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斩(2 / 2)
易笙率先反应过来,伸手一拦,直接把酒杯拿了过来,“前辈,小娘子年纪太小,身子骨又弱,实在不适合饮酒,若前辈不嫌弃,不若我二人陪前辈饮上一杯,如何?”
绯红只是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拨,那酒杯从易苼手中如变戏法般的回到了花火面前,满满的酒水丝毫未漏,甚是了得。
“正是因为身子骨太弱,所以需要饮上一杯,才好调养休息。”绯红淡淡的说道,眼睛只是盯着花火,全然不顾易笙和书藏二人。
“前辈莫要欺我,酒性本烈,而小娘子身子阴柔,不信前辈看不出来,这水火相激,只会更加不堪。”
易笙也是不管不顾,又要把酒杯拿起,但伸手一拿,却怎么也动不了酒杯分毫。
书藏看出不对,直接倒了杯酒,端到绯红面前,“前辈息怒,这小娘子乃是在云端花管事的侄女,而花管事是金丹期的高人,我二人身怀护送之责,还请前辈多多担待!”
易笙也顺势松开了手,顺着书藏的话,赶紧作揖行礼。
书藏这话说的好,直接点名了一位金丹修士,不管这位是什么人,多少要他知道自己这边也是有依仗的。
绯红当然也明白书藏的话,眉头微皱,就要开口,但花火纤细的手指轻轻端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易笙和书藏想要阻拦,身子却被定在原地,根本没法动弹。
书藏还好,只是被定住,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易笙心湖则是惊涛骇浪,这种手法与十来日前那个风二的情人丝有些类似,只是自己丝毫没有感觉这红袍道人发功,而且缚束自己的丝线也没有风二那种阴冷的尽力,反而给人柔和光明的感觉,如同情人的青丝。
桃花观!
易笙心灰意冷,绝望的情绪充斥心胸。
也就在这时,花火一杯饮尽,脸泛桃花,柔柔的说了句,“好喝。”
然后整个人往桌子上一趴,整个人不省人事。
易笙睚眦欲裂,没想到这种修为的人,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
书藏虽然不明白易笙和桃花观的恩怨纠纷,但此时额头也是豆大的汗水往下滴。
绯红毫不理会眼前的两人,只是伸手摸了摸花火的脉搏,然后起身抱起花火,径直往楼上客房而去。
就在这时,易笙整个人只觉得浑身一轻,那缚束自己的情人丝也消失不见。
他抬手就要拔刀,而书藏一把拉住,颤颤巍巍的说道:“打不过,别送死!”
易笙只觉得被这么一拦,一腔热血如淋冷水,整个人都凉透了起来。
他这几个月的经历已经让他吃足了苦头,所以当初接下护送花火的活之后,就已经打算低调做人,不是说要成为一个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事都不敢做的废话,而是说不出风头,所以救济流民他隐于背后,即便这路上照顾马匹这件事上,书藏如大老爷般的袖手旁观,自己也没有丝毫怨言。
说到底,他只想处在道经上所说的木雁之间,保全自己,规避灾祸。
但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个玩笑,越怕遇到什么事,反而越遇到什么事。
眼下自己已经被逼上这个份上了。
自己若真要学什么木雁,就不该接下这活。老老实实回千山去。
红色的背影抱着花火一步一步走向楼上,这种情况之下若不敢奋力一搏,如何对得起朗朗乾坤。
不就是个死嘛!
若这样憋屈的活着,还不如死去。
心湖之中枯荣转换,明月升空,白莲绽放,他一脚踢开书藏,步子一迈,身形鬼魅一般来到绯红背后,长刀自鞘中拔出,义无反顾的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