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匈人的最终反击(2 / 2)
“长生天!”
“杀震旦狗啊!”
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当,虽然震旦军中的凝丹与成丹高手单论个体素质,要比匈人高得多,阵型也维持的要严整的多,可在匈人不要命的突袭下,依旧是伤亡惨重。
呼衍浑抱着大弓望天,心中将兄长及君上的名字念了个遍,随即闭目亲吻手中的大弓。
“长生天,护佑我吧!”
低声祈祷完毕,呼衍浑拉开大弓,对着震旦重骑泼洒起箭矢来。
在被震旦高手发现之后,呼衍浑没有躲避,而是扔掉大弓,随后从腰间抽出长刀,飞身直取在前排两翼的俑士禁卫。
“请助我!请帮我!”
呼衍浑高呼出声。
隐藏在匈人溃兵之中的萨满迅速燃烧全身法力,不顾魔法反噬,不顾魔力过载。数道威力巨大的魔法凌厉的砸向了俑士禁卫。
火光与能量团在俑士禁卫庞大的身躯上炸裂开来,俑士禁卫冲锋势头被硬生生的止住,身上的陶土犹如雨点般落下。它向后踉跄了两步,还没有站稳,呼衍浑就突破了重重烟尘,高举长刀砍在了俑士禁卫的头顶。
“开!”
一声虎吼,呼衍浑无视于落在身上的箭矢,真气沿着长刀蔓延而出,将俑士禁卫的头颅劈成两半。
俑士禁卫当即失控,双头偃月刀轰然落地,双手茫然的举了举,随即踉跄着向后退去,脚下踏空,轰然倒地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虽然俑士禁卫只是一具没有灵智的构装体,可二十余米的身高本身就是众人目光之所在,由它在前开路,更是可以给震旦铁骑沉甸甸的安全感。
俑士禁卫的猝然崩溃,使得整个震旦重骑的冲锋势头再次一滞。
再加上踏白军的怪兽骑兵们同样遭遇了轰炸与突袭,震旦铁骑的冲阵竟然有被区区两百匈人阻拦住的趋势。
无视于在食铁兽骑士中被砍成血葫芦的左大都尉,也无视于被震旦高手定点清除的萨满们,呼衍浑一击得手之后,拔掉了身上的数支弩矢,直指另一名俑士禁卫。
可他刚刚飞起,就被一杆画戟打飞了出去。
吕凉公看着一片混乱的前阵,眼角一阵抽动。
他已经斩杀了两名匈人将领,却依旧阻止不了匈人高手们前赴后继的入阵之势。
将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尤其这些匈人将领个顶个的都是好手,杀至精疲力竭后,就会直接选择自爆,用性命放一场绚烂的烟花。
这种威力的自爆,除了脸贴脸以外根本无法给震旦斗将们些许伤害,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每次自爆都会炸翻数十震旦骑士,即使是食铁兽骑士与丧牙兽骑士这种怪兽骑兵也不例外。
伤亡不一定很大,然而失序却是肯定的。偏偏此时前锋中,没有一个宗师高手来总领大局。
“不能停下来!继续冲!继续随我冲!”
虽然类似辜不牢、席君迈之类的基层军官知道利害,不断对着袍泽催促鼓劲,可冲锋势头一停,前方拥塞之下,哪有那么容易再冲起来的?!
呼衍浑的护体真气还在,自然不会被吕凉公一戟斩为两段。却依然痛彻骨髓,体内真气翻涌,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
他并没有强行改变路线去找俑士禁卫的麻烦,也没有稳定身姿,以应对吕凉公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而是顺着下坠的方向,向着震旦重骑中砸去。
下一秒,一道蓝色的影子就拦在了他身前。
窦开山并没有跟呼衍浑硬碰硬,而是竖起长戟,探向呼衍浑的脖颈。
呼衍浑自然不想死得如此没有意义,他向侧面飞了半米,然而就这么一停,就让窦开山找到了机会。
长戟在腰间转了一圈,随后就犹如蟒蛇出洞一般疾刺出去,其上的辉光真气激射而出,竟然先于锋刃来到呼衍浑胸前。
呼衍浑也只能咬牙横起长刀,硬吃了这一记猛刺后,向着后方退去。这既是为了卸力,又是为了拉开距离,从而调理体内翻腾的真气。
可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竖子!”
吕凉公紧接着就杀了过来,泼墨一般的弱水真气当先而行,以铺天之势盖向了呼衍浑。
呼衍浑刚想躲避,却只觉身体的关节犹如生锈了一样,体内真气的运行也随之一滞。
他恍然回头,在被弱水真气裹住的前一刻,看到了在巨龙马上持咒的龙裔修验卿。
“受死!”
望着破空而至的画戟,不甘与血勇之气充斥了呼衍浑的心绪,体内的真气再次翻涌,心血来潮之下,血脉中仿佛有关节被突破,他不由自主的纵声长啸。
由凝丹到成丹的关口,在卡了呼衍浑三年之后,竟然临阵突破了。
战争,本来就是催动进化的重要元素。
呼衍浑来不及感受力量,也来不及凝结金丹,在挥舞长刀划开了缠绕在身上的弱水真气之后,他就与吕凉公和窦开山正面对攻在一起。
窦开山还好,吕凉公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差点没被气死。
天可怜见,吕凉公在凉州也是天才少年,十八岁的时候就将奇经八脉修了个通透,然后就在凝丹期卡了近十年。
虽说他在战友的帮助下,甚至斩杀过宗师级高手,战力绝对是一顶一的,可境界就是无法突破!
