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有喜有酸（1 / 2）

上谷郡原属燕国。汉高帝十二年，燕王卢绾反，绛侯周勃带兵将其打败，卢绾逃降匈奴。皇帝立自己的儿子刘建为燕王，刘建死而无后，燕国除，改为燕郡，那时，上谷郡便从燕国剥离，直接隶属汉廷中央。而后，又有吕后封的吕通之燕，和文帝徙琅琊王刘泽之燕，国土面积就都不包括上谷郡了。

因此，萧柳儿是齐国临淄人，属于诸侯国；而豆如意是上谷郡女祁县人，是汉人。按照当时律法是不能成婚的。

叶宽解释完后，豆如意惊掉了下巴；任安以前在关中为县长，也没有遇见这个律法，听完心中也是不安。

叶宽循循诱导，道：“豆如意，你受美色所诱，又被欺之以婚，可悲可叹。你若是受人教唆，罪不在你，只要你将实情相告，太守自会与你做主。”

豆如意作伪证早就惶恐不安，心中对婚姻的美好希望瞬间全部破灭，几乎瘫痪。听叶宽一说，心下明白，只要反口，说是受萧柳儿引诱唆使，以致证不言情，那么自己便可无事，但是这罪责便要由萧柳儿来担了。

任安等人也听出叶宽的狠毒用意，目光死死得盯住豆如意。是福是祸，全在豆如意一念之间，如今自己罪责未脱，一不小心又搭进去一个萧柳儿，呜呼哀哉。

叶宽弯下腰，对豆如意轻声道：“是谁主动找你的？是谁轻言细语骗你的？是谁教唆你证不言情，害你到这步窘境的？她真的倾心于你吗？还是逢场作戏？豆如意啊，豆如意，你仔细想想，莫再执迷不悟。”

豆如意瞳孔扩大，大脑一片混乱，口中不由吃吃地道：“是……是……”

叶宽催促道：“是什么？”

大堂一片安静，豆如意抬头环顾，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

宁闳轻咳一声，突然大声呵斥道：“豆如意，你说叶少杰杀人饮血，已然疯癫，可是谎言？如实道来！”

豆如意顿时收拢思绪，答道：“叶司马确实疯了，决无说谎。”

宁闳又问：“你是否亲眼所见吴茂杀死前军司马叶少杰？”

豆如意答道：“当时风沙太大，震耳欲聋，又劈头盖脸而来，目不能视，未曾见到。”

宁闳又转向吴茂，问道：“吴茂，你自供风沙之中你杀死叶司马，可我纵观整个事件，众人皆言，你们救人之时，又起狂风暴沙，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风沙之后，众人皆不见尸身，你如何能确定你杀的是叶司马？”

吴茂冷不丁被问话，一愣，道：“当时我见有人发疯，披头散发提刀向郝校尉那边走来，我便快速上前，在风沙狂暴时结果了他。确实没看清脸，但事后，叶长史审问时说，有叶司马被砍下的头颅为证，大漠之中，又无其他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心下不由自主认定，是我杀的。”

宁闳又责问道：“你既杀人，事后为何不向任侯长禀明？”

郝贤一听，这话看似责问，其实是为任安开脱。

吴茂道：“当时军中人马死伤满地，如地狱般狼藉，被救众人也是惊魂未定，我唯恐扰乱军心，所以未报。我们八十余人，却救下二百多卒，水源顿时不足，任侯长舍水给士卒，自己滴水未进，又从马上摔落，几乎殒命。于是，便更没有机会言明了。”

经宁闳这么一搅和，追问豆如意便被打断。叶宽心中不快，心道，你宁闳不是说了只旁观，不参与么？怎么又食言？又碍于宁闳是长安使者，不好发作。

宁闳点了点头，向郝贤道：“郝太守，幸叶长史得豆如意这个证人，大部分证词都吻合。

叶少杰确实已经患病至疯，尚且殃及无辜，不管是吴茂，还是郝延年，杀了疯癫之人，不但无罪，反而应该嘉奖。

或饮人血至疯不止一人，真相如何并不影响本案的结论。我只是廷尉奏谳掾一个小吏，具体如何判案，还有劳郝太守断定。”

豆如意听宁闳这么一说，心里彻底冷静下来。吴茂当时也看不清脸，或许杀的是别人，只要自己咬定就是郝校尉杀的，谁也不能证明自己说谎，好险，刚才差点就着了叶宽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