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寻春(2 / 2)
许墨凡没有那么文艺,但是喜欢看各种小说和漫画,洒脱直率,幽默风趣,脑洞清奇,和条漫大佬陈绝可说是相见恨晚。
一听见陈绝要把漫画搬上黑板报,许墨凡兴奋得不行,以往黑板报设计都是一片死气沉沉,毫无新意,由一帮女班委在那指手画脚,思维实在局限。
好不容易男班委崛起了一回,许墨凡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
陶芝淇一思索,觉得有陈绝的创意,她最后再把好关,应该问题不大,说不定还能推陈出新,为班级赢得一面流动红旗,当即拍板:“想法新颖,也很大胆,争取先设计出个排版和草图,之后的还可以修改和细化。”
许墨凡碰了下陈绝的胳膊,夸赞了起来:“你可真为咱们男生争光啊,本来眼看着这期板报都要陷入瓶颈了,硬是被你救活了。”
陈绝腼腆地笑了笑:“不全是我的功劳,你最后给了个大方向,加上苏意珂的建议,我才有的这个灵感,也是大家集思广益的成果。”说到“苏意珂”,他看了一眼她。
奇怪,她说的正是自己所想的,只不过有点前卫,他还没来得及说,被她抢先了一步,不过他再作补充也没什么。
只是没想到陶芝淇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本来还以为她会有所顾虑,毕竟黑板报的基调一般都是比较严肃的。可能是她确实也没辙了吧。
会议完毕,正式解散。许墨凡正准备调侃陈绝太谦虚了,这时穆一鸣走过来,问:“刚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密谋什么呢?”
许墨凡笑言:“哪是密谋,穆哥,是陶芝淇撺掇着几个班委和同学商量设计新一期黑板报的事儿呢。”
“嚯,这事不是都是女生在负责吗?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穆一鸣不太明白。
许墨凡搭着陈绝的肩膀,得意地说:“沾陈绝的光去凑个热闹,他不是宣传委员吗,陶芝淇硬要他参会。我想着过去盯着点,就混进了临时组建的辅助小队,这不,被分到找资料的差事。该说不说,本期黑板报主题玄乎得很,难倒了一帮人。”
想到什么,又说:“新一期黑板报,陈绝操刀,期待一下。”说着他看了一眼陈绝,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满脸的骄傲。
穆一鸣看了看陈绝,要是陈绝设计绘画的话,这期板报肯定有东西啊,不用想铁定有看头。
他对陈绝的创意和手绘能力毫不怀疑,就说:“陈绝,别担心,放胆了画,闪瞎他们。对了,《破云诀》更新了吗,我排队都排好久了。”一见陈绝,穆一鸣不由地联想起他正手绘连载的格子漫,忍不住催更。
《破云诀》是陈绝的一大败笔,是他年少轻狂时,虽然他现在年纪也不大,但是真的是他一时兴起画的无脑漫画,集武侠、格斗、悬疑、玄幻于一体,画风幼稚,还有一些意识流,令他自己都不忍吐槽,不知怎么却在班里广为流传,其中,属穆一鸣追得最为狂热,不时让他剧透。
但实际上陈绝已经下定决心不画这个系列的漫画了,怕惹怒穆一鸣,才谎称已经借了出去,依次传阅,请穆一鸣耐心等待。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已经弃坑,陈绝细思极恐……
本以为穆一鸣会逐渐淡忘这本拙作的存在,转投其他精彩的漫画,谁知他竟记挂至今……
陈绝只好回答:“快了……”灵机一动,他继续道:“要不这周五我就给你,你带回去慢慢看,也不用还我了,就当作,当作我对忠粉的答谢。”
既然躲不过,就接招吧……不就是更新吗?虽然已经好久没连载了,但构思剧情的本领还没丢,陈绝打定了主意肝它几个晚上,为漫画草草结局,给穆一鸣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份清净。
至于烂不烂尾,就让穆一鸣自己担待着吧,他这个作者也是杂事缠身、分身乏术啊……
至于谢礼……《破云诀》这种连亲生作者都不忍直视的弃儿,留给热衷于它的穆一鸣当作念想也并无不可。陈绝心里想。
穆一鸣千盼万盼的“难产儿”《破云诀》终于又能重新分娩了,他喜不自胜,感慨万千:“好好好,不枉我等这么老久。陈绝老弟,辛苦你了。”
岳晗和温泽刚走进教室,就看见穆一鸣握着陈绝的手不肯撒开,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不由得一阵激灵,穆一鸣和陈绝那场面让她想到了十八相送、依依惜别的景象。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这事发生在穆一鸣身上,就特别不正常。他何时有过这么大的感触。
岳晗小心翼翼地回到座位,放下书包,回头看了一眼在班级后方黑板报前面不远处的穆一鸣,说:“你没事吧?”
