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村庄聚众闹事 水渠旁当街斗法(1 / 2)
壶城出西门,十里外有一群山环抱,临江而立的村落。
小山村四通八达,树红花香。山中清泉,四季潺响,数道微小瀑布交叠落下,在山脚聚成几处小湖,再分流而下,环绕成渠,汇入大江。
村庄相连的一条条大小道路上,总能看到三两行进身影,路口偶有车马停留或离去。
一条沿河大道,一辆满是淤泥的马车驶进村口小路。
车上走下五个大姑娘,看到前方民宅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兴奋不已,手牵手向那些摆满商品的地摊奔去。
老陈牵着马车走到水渠边,拿出水桶竹刷,清洗车厢上的污垢。
他对着远去的姑娘们大喊,“待会你们到凉茶铺等我。”
已经跑得没影的姑娘们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这时,一辆山民牛车刚好在他旁边停下,两个少年一个大姐下车牵驴,径直走向往前方市场。
老陈停下手里的活,走到那赶牛的老乡身旁,看着车上兽毛干皮,说道,“兄弟,这皮子不错啊,油光蹭亮的。怎么个价钱?”
阿牛看到有人问价,心情大好,开门要红啊。
“老哥,有眼光。这是越岭老林子里打的大兽皮,又厚又硬。追了好几天才磨死的。本来要二十吊钱,给你个开张价,十九吊。”
阿牛乐呵呵,抽出一皮子角翻给他看。
老陈在身上蹭了蹭手,拿着皮里外摸了摸,说道,“皮子不错,十五吊,我要了。”
阿牛不乐意了,“这位老哥,我这皮子可是山里兽皮,不讲价。你想要就给钱,谁不知道我阿牛的皮毛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好料子。那些大户人家想要都是得先下定钱,要不是这几日好运打得多,你想买还找不着我咧。”
老陈翻他一眼,又摸了摸那张皮,无奈道,“行行行,懒得和你废话,十八吊,给你开个张,莫啰嗦。”
阿牛还想说话。
老陈跑到车上摸出一把碎银,拍到他手上,抽出皮子一卷,塞进车厢。
阿牛看着手里银子,一时没有称重的工具,喊道,“说好的铜钱,你给这些,我怎么称?”
老陈烦他,挥手让他赶紧走,“你是不是傻,啊?银子不比那破铜板值钱?多出来的就当我请你喝酒了。快滚!”
见他磨蹭,又嚷道,“你他娘的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一点都不爽利。赶紧走啊,再烦我,老子叫你躺着回家。”
看着那山民嘟嘟囔囔的赶车进村,老陈暗骂,大傻掰算数都不会,还学人做生意。
他正要接着洗车,几辆陈旧马车呼啸而来,在他周围停住。
一帮流氓无赖模样的人跳下车厢,当头一个脸肿嘴歪的人指着他喊道,“就是这厮。”
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混混立马将那车夫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粗壮高大,一脸痞像,摇晃着脑袋朝老陈走来。他歪着下巴,眯眼打量那车夫,说道,“身手不错嘛,老小子。”
他啐出一口唾沫,拍打一脸红肿小弟的脸颊,对着车夫阴笑道,“你老大不小的,欺负几个孩子。还给打成这样,你说这账要怎么算?”
老陈扔掉手里的水桶,环顾四周,再看向那山货,“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叼?”
狗哥头一歪,嘿嘿笑起,再回头时脸色阴鹜,盯住车夫,一摆手,“打死他。”
混混们听到大哥令下,举起棍棒一拥而上。
冲在最前面的混子用尽全力挥棒,想着今天自己必立头功。
突然眼前一黑,砸进路旁竹叶枯草堆,溅起的烂泥杂物飞散四处。
他身后两个混混躲避不急,一同被撞翻两侧泥地里,昏厥不起。
老陈抬腿,拍掉鞋面黄土。嘴角一斜,不屑的笑道,“就这本事也敢出来混?”
