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的开始(1 / 2)
急诊所的病床上,少年醒了,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如愿,身体四肢的感知是他接触这个世界的唯一方式。
他的手想要摸索自己现在周围的事物,但是左手刚抬起一点,就被一手温暖粗糙的手抓住了,侧边还有略带哭腔的声音。
“小林子,手别乱动,别把针头弄掉了。想要什么?是不是饿了?跟娘说!”
花婶看了眼窗外,夜幕已经开始,课本里都说以前的世界夜晚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夜晚的世界很精彩,但如今的世界,或许只有住在天空的人才能享受吧。
敲门声响起,一个偏瘦的少年,手中端着两个陶走进了病房,一眼看去,他头上戴着一顶毛线织的帽子,颜色偏黄,映衬着两腮的微红,那一粒挂在嘴边的米饭,再加上他呼吸时会自动流出来的鼻涕,感觉要掉了又被吸回去…
“花婶,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我妈说你们应该还没吃东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过的样子。
“是向阳啊,谢谢你,你也还没吃吧?”
“我…我刚才吃过了,妈妈说晚点过来陪你,我先回去继续吃饭了…”
小男孩放下两碗饭后,就跑回去了,他叫瞿向阳,年纪比花满林小半岁,因为早年父亲在矿里出了事,那年他才5岁半,所以这些年都是他母亲一个人带大。
他母亲又要工作养家糊口,又要顾家,有时候忙不过来,所以瞿向阳小时候经常来找花满林玩。
有几次他自己在家,因为母亲不在,他从楼梯摔下来,撞到后脑勺,就患上了后天性的耳背,反应迟钝,智力也受到影响,她母亲自此以后就不敢让孩子一个人在家。
后来只要自己不在家,就让向阳去找花满林玩,一个瞎子和一个耳背的少年就这么成为了朋友。
花婶有些苦笑的看着两碗稀饭,这个年代里,稻米已经很难种植了,不是种子的问题,而是环境不好,天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蓝天了,太阳也只是一个白晃晃的影子,光根本无法直射到地面。
很多植物都死了,有些植物都开始变异,适应这样的环境。
种的稻米越来越少,大部分都被天空的大财团收走了,只有他们这些地面上的种植工作人员,才能每年按贡献分配,贡献多的,一年能分配到24斤左右。
但只有少数人能做到,大部分人都是分得16斤左右,因为地面的人更清楚粮食的珍贵,很少有人偷懒…
这个时代,偷懒就等于饿死。
花婶看着碗里的几粒红枣,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这几粒,或许是逢年过节才会有的吧!这也才1月啊…
如今的大部分果树都死了,就算树还在,都结不出果实,更别提枣子,早些年还能摘到,如今根本就没有了来源,用一点少一点…
只有过年的时候,做年夜饭时,为了给孩子们一点惊喜,才会在米粥里放几颗一起煮,寓意来年兴旺发达,顺顺利利。
花婶的真名其实叫雨无双,因为叫着不习惯,大家都叫她花婶,叫多了也就叫习惯了。
她和瞿向阳的母亲情同姐妹,很多年了,虽然说各自成家,但很多时候都是互帮互助,假如生活遇到困难,她们都会帮助对方,一有点什么事,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村里的其他人都说,这两人就是一家人。
花婶不再多想,只是将这份情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但是她没有吃,而是拿起筷子,将一个碗里的红枣通通都夹到了一个碗里,将那个红枣米粥的碗端起,勺子舀起米粥,担心烫还吹了两下。其实端来的路上已经不那么烫了,但她还是这么做。
“小林子,来,张嘴,这是向阳阿姨给你送来的最爱吃的红枣米粥,快吃快吃不然就凉了。”
少年不知道什么是红枣米粥,但他感觉肚子确实饿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微微的张开了嘴巴,然后勺子触碰下嘴唇,勺里的米粥和红枣粒触碰了他的味蕾,身体的记忆功能让他慢慢的嚼了起来。微微的甜,温暖了他整个神经!
少年此刻感觉,自己第一次吃到这样的食物…
第二勺的时候她烟得有些快了,呛了一下。
“咳咳…”
“慢慢吃,别急哈,还有很多。”
花婶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很知足,肚子的咕咕叫也停止了,就仿佛是,她看着自己孩子吃,自己也吃了一样。
或许这就是母爱吧!
再吃完一碗之后,少年很知足,而且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壮大了一丝,不敢回忆过去,他现在无法再次直面深处的那柄剑。
“娘,你也吃点吧,我饱了。”
少年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自己好像不会这样的语言,是自己的意识想要表达而已,难道意识可以突破语言障碍?
那,意识是否能突破视觉?少年的脑海中开始思索起来,自己怎么想睁开眼睛,想看见事物,但是怎么努力都没用,他醒来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尝试。
都说一个曾经看得见世界的人,让他失明三天,他根本就无法坚持到第三天,因为你对于突然陷入黑暗虚无,刚开始还好,超过一个小时,人的本能反应就是焦虑不安。
如果再将他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那种不安更加强烈,随着时间推移,人会越来越心慌,有人曾试着通过模拟睡觉来抗拒内心的恐惧,但当他再次苏醒时,对于看不见一切的恐惧只会比一直不睡强烈!内心的煎熬更深!
思维永远都在思考,身体的触感和听觉的反馈,只会让人的思维不断的分析判断,以及做出各种各样的应对方案。
从而加剧用脑过度劳累,困意袭来,再次苏醒时焦虑不安只会加剧,周而复始,人之后崩溃…
这是普遍理论现象,少年也开始有些渴望看见事物,随时间流逝,这种想法越来越深…
花婶也将另一碗米粥喝下,或许是白天工作强度太大,身体需要的能量多,一碗稀饭下去,她只感觉半饱,但有总比没有好。
过了半小时,她看着花满林没有什么情况,针水也打完,而且好像睡着了,她将手贴在花满林的额头上量了下温度,发现没有发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