穆一鸣和陈绝再三确定了漫画连载的事,就走过来,对岳晗说:“今天有两件事一起发生了,我没控制好情绪,抱歉,失礼了。”他学着小娘子嘤嘤啜泣的模样,用手半掩在嘴前,看上去扭怩得不行。
岳晗两手交叉放在胸前,比划了一个盾牌的姿势:“大吉大利,诸邪退散。你咋了,吃错药了?”
穆一鸣学着冯遇那个班级公认“酸腐文人”的作派,也念起打油诗来:“今朝有喜精神爽。要问喜从何来?两件事也。上联:打倒女权男同胞翻身把报画,下联:重出江湖陈画师决意复连载,横批:怎个爽字了得!”
嘎嘎嘎……岳晗只觉得头顶有几只隐形的黑羽乌鸦正排列整齐地飞过。冯遇的打油诗虽然烂到了家,但至少对应工整,平仄押韵没有大的毛病,穆一鸣这念的啥呀,诗不是诗,词不成词,对联也不像对联,整个一“四不像”。
她都不忍心打击了:“您高兴便成。”
穆一鸣说得字正腔圆,说书的调调拿捏得恰到好处,抑扬顿挫,情绪饱满,离得很近的温泽想不听见都难。
他回过头,幽幽地来了一句:“横批不应该是‘喜上加喜’或是‘双喜临门’吗?”穆一鸣一开始就说了是两件喜事,最后竟然没点题,强迫症的温泽忍不住较起真,抠起了字眼。
穆一鸣兴致挺好,不觉得温泽在泼凉水,反而觉得温泽这么说是认可了他即兴所赋的诗,他这是被学霸认可了,很是受用,当即一抱拳:“也对哈,受教了受教了。”
岳晗看着一个比一个幼稚的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他们是严谨还是无聊,想了想,默默转移了话题:“那个,男同胞崛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温泽想起穆一鸣那首打油诗,问:“是因为黑板报吗?”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黑板报,没什么变化,还是之前的主题,有些纳闷。
穆一鸣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这次板报主题不一般,女班委都一筹莫展,还是陈绝完美破题,想出了解决办法。你就说服不服吧?”陈绝现在在穆一鸣心中的形象高大得不行,加上他恢复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破云诀》的连载,穆一鸣觉得他怎么着也值得一顿夸。
文娱委员陶芝淇是岳晗在班里还算熟识的朋友,两人因甜筒而结缘,岳晗还去过她家。
在岳晗印象中,陶芝淇是那种不张扬,但是很有主见的女生,有小女生的俏皮和精致,心思也很细腻。
当初推举班委,爱唱歌的陶芝淇毛遂自荐,主动竞选文娱委员一职,作为好友,岳晗还果断地投了她一票,以示支持。两人中午经常一起吃饭,说悄悄话。
陶芝淇当文娱委员一向积极,也很负责,平易近人,不像有的班委喜欢端架子,用权威命令压人,策划活动有条不紊,从没出过差错,什么样的主题竟能难倒她,岳晗也很好奇。
刚想追问,上课铃响了。这节晨读严老师宣布了下周一组织集体春游的事,班里的气氛一下就热了起来。
严老师想起黑板报的事,就问陶芝淇安排得怎么样了。陶芝淇把自己暂定的计划说了出来。听到一半,严老师打断了她的话:“周五放学前你们可以先商量着拟出一个大纲,具体的可以等春游之后再进行,毕竟也是要取材的嘛。”
严老师这话让负责黑板报的同学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看来时间上还算宽裕,他们可以继续完善。
这次的春游定的是去桐城的邻市南城的紫藤山庄,观赏时令花卉,郊游踏青,比较特别的是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份中午吃的餐点,找一位朋友互相交换,说是让同学们体验下厨的乐趣,学会和朋友分享。
接着严老师又简单交代了春游时的安全注意事项以及要带的东西,对携带金钱的数额也作了控制,并让同学们在郊游时留意观察,用心感受。
司马昭章有些不好的预感,忐忑地问:“老师,该不会是春游完回来就要写作文吧?”
严老师坦言:“那倒不用,只是想说玩归玩,不要过头,期中考试也快到了,等春游回来,你们也要收收心,学习劲头不能松懈了啊。”
一听说不用写什么观光习作,同学们都如释重负,想着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至于期中什么的,他们还没有那么慌。
春游自己动手准备午饭,照严老师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准备一道菜或是可以当作午餐的食物,需要自己下厨,不能借助他人的帮助。
像超市买的垃圾食品或是饼干之类肯定不行了。
但是做什么好呢?岳晗不由得犯难。
青涩生疏的厨艺首秀她没在怕的,就是做出来的玩意儿还要跟别人交换,让别人吃,她怎么也不能用黑暗料理去残害同窗吧?
不管怎么样,做出来的食物卖相如何,好不好吃倒是其次的,她首先要保证食物干净卫生,保证它是熟的……
反正不是给自己吃,不幸中的万幸……想到这,岳晗幸灾乐祸地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