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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九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早。进入十二月之后,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冬雨时续时停,冷的令人只想缩在被窝里冬眠。
大雪节气过后,天空偶尔会放晴一天。尽管阳光和煦,教室里却依旧一片冰冷。
沅南实验中学不比市里的其他重点中学和私立中学,它侧重的除了升学率,还有对学生体魄的锻炼,所以不论是教室还是寝室,都未曾装有空调。
但“锻炼学生体魄”的说法并不被学生所接纳。在他们看来,学校之所以不给他们安装空调,是因为穷,是因为抠。
学校穷不穷不好说,但抠是真的抠。假少课多也就算了,连自来水的供应都有时间限制,尤其是寝室和食堂的热水,早中晚供应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5个小时。
这就导致了每当冬天到来的时候,热水会变得格外抢手。
粟春雨没有住宿,所以不能体会林琳口中“上个厕所回来,洗手的热水都变凉了”的心酸。
她想的是,一次热水供应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为什么林琳上厕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再者,既然热水供应时间短,需求的基数大,难道不应该提前做好储水准备才是吗?
这天星期天的晚自习,由于年级组长临时召开会议,所有的科任老师都要求参会,高一年级的晚自习自然变成了真正的自习。
林琳结束晚上的训练后,慢悠悠回到教室,一坐下就忍不住转身去跟粟春雨抱怨:“我要举报学校虐待学生,这么冷的天,居然不长时间供应热水!”
粟春雨在复习历史,正看到英国君主立宪制的特点和作用,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合上课本。
她抬起头,好奇地看向林琳:“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有很多人提着保温壶在接热水。这么冷的天,你没有准备保温壶么?”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林琳只觉得自己的肝火旺盛到可以点燃一个十四班。她忍着怒气解释道:“我本来是有保温壶的,但是不知道被哪个兔崽子给提走了!”事实上,从水壶丢了之后,她已经找了快十天的时间,却依然一无所获。
言谢见她满脸的愤慨,就在一旁劝她:“重新买一个就好了。多大点事。”
林琳不服,怒目而视:“凭什么!贪小便宜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自己埋单?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偷我保温壶的贼!”
闻兵也是住宿生,大概有此体会,闻言,忍不住向林琳建议:“你下次不要放食堂了,那些丢水壶的人多数都是早上接完水直接放在食堂然后去上早自习的。”
粟春雨听出了话里的玄机,问他:“你也丢过么?”
闻兵道:“我后来找回来了。”
林琳立马来了精神:“你怎么找回来的?”
“因为我的水壶比较特殊。”他的话刚说完,几道好奇的视线就齐齐看向了他。他顿了半晌,才忸怩道:“我的保温壶是粉红色的。”
话落,言谢看向闻兵的目光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似笑非笑,还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戏谑。
林琳却还是不懂为什么闻兵能找回保温壶。虽然男生用粉色的东西是有点奇怪,但这也算不上特殊才是,“粉红色有什么特殊的?”
在言谢戏谑目光的洗礼下,闻兵这会儿已经不像先前那般不自在,于是继续替林琳解惑:“保温壶瓶身是粉红色的,但瓶盖是蓝色的,而且,我还在保温壶的底座上用油漆笔做了一个标记。”
言谢听完之后,左手懒懒地支起下颚,慢条斯理地问他的同桌:“琳姐,你的保温壶有什么特色?或者做了什么标记没?”
林琳摇头,她这个月月初才买的保温壶,那么崭新,还需要做什么标记?
言谢就幸灾乐祸地笑了,“所以你的保温壶丢了之后到现在也没有找回来是有原因的。”
林琳不懂:“什么原因?”
粟春雨搭腔:“因为你傻呀,什么标记都没有做。至少也应该写个姓名、性别、身高、爱好、班级、出生年月……”
“太详细了。”言谢打断她的话,随后认真建议:“应该画一幅自画像,或者贴张大头贴或者照片什么的。我记得老彭的qq空间有你当时校运会短跑的照片,很诙谐啊。琳姐,哦?”
话说到这里,林琳要是再听不出来言谢跟粟春雨话里话外都是在调侃她、逗她,她也就白在俩人的周围混迹了那么久了。
“我说,二位,你们能有点作为同学的同情心么?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是不是朋友啊。”
言谢和粟春雨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