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嘉誉(下)(1 / 2)
“你怎么回啊?他今天住这里,家里司机也已经回去了,打车,我家这边不好打”
“哦”
他哦了声,僵在原地,双手紧紧握着怀里的书包。
“哦?”
嘉誉双手抱胸,蹙眉道,“那是什么意思?”
“今天有个傻逼说我有病,我就拿球砸他,结果让人给挡嘞”
他的话没头没脑,嘉誉蹙眉片刻才展露笑颜,“所以呢?”
邢蔚叹了口气,“以前觉得你人怪,现在好像多少能理解点了”
嘉誉揶揄道,“哼,谢谢”
他自顾自上楼,边走边问,“还站在那干什么,等着我背你么?”
邢蔚望着他,想起卓珏的话,他的房间不是随便谁都给进,床也不是随便给谁躺的。
“啊那个,老…嘉誉,我我妈她快回来了”
嘉誉定了定脚步,看了他很久,邢蔚局促地站在沙发旁,好像放羊的小孩儿一般。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阿姨啊,我嘉誉,啊是是”
“邢蔚在我家呢,之前漏了好多天的课,我想说今天给他补补,跟上课程呢;嗯,没事,应该做的;嗯,那今晚上估计就不回去了;嗯,不麻烦,不麻烦;我我跟您报备一下;啊,邢蔚啊,他就在我旁边呢;”
他说着,举过电话,“阿姨要跟你说话!”
邢蔚连忙跑上楼,接过电话,“妈”
老妈在电话里叮嘱着他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别给人家添麻烦,还问他身上有没有钱诸如此类的。
他挂断电话,“你干什么”
“帮你做决定”可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邢蔚的事情之所以会暴露都是因为他善做主张。
嘉誉夺过手机扭头往楼上房间走,“我哥还在休息,我不想在外面跟你吵!”
邢蔚也觉得刚才的声音太大了,跟着匡嘉誉回了屋。
洗剥干净后,俩人躺在床上,谁也没搭理谁。
他枕着胳膊睡不着觉,嘉誉也很是沉默。
“燕巡他,他还好么?”
嘉誉翻了个身,黑夜之中,漆黑通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干什么?”
“你真不怕死么?!”
嗯?邢蔚思虑着他的话,事实上比起死,他更怕的是自己不行,怕别人小看他的眼神。
他怅然,“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怕,看老妈偷偷哭的时候有怕过,想说要是真的嘎了就嘎的远一点,别让她知道”
嘉誉翻身起来,靠在床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咋了,叹什么气啊!”
“燕巡瘫了。”
“瘫了?那他是不认识我们了?”
“瘫了!又不是傻了!”嘉誉叹气,“意识很清楚,但身体动不了”
他默默叹气,燕巡那么骄傲的人,以后却只能瘫在床上仰人鼻息,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嘉誉怅然,“要是那天我不刺激他,他大概不会出事的吧”
他说着看向邢蔚,如果他不撺掇邢蔚,邢蔚也不会拼命打球险些丧命。因为他,两个年轻生命,两个家庭都毁了。
邢蔚这才知道嘉誉情绪这么低落的原因,他不由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愧疚?’
半晌,他才说道,“调查结果不是出来了么,跟你没啥关系”
嘉誉摇摇头,“结果是什么他都回不到从前了”
二人沉默着,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忽地一声娇嗔传入两人耳朵里,两人面面相觑,邢蔚不觉面红耳赤,‘我去!’这也太刺激了
他拢了拢被子,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
嘉誉斜睨了眼他,嘴角带笑,“怎么?”
“冷!”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俩人有十八么?干这种事儿真的好么?
还有这个匡嘉誉,按理说他能听到这些动静的,那他是不是也…?
‘艹,耳濡目染也说不准呐’
邢蔚压紧被子,心脏扑通扑通,可却禁不住地去想声音之下的香艳场面。
“吵么?”嘉誉淡淡道,“要是觉得烦,我去提醒一下”
“啊,哈感激不尽!”
嘉誉的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强,下床开门敲门回屋躺下一气呵成。
“你”
“说!”
这话不好说啊,邢蔚支支吾吾,“你,你哥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差太远了,以前在楼下都听的清清楚楚!”
邢蔚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尴尬地不知道该点头好,还是该闭嘴好。
一夜辗转,早上邢蔚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的。反倒是卓珏他们俩神采奕奕的,让人很是羡慕。
嘉誉依旧没来上课,他的理由是还要再照顾哥哥两天,等文嘉铭好了,一定会去学校的。
但邢蔚却没等他。
周五晚上,树人对八中的比赛开始了。
邢蔚依旧守候在看台上,这次他找了稍远的位置,能看到赛场情况,但不会打扰到谁。张也坐在候选席上,无意间又瞥到了邢蔚。
邢蔚压了压帽子,看着场上的形式,跟之前预料的差不多,八中的双胞胎兄弟一如既往地难缠,上次能赢有很多巧合和运气在里面。
半场张也替补上场,刚上场的时候势头还是不错的,进了两个球之后,被防守的越来越严,张也是属于急躁的性格,一见劣势就要暴躁的,加上邢蔚在场边看着,他更加急于证明自己,打球更猛,打的猛失误就多,撞人丢球罚球黄牌,他一个人包揽了。
陈樟早就没脾气了,他不住地往看台上瞄,平常邢蔚都会坐在三排靠过道的座位,可今天那里坐着的不是他。再看两眼,终于在五排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戴着帽子,帽檐压的很低,穿的也很是低调,差点没找见。
陈樟嘟嘟囔囔,“哼,还算你小子有良心!”
今天比赛里没有匡嘉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邢蔚还不是为了陈樟而来的,还能是谁?!
陈樟这样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比赛再次开始,张也被换下,高立人上场。
比赛毫无悬念地落下帷幕,陈樟套上外套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