如今见到区区一个杂胡,竟然能如此轻易突破境界,如何不让吕凉公又惊又怒。
偏偏这名杂胡又是以伤换伤的不要命打法,逼得窦开山与吕凉公两名凝丹一时间只能自保。
这种强横必然是不能长久的,等到一时三刻吕凉公与窦开山站稳脚跟之后,必然能将呼衍浑细细切做臊子。
可呼衍浑兄长恩主袍泽尽丧,忍大辱至此雪耻,难道不是只为这一时三刻?
“蓝大个,这里我来料理他!你去帮其他地方!”吕凉公怒气勃发,挥戟挡住一刀之后,扭头对窦开山说道。
窦开山瞪了吕凉公一眼,也没有废话,转身就走。
重骑前锋处乱成这种程度,需要用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吕凉公爱单打独斗就独斗去吧,谁愿意管你?!
“来!杂胡!看看谁能弄死谁?!”
吕凉公捋了一把头上的雉鸡翎,戟指呼衍浑破口大骂。
呼衍浑的脸几乎被鲜血覆盖,他狞笑一声,从甲胄缝隙抽出一条染血的白帕,将右手与刀柄紧紧捆在一起。随即一声不吭的横刀而上。
双方又过了几招后,一声黄钟大吕般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凉州军!顶上去!继续冲!”
督军府长史姜护终于摆脱了属于宗师高手的战团,来到了前阵进行指挥。
“张武前!开路!”董重颖挥舞断刃,将身后三千凉州铁骑分为两部,交于张武前一部后,自领一部,从混乱的前阵两侧绕了过去。
一言将战场调动起来后,姜护开始挨个收拾前来拼命的匈人将领。
面对卫北列省督军府第一高手,一群仅仅是凝丹成丹的匈人贵族根本不是对手。姜护虽然是一副教书夫子的造型,偏偏性情却是霹雳如火。他早就因为被踏顿单于斩伤而愤怒难言,此时见部下伤亡惨重,更是怒气直冲天灵盖。
寒冰真气汇聚于双拳,姜护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要跟匈人讲一讲!
徒手将两名困兽犹斗的匈人当胸打穿,捏碎他们丹田中的金丹,并用迸发的真气将两人冻成了冰雕之后,姜护身边寒气肆意,向着呼衍浑杀来。
呼衍浑余光扫了姜护一眼,随即任由飞舞的弱水真气砸在身上,上前一步,用左肩硬扛住大戟的月牙刃。
如同木棍击败革的闷响中,画戟月牙击碎了呼衍浑的铠甲,几乎将其左肩都砍了下来。
鲜血汹涌喷出。
“喝呀!”吕凉公大吼出声,双臂用力将画戟杆向下压去。
他自然也知道姜护的到来,他同样知道姜护的第一件事必然就是扫荡周边,重新将重骑组织起来。
可这不是呼衍浑已经到强弩之末了吗?
这不是斩将大功已经唾手可得了吗?吕凉公怎么会不着急?
他同时也知道姜护扫荡周边跟争功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是战争,是时时刻刻都在死人的战争,自然是怎么快捷怎么来,哪容得吕凉公起什么单打独斗的小心思?!
呼衍浑左臂已经失去了控制,可他已经不在乎了。最后全身的真气汇聚在紧握在右手的长刀之上,作势就要向吕凉公砍去。
吕凉公久经战阵,自然对对手临死前的反扑有所准备,弱水真气盘舞在身上,哪里怕什么强弩之末?
反过来说,既然对方将全身真气汇聚在刀上,那深入对方左肩的画戟月牙再次移动,几乎有将呼衍浑剖为两半之势。
可呼衍浑只是咧嘴一笑,随即将长刀飞掷而出。
目标却既不是吕凉公,也不是姜护,而是在百步外骑在巨龙马上的傅南容!
傅南容在凉州军中几乎是又当爹又当妈,她又得为自家军阵释放防御魔法,又得辅助震旦斗将斩将,还得压制萨满巫师,让他们释放不出战争魔法。
精力被牵扯的如此之多,再加上有吕凉公作援护,傅南容在注意到由真气裹挟着的长刀时,已经太晚了。
“岩坚诀!”给自己套上一层防御魔法之后,傅南容伏在巨龙马上,差之毫厘的躲过了长刀本体,却被纠缠于其上的真气卷飞了出去。
姜护在空中急刹车,勘勘在傅南容落地前将其接住。
而傅南容则是被真气侵染,口鼻溢血,强行站了站之后就昏了过去。
“南容!”
吕凉公目眦欲裂,再回首面对呼衍浑时已经满脸狰狞。
“我会把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呼衍浑却是满脸嘲笑,事实上,他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吕凉公见状,根本压抑不住怒意,双臂用力,画戟前压,将呼衍浑从上到下,斩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