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陷阱(1 / 2)
天寒风烈,从第一户人家搬来开始,数百年来,有无数因病而故,亦或是不幸夭折的穷苦人家,实在无力置办后事,只好裹上一卷草席,天地为棺。
乱坟岗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几处土包,延伸到已经半山腰的位置,坟连着坟,新人压旧人。
有的更是同坑而葬,来了场跨越时空的同居。
半山腰上,一处逼仄的后天山洞中,王稚被人困住了手脚,头上套了密不透风的麻袋,如一块石人一样,被堆放在墙角处。
早在被挟持到山洞之前,王稚就已经苏醒。可她并没有大呼小叫,扭转身躯。只是问了句,你知道我是谁否?
半晌,一个沙哑的声音才回到:“王家丫头,你歇着吧。”
听着这苍老的声音,王稚大脑飞速运转,思虑过脑海里的所有声音也未得其解,从来没听过类似的声音。
见不是误绑,而是有预谋的实施,王稚也没多费力气。毕竟已经这般处境,还不如存把力气,等待机会。
而绑匪无非图钱图色,钱,自己家有。色?王稚想着这人年迈,应该不至于。
果然,见王稚配合,那老人对她也没折磨,而是在一旁啧啧的吃着蜜果。
不多时,王稚只听山洞中又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再一听,竟然又是两名女子的呼救声。
黑暗中,王稚还没弄清发生什么,只觉得左臂被一具身体一撞,有些酥麻。紧接着一股胭脂的淡香就飘了过来。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给旁边这位前辈学着点。”
老人对这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发飙道。
如此威压下,那俩人也止住了啜泣。
王稚虽也深陷险境,但设身处地下想想,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大心脏,见她们着实可怜,便小声安慰道。
“两位妹妹,没事的,不过些许银钱,只要不激怒他们,是不会平白害命的。”
有了她的安慰,那两人也平复了许多,其中一个人感恩道:“谢谢姐姐,我们会配合的。”
乱坟岗下
王大安和谢均牵着马,一齐望向那颗歪脖子树。
“应该就是那棵树了。”
山巅密林中,一处被处理平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大石台,石台上,星罗密布的摆放着棋子。
再看执子的双方,赫然是那公子哥与管家。
就在谢均望向公子哥的时候,公子哥的视线也穿过树叶的缝隙,与其隔物对视。
管家手持黑子,犹豫了片刻,下在偏僻的地方。
棋落之后,这才恍然,公子棋路局中有局。
不得不说,公子自从那日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如常,但内心已经渐渐扭曲,思虑的越来越多,也逐渐让他看不清。
公子抬起眼皮,瞄了眼棋局,喃喃道:“叔,踏入局里了。”
管家佩服,又不得其解。
“公子神机妙算,竟能算到谢均定然前来,老奴佩服。”
公子则阴阴一笑,继而开颜,卖弄道:“那王老匹夫胆小如鼠,早就吓破了胆,如今谢均回城,定然会拉上他一起。就算谢均没入坑,我也自有后手。”
冷风吹过,王大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脚下却是不停,心里挂念着女儿,比往常更快了几步。
事出紧急,谢均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只是挎着刀,跟在王大安身后,警惕的盯着四周的动向。
旁边干枯的树枝上,几只乌鸦歪着头,好奇的看向山脚下往上走来的两人,又看向山腰的山洞,不知道今天的山中为何来来往往如此多的人。
不过片刻,王大安就喘着粗气爬上了歪脖子树旁边,见原来歪脖子树中间的树桩上被掏了个洞,正好和钱包的体积差不多。
没有丝毫犹豫,将包裹放入树洞中,又将树皮封上。
从树皮上歪歪扭扭描写的方向看了下,王大安连忙指着线对谢均说道:“快来看看,这应该就是藏着王稚的地方。”
谢均看向树皮,点了点头。
心中却泛起了更大的疑问。
据他目前所知,如果是悍匪,多半收了钱款再放人,亦或是随手扔在哪个荒郊野岭,如此行事,如果是图财的绑匪,又怎么能确认钱财的真实性呢?
抱着疑问,谢均捏着刀,和王大安一齐向上继续走去。
见谢均上了山,公子哥也收了棋盘,拂袖下山而去
“鳖已入瓮,成败由天。”
洞中,王稚努力磨了半天,担心被人发现,也没敢有什么大动作,最后悲催的发现竟然是牛皮扎的绳子,磨了半天愣是磨不开。
而一旁,那两名女子似乎受了王稚心态的影响,也平和了下来,没做挣扎,坦然接受着一切。
“沙沙”
死寂的山洞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王稚身躯猛地一紧,将手里锋利的石片收了起来。
忽地
“稚儿!”
略带颤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王稚一愣,继而呜咽着扭动着身躯想要站起来,腿却一麻,栽楞着倒了下去。
稚儿!
王大安不顾老腰的酸痛和肿胀的双腿,一把冲上前,牢牢抱住王稚,将她搀扶了起来。
摘下头套,揭开束缚,原本一天一夜以来,一直淡然处之的王稚再也绷不住内心汹涌的担惊受怕,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流出。
父女俩通过这件事,都对彼此的看法产生了一些改观,原本冰封的裂隙也逐渐解冻。
跟在身后的谢均见到如此父女情深的场景也有些感叹,不管怎么回事,只要平安,便是好事。
好一会,王稚父女两人才止住哭声,王稚抽抽搭搭的摸了摸眼泪,这才看到有外人在场,这才收了情绪,对着谢均礼貌的打了招呼。
接近着,王稚也想起来事,连忙把角落旁另两个“麻袋”解了下来,漏出两个面目及其相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