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孩子是谁的(1 / 2)
“拍摄时间、地点和背景,以及拍摄人,需要你详细描述一下。”询问员缓了一下才问陆灿玲。
“拍摄时间上面有,是去年的7月3日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拍摄地点在鸣山度假酒店的休闲会所里面。
“当时,我、安红和另外两个女孩被经理安排到一个大包间,给四个客人按摩。他们都喝多了,所以只按摩了十几分钟,他们就提出要回房间休息。
“我们分别送他们回去,我是第一个扶着客人离开的,然后是那两个女孩子,最后是安红。
“那两个女孩把客人送回房间,就去换了衣服准备下班,走到楼梯拐角处,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她们便过去看了看,居然看到刚才的客人在打安红。
“她们以为遇到流氓了,便决定先拍下来留作证据,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后面吓得都不敢动了。
“从那晚后,她们就再也没去过会所,我也再没有见过她们。大概半个月后,我接到其中一个女孩的电话,她说她们要离开华平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想约她们好好聊聊,但她们拒绝见面,只说让我好好保重。
“我是因为自己想开一家盲人按摩店,所以到会所去学习经验,但她们都是为了挣钱才去那里打工,没有理由任性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当时我也起了疑心,可是又不知道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没有再过问了。”
听了陆灿玲的话,一名女警问她:“视频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今天早上,离开华平市那两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个发给我的,大概是听说了陈金祥被抓的事,才敢让这段视频重见天日。”
陆灿玲说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内心除了愤怒,大概还有对那几个女孩子深深的同情吧!
“之前你知道安红进了精神疾病康复中心吗?”肖冲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知道。休闲会所有个大姐,干这行时间长了,总有办法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有天一起吃饭,她说起的。我还悄悄去看过她,不过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当时你就没有想过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肖冲又问。
“我想过,我甚至联想到那两个女孩子离开华平市是受到了别人的威胁,可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来报警吗?”
陆灿玲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了。
“安红的事不只你一个人察觉到了异样,可是你们都没有选择报警,这才让她一步步走向更加危险的境地。你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同样在事发之后也都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但是如果能早一点告诉我们,对安红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肖冲为数不多的发表自己内心感受的时刻。不过他仍然非常感激陆灿玲送来的这段视频,当他提出要那两个女孩子的电话时,陆灿玲却拒绝了。
“警察未必有能力保护得了所有人,她们已经把视频传给了我,我就是她们的发言人,有事找我就行!”
对陆灿玲的质疑,肖冲没有再进行反驳,也没有再坚持找那两个女孩子。
他们把视频拿给陈金祥,铁证面前,陈金祥只能低下了头。对他来说,多一个罪名就少一次机会,下半辈子,他大概只能在监狱里面度过了。
肖冲给程满心打电话,告诉他陈金祥认罪了,但是,还有个小麻烦。
程满心处理完手中的事,马上赶到万龙桥分局。她先看了那段视频,气得差点儿把肖冲的手机摔在地上。
“如此对待一个孕妇,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她特别能理解那两个拍下视频的女孩,吓得不敢动、不敢发声,是她们的正常的反应,不应该被指责。
“可是,这个案件当中仍然有疑点,”肖冲默默接过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
“安红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晚林远山到底有没有碰她?她又是如何摔下楼梯的?”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林远山?”程满心不能理解了。
“不是怀疑,是需要弄清楚。否则,事情一旦传开,对他也是个不小的压力。”
程满心仔细想了想,还真是如此。“陈金祥呢?从他那里没有办法得知了吗?”
“别指望他了,他只对摆在眼前的证据屈服,别的多一个字他都不肯说实话。”肖冲见过不少这样的人,陈金祥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
“陈金祥还真是,连最后一步也算好了。”程满心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林远山那慈爱的笑容,虽然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
“现在,我们唯有期盼医学有奇迹了!”肖冲扭头看向程满心,眼神里的内容意味深长。
程满心领会到了肖冲的意思,但是却摇了摇头。“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吧,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可是,只要证明她是被胁迫的,又是在孕期,那她基本不用承担任何罪责。”
“不可以!”程满心仍旧抗拒。
“满心,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我也很同情她。可我们不是普通人,而你又是唯一一个可能走近她身边、甚至是她心里的人。你不用着急拒绝我,好好考虑一下!”
肖冲说完就去忙了,程满心则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公安局。
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路灯下匆匆而过的车辆和行人,他们可能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也可能还在为更好的生活而忙碌着。
看着,看着,她似乎有点理解叔叔当初说的“灰色”了。
灰色,是一种安全色。
她在饭店打包了两份饭,拿着去医院了。
快走到安红的病房门口时,她看见前面一群人在那里吵吵闹闹,凭着她的职业嗅觉,她第一反应就是记者闻风赶来了。
她赶紧走过去,看到喻搏空和两名便衣警察正在那里拦着气势汹汹的记者,还有两名护士堵在门口,生怕他们闯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