其余混混不管不顾,全然无惧。一群人趁他说话间,棍棒齐下,势要把这狗东西打得头破血流。
老陈脚步灵动,寻隙而过,左右躲闪,不时拳打脚踢。
不消一刻,十几个毛头小子尽数倒地,捂脸抱脚,不停哀嚎。
那车夫一脚踩在叫得最惨的一混子脸上,吐出一口白沫,朝高大狗哥勾勾手指,“你不是大哥吗?尽派些毛贼来送死,没劲得很。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鸟玩意,也敢在老子面前呱噪。”
狗哥大怒,脱掉外套,露出浑身腱子肉。胸口肩头处各纹有一凶猛野兽,青面獠牙,利爪挥舞,一条长尾盘旋手臂而下。
他冲向车夫抬腿踹去。
老陈一个闪身,手臂勾住踢来长腿,往上一提,脚尖朝着那人另一条腿后跟处,轻轻一点。
狗哥立马失去平衡,重重滑倒泥地里,砸得身上满是黑泥。
老陈往后退去,哈哈大笑,“就你这山货也敢做人大哥?”
那人身后的混混们大惊,急忙扶起自家老大。狗哥颜面大失,甩开小弟们撑扶的手掌。
“你他娘的找死。”他眼中寒光一闪,从车厢里抽出一把钢刀,扑向那个该死的车夫,当头劈下。
老陈眼神凝聚,侧向一挪,左腿上扬,一击踢飞那人手中钢刀,再一个凌空转身,飞起右腿直扫他的肩颈处。
“砰!”
一声巨响。
一个高大人影斜斜飞出,摔进路旁宽大水渠里,生死不知。
那些愣头青吓得手忙脚乱,跑去捞人。
打斗的动静引来不少人围观,有些城南的居民认得那些帮派混混,纷纷议论。
见着大哥吃瘪,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一个屑瘦男子一抹唇边八字胡,嚷道,“众乡亲,这人前些时候于大路行凶,打伤我家兄弟数人,现在还在车上躺着。我们来找他理论,他又动手伤人。这人一看就是那欺行霸市的恶人家奴,等会我们动起手来还请大家做个见证。”
那些围观者不明真相,又见一帮人围住一人还被人家给揍得鼻青脸肿,都不说话,只管看热闹。
老陈冷哼,看着那个八字胡,说道,“怎么?你不服?还想来?”
那男子面露蔑视之色,说道,“不过是个腿脚莽夫,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哟呵,没看出来,你个竹条杂碎难不成是那修行道人?会得神仙法术?”老陈打着哈哈,向他走去。
八字胡见他走来,心中一惊,扯来两侧混混挡住身前,喊道,“等等,你先别过来。”
老陈一愣,“嗯?你还要先沐浴更衣是怎地?”
这时,那狗哥一脸血污水渍,被人捞起,拖到八字胡身边。
八字胡急忙掏出一颗药丸,塞进狗哥嘴里。自己退往远处,钻进一辆车厢,盘腿而坐。几个小弟熟练的护在周围。
眼看晕厥的狗哥,身上纹的野兽花斑突然幽光一闪。
狗哥猛的睁开狗眼,全身肌肉暴涨,青筋血管根根凸显。肩头纹身开始沿着血管脉络四下蔓延,瞬间遍布全身。
他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目中精光暴射,身上似乎有青黑色的气息涌现流动。
这就是青龙帮之所以能够占据城南一席之地的神秘力量。
蛊咒秘术。
这是一种依靠图腾刺身,药物加持激发潜力的古老术法。
相传,南荒有一个崇拜图腾巫术的山里民族,他们被称为蚩尤后人,又叫乌蒙氏族。
这种巫蛊之术,多为南荒蛮子使用。但是,远古时的南越国疆土就包含南荒平原,所以南国那些隐居深山的少数民族,也会使用这种蛊术。
千百年来,南国人对其传说都略有所闻,但是见识过真正蛊术的却少之又少。
连老陈这种老江湖也是不知其祥。
狗哥变化越来越大,他一张口,满嘴长出尖利细牙,一双眼睛被暴凸的额骨压得深陷。
青黑色纹路绘满全身,发出淡淡暗芒。
老陈大惊,喃喃道,“什么鬼东西?真变狗了?”
围观众人感到大事不妙,纷纷逃离现场。
狗哥抬眼望向那车夫,阴恻恻一笑,“老家伙,怕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流星划过,强劲掌风把老陈拍飞,砸向身后车厢。
凌乱的车厢断成数节,被压到在地的黄马四蹄乱蹬,无法站起。
躺在废墟里的老陈看着胸口四道血痕,心中无比震惊。
他看向那弯腰撑地的黑影。
瞳孔中,只见一匹黑纹饿狼微微抬头,脸上泛出青幽凶光。
山谷盆地中的村落,被民宅稻田和小山溪流,分割成三处大小不一的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