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丹(1 / 2)
张旭此刻被逼至悬崖边上,心底渗出丝丝凉意。
这崖深不见底,只能看到底下浮动的茫茫之气,不知是瘴气还是邪气。
他虽是修者,但毕竟只是练气三阶段的菜修士,不会御剑飞行,更不会冯虚御风,要是从此处跌落,莫说老乌龟救不了他,或许还要搭上一条龟命。
张旭铁了心不去崖边,慢慢与妖道士周旋。
玄石道人似乎也不想让张旭掉下去,二人在悬崖上方又开始了一场激斗。
张旭此时身上负伤,应对不比先前。
玄石妖道虽不曾流血,行动还是慢了几分,张旭猜测,之前浩气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对他还是有几分创伤的。
张旭一边与玄石道人缠斗,一边暗自汇聚浩气,想给他猛烈一击。
见张旭渐渐不支,妖道兴奋开口,“上天待我不薄啊,你还是走不了了。”
张旭趁其不备,雄浑浩气似水流从星潮奔涌而出,将道人重创一击,砸下山崖。
道人惊愕间便身在崖下,身体还在朝下坠去,此时崖上传来张旭声音,“上天真是待你不薄啊。”
木讷迂腐的小书生也学会了嘲讽。
张旭不敢大意,走到崖边检查玄石是否坠底,万一崖下有树木或者玄石还有其他本事,能悬在峭壁上,趁他转身时偷袭就大为不妙。
贸然过去也甚为不妥,张旭先是在崖边放了一道剑气,才慢慢走过去。
说是悬崖,此刻张旭向下而望,却有置身云端之感。
下面的白气时而似涓流慢走,时而似巨浪翻滚。时而疏、时而密,时而薄、时而厚。
站在上面窥不得崖底境况,张旭虽好奇,也只得暂且作罢。
张旭拿下面具用衣袖擦干上面的血迹,又重新戴回,悄悄潜回山腹。
纵使确认玄石已坠下悬崖,张旭心仍旧悬着,脚步刻意轻缓,就怕山腹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急躁的性格对于修者来说就是催命符,踏进凌渊府上那刻,他时刻提醒自己,切莫莽撞,万事小心。
张旭先去那间石室寻找凌渊,玄石在他府上,又与他狼狈为奸,此地的事他是一清二楚的。
不料室内只有方才打斗痕迹,凌渊不见踪影。
山腹地形实在复杂,走了半天,未曾找到凌渊,又到了一处新的所在。
这里装饰布置跟原来大同小异,也都是一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
已经知道玄石并非善类,张旭当然不会依旧觉得这些人只是好读书。
这些书生与前番看到的却有不同。
之前那些书生异常消瘦,算得上形销骨立,眼前这些,却都显得很富态。
张旭有些无奈,不论张旭说什么,书生都不搭理他,甚至拍打肩膀,也只是抬头看着张旭,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也不知这些人是不是中了傀儡术还是被玄石妖道迷惑了心神,幸好业鬼之祸时,张旭学了些神咒阵法之类的,否则还真没办法。
张旭并指,心中默念咒语,淡蓝色神光汇聚指尖,点在离他最近的书生眉心。
那书生好似大梦初醒,瞳孔逐渐聚焦,脸色依旧苍白,同样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
看到张旭,书生眼神中布满恐惧,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兄台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看他很虚弱,张旭从发带空间取出一颗丹药喂给他,想等他状态好一些,慢慢询问此地状况。
许是见张旭并无恶意,书生不再惧怕,抱膝而坐,低着头,竟是哭泣起来。
张旭不知他在这里经历过什么,只能轻拍他肩膀,“我会带你出去的。”
那书生紧抓张旭手臂,激动道:“这位先生,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出去!
这里的人,他们吃人,不,他们不是人,不是人。”
书生语无伦次,说的话听得张旭心里发毛,再问他这里一共多少书生,玄石聚集这么多书生在此作甚,他要么说不清楚,要么吓得浑身发抖,只是让张旭赶快带他离开。
带一人离去固然容易,若是想带这里所有人一起走,却是极为不易。
张旭见过的书生,目测有四五十人,带着如此数量之人,若路上再遇凶险,怕是出不了隐园。
张旭决定还是先了解情况,清除阻碍,再救人。
“兄台,你叫什么?”张旭问那书生。
“石修然,先生,你快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吧,我的心上人还在等我。”书生依旧紧紧抓着张旭衣袖。
莫非此人才是石书生?玄石指给他看的那人又是谁?还是这里书生太多,玄石自己也认不清每个人。
“修然兄,听我说,你继续在此处假装读书,我先去探明情况,除去妖人,之后带大家一同离开。”
石修然不愿意,抓着张旭衣袖不撒手。
张旭不跟他啰嗦,施个定身咒,让他看起来与先前无异。
兜兜转转半天,除了书生,再无其他人。
张旭想起进来时迎他的那两个道童,或许可以问问他们。
从山腹出来,张旭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莫非刚刚在外面也发生过打斗。
走了不远,就有一名道童在园子里浇花,一边浇花,一边端起浇花的小桶喝上几口。
张旭上前去,道童很是惊讶,正想呼喊,就被制住。
道童嘴唇殷红,嘴角挂着血迹,张旭见状头皮发麻。
再看方才浇花的小桶,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血。
这里的花草,竟然浇的全是血么,张旭想起玄石道人向他介绍花园时的得意神情,不觉毛骨悚然。
解开童子身上禁咒,掐住他的脖子,张旭对这些人,再无丝毫怜悯,“说!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道童不回答,也不挣扎。
见他丝毫不惧怕被自己掐断脖子,张旭心觉这道童也是妖邪。
一丝浩气,破开道童胸膛而去,他脸上才显出惊慌来,“仙长只是吩咐我浇花,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浇花?那这浇花的血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