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有修行天赋(2 / 2)
沈樵再次拜谢,跟随那唤做小六的孩童走向右手边的一座茅草屋。
坐在简陋的草屋中,原木打造的桌上摆放着刚刚村长遣人送来的两个大饼和半斤咸肉,洗漱完毕的他坐在炉灶边,看着灶塘内橘黄色摇曳的火苗不禁陷入沉思。
村中的大槐树下,老村长和兽皮中年带着笑意看着这些孩子们在练拳。
“铁牛啊,我记得青囊药房的于管事这几日该来了吧,”
兽皮中年道:“是的,就这几日,采摘的草药已经晾晒干透了,唯独壮骨草只能新鲜入药,算算日子,于管事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不如让刚才的少年多停留几日,和于管事一起走吧,路上也安全,孩子也是个可伶的,”
“好,一会我去告诉他一声,能从西澜那边跑出来,也算他有本事,哈哈。”
是的,此地位于十万大山深处,为大夏帝国西部边陲,和西澜诸国交界,方圆千里处于无人区,只有零星数个村寨点缀在墨绿色的森林里,其中山高林密,妖兽肆虐,瘴气滋生。
和大夏相比,西澜诸国犹如萤虫欲与皓月争辉,八百多年前,扶黎族统治着这片土地,疆域辽阔无边,族中高手如云,个个性情彪悍,扶黎族乃上古九黎后人,继承荒人血脉实行部落制,管理粗放,底层百姓被扶黎族视为猪羊,随意宰杀。
万民每时每刻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总有人会在绝望中犹如一道光,照亮世人。
大夏太祖于通天河畔揭竿起事,汇四方英豪,一生转战百万里,历时三十年,终将扶黎族赶至莽山以西,以黄龙江为界,建立大夏帝国。
扶黎族撤出三十三州之地时裹挟大量人口,历经多年变化,现已在莽山以西形成九个国度,也仿照大夏,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但终究是缺乏底蕴野性难驯,学了个四不像,只是底层百姓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不会动辄就被人打死。
大夏边境的西军大营执勤军士过些日子就能看到有百姓或拖家带口,或孤身一人,躲过边境巡查,一步一血的翻过莽山,游过黄龙江,投奔大夏而来。
所以,沈樵不是个例。
天色已晚,简陋的茅草屋内点起了油灯。沈樵本打算将身上的衣物清洗,却得知可以晚上几日再走,遂将换洗衣物放在井边,回到屋内,盘腿打坐在床上,恍惚之间,思绪如飞,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日子。
那是一座地底矿脉,关押着千余人口,每日里从事着挖矿的工作,此处矿脉产出黑耀金,不算是富矿,往往百丈矿脉只能挖出几两黑耀金,此金属打造刀剑时兑入,可使刀剑刃口锋利不崩不脆,月下不反光,也算是下品灵材。
沈樵就是属于被断定没有修行潜力的群体。
在西澜诸国,人族垂髫之年就要进行检测,如有修行潜力,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从此不事生产,专心修炼,自动获得与扶黎族人同等待遇,而没有潜力之人,就会送到各个矿山或者劳作点,终身不见阳光,劳作致死。
一年前,沈樵挖矿时,意外挖到一座石碑,初始只有巴掌大小,通体黑色,也不见有什么奇异之处。
他原本是想将此物带回住所,砸树囊吃,树囊是用野麦粉和杜黎木树皮磨成的粉搅拌在一起蒸出的食物,热的时候还不算难以下咽,勉强果腹,冷了以后硬的像块石头,不拿坚硬的东西砸开根本咀嚼不动。
收工回到自己的洞穴,用力砸树囊时,不小心砸到自己的手指上,来不及包扎就发现伤口破损处,流出的血液都被石碑吸收殆尽。
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是沈樵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想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中,只能拿命来搏。
自此之后,每日收工,他都会用锋利的石片割开自己的手臂,让石碑继续吸血,由于身处困境,营养不良,连续一年持续放血,身体已经亏损,反思过后,只有一条路。
逃出去!逃出去!
半月前,有妖兽晚间袭击营地,沈樵将石碑咬在嘴里趁着大乱逃出矿山,进入方圆百万里的莽山,一路向东。
在瘴气滋生妖兽肆虐横行的原始森林里,用妖兽粪便涂抹在自己身上,饿了砸下一块树囊抿在嘴里,渴了喝口露水吃个野果子,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莽山,游过黄龙江,到了大夏的地域。
西军边境斥候发现了他,带他回去登记完毕发下腰牌和两身衣服,给了一套锅碗瓢盆以及十个铜板,指了个方向就祝他好运。
终于到了大夏帝国!
看着手里的石碑。
是它在冥冥中护佑着自己走出莽山,是它给了沈樵一线希望,是它在绝境中隐约敞开一扇大门。
这一刻,沈樵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