,营门两队站岗士兵正交接,臻溯瞧着他们,心中计算着时辰。
经过几日的打探,他已了解了大营岗哨换班的时间。日落后直至三更前,是岗哨换班间隔最长的一段时间。
刚换过岗时,士兵还会比较警惕,而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们便会开始走神。
“兄弟你盯着,我去撒泡尿。”果然,约莫一炷香的时辰过去,有人想开小差了。
见有人离队,臻溯从怀中取出两团药草塞在鼻孔。随后他立即靠过去,眼疾手快敲晕了那人。那士兵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臻溯将那人拖远了些,剥下他的铠甲穿在了自己身上,还取了他的大刀和腰牌挂在腰间。一切停当后,臻溯便轻手轻脚地假装归队。
营门口的守卫一共六人,左侧三个、右侧三个,臻溯归队时装作走错,先走到了右边去,然后才回到左边。
“喂,你去的可够久的啊!”一位兵丁说。
而另一位则说:“怎么你撒完尿回来,带了一股香气……”
此人话音刚落,便软倒在地,昏迷了过去。另外四人见状赶忙围过来,却也是刚走两步便晕了,一个接一个地倒地不起。
摆平了守卫,臻溯立即往中军帐走去。
闫氏兄弟没有祖成亮心思缜密。祖成亮军营中的军帐几乎都长一个样,而闫氏兄弟营中的军帐却有着明显的尊卑。由无数军帐拱卫着的中军帐十分华美夺目,这倒是方便了臻溯锁定目标。
即便不通用兵之道,臻溯也知道这是军中大忌。念及此,他不禁露出鄙夷之色——如此愚蠢之人,为何还能忝居高位?
中军帐外有四个守卫,臻溯上前招呼:“几位兄台,我刚从营门口来,有要事向国公大人、总兵大人禀报。”
闫氏兄弟二人,兄长闫箜承袭了爵位,称魏国公;而闫篌则是立过军功,再加上父辈给他的荫职,做了煌城总兵,称总兵大人。
为首的一个守卫几乎是在拿鼻孔看他,口中道:“你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片刻后,守卫掀帘子出了来,仍十分傲慢地对臻溯说:“进去吧。”
“多谢。”臻溯连忙道了声谢,便要进帐。
而在他掀开帐帘的瞬间,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慢着……这么顺利么?
果不其然,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帐帘后寒光一闪,一把开山斧迎头劈了下来!
臻溯来不及思索,身体几乎是自发地向右一闪,堪堪躲开这致命一击。
然而,闪开这一记之后,更多的刀斧却破空而来,接连而至。
帐中灯火通明,比帐外明亮太多,臻溯逆着光一时间看不清情况,只得眯起眼睛连连躲闪。待他看清时,才发现是五个刀斧手将他围在了军帐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