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脚踩两船（1 / 2）

平阳公主与卫青一前一后出了厅堂。

平阳公主头也不回，兴冲冲而去。

卫青却看到堂外跪着的怜儿，道：“怎么是你？”

怜儿道：“昨夜我在将军府外遭遇贼人，幸得霍公子相救，差人送我过来的。”

卫青道：“你那文书我已经看过，上谷郡太守郝贤的文书也早几天收到，前军司马叶少杰如何死的，我并不知晓。况且，战事已了，我这个临时的车骑将军已经解职，骑士材官各返原籍，这件事还是得郡里自行查明决断。”

怜儿一夜未眠，双眼通红，哭诉道：“任侯长他们尽心竭力，屡立奇功，如今不能因为叶长史的怀疑，就被抓捕入狱。何况，郝延年和叶少杰是上谷郡太守与长史的亲属，如何能公正决断？请卫将军明察。”

卫青问道：“你千里迢迢来京城，不顾险阻上求，被关押的几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怜儿答道：“怜儿本是胡人所掠一女奴尔，幸得他们相救，再世为人。如今他们有难相托，死而不弃。”

卫青叹了口气，道：“朝廷自有律法，若实证不足，自然无虞。你若是控告太守与长史执法徇私，可以上书御史，公道自在。”

怜儿道：“怜儿人微言轻，御史又如何肯听。等他们徇私已定，怕是人已经没了。”

卫青蹲了下来盯着怜儿，缓缓道：“如果你真要救他们，就听我的，去找御史，把水搅浑，让上谷郡把案件发来长安审理。”

怜儿猛地一惊，心里明白三分，便拜谢道：“大恩大德，怜儿无以为报。”

卫青笑道：“你也不是无以为报，听说你懂匈奴语？”

怜儿点头称是，想了想，又道：“怜儿是卑贱污秽之人，恐没有资格伺候将军，望将军体谅。”

卫青释然一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我曾经也不过是这平阳公主府上一马夫而已。你也不用误会，我之前是想要你的语言本领，如今你舍身取义，令人感叹，我也不强求。”

怜儿心中安定，连忙拜谢。

卫青郑重道：“你可以找太中大夫、御史张汤，他府上就离我那儿不远。别的御史或许不肯见你，但我料他会有兴趣。记住，你只说是来举报不法，不要说是我叫你去的。”

怜儿点了点头，叩谢卫青而去。

出了平阳公主府，怜儿已疲惫不堪。

回到谒舍，回顾昨天至今发生的事情，怜儿神情有些恍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到几时，忽然一阵敲门声，把怜儿唤醒。

敲门的是裴通的仆人，他带话给怜儿，裴郎中已经托好友，寻得李少君本尊，约好明日一早，一同前往去拜谒。

那仆人前脚刚走，张北海也回来了。

怜儿终于见着亲人般，给张北海跪下，哭着诉说张灵之死的过程。

张北海闻言大惊，心下悲痛不已，扶起怜儿，泪涕道：“我把张灵当成儿子一般养着，不想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这不怪你，快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