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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两人相谈甚欢地沿着一路的绿荫悠悠踱步回教学楼。
不远处的一片树荫下,有人暗暗地咬着下唇,一语不发的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面色阴郁。
粟春雨在开学典礼上脱稿发言的事很快就在年级中传开,得知她事先毫无准备,全靠临场发挥,有人不禁倒吸冷气,被她的文学功底折服,随意一讲,就是一篇模范作文,不愧是年级第一名。
据说,还有高三年级的语文老师拿她当成典范,在上课的时候不吝赞美之词:“开学典礼上高二年级的学生代表你们还记得么?人家上台,连发言稿也没带,却表达得十分流畅,尤其是她最后的那段结束语,引用经典作品,有理有据,又点题。”又语重心长道:“你们都应该学学人家,平时多看点书,摘抄一些好词好句,不要动不动就写司马迁遭受宫刑才写成《史记》,也不要自作聪明地编一些外国人的名字来糊弄老师,你们以为老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粟春雨被当做正面教材案例在师生之间流传。她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事实上,她上台的那番发言,完全没有中心思想。但留给她准备的时间实在太短,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些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毫无逻辑的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平时阅读有摘录好词好句的习惯,加上记忆力好,很多经典句子能信手拈来,这才让她在台上的发言不至于像是毫无章法可循的无病呻吟。
不管外界将她传的有多神乎其神,粟春雨依旧是那个在学习上从不松懈的人。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她终于适应了新班级的氛围。
说起新班级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曾经给粟春雨写过情书的李明义。他目前是高二文(2班的班长。
当李明义得知自己和粟春雨在一个班的时候,他很兴奋,同时也很懊恼,因为他才知道,原来她叫粟春雨,而不是栗春雨。难怪他写给她的情书会石沉大海。连人家名字都没写对的人,换他,也不会理睬半分。
对于情书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件事,李明义曾经怀疑过可能是言谢没有帮他把信送到,可他觉得言谢应该不是那种人。排除这个可能性之后,只剩下粟春雨的个人原因了——她不喜欢他,不回复就是最好的拒绝。
李明义生平第一次觉得被人拒绝居然是这样难受的事。彼时,他还能在学校常常见到粟春雨,总是忍不住地关注她。
期末考试的时候,他考的一塌糊涂。他犹豫再三,决定留级。
这个决定在见到粟春雨的时候,令李明义觉得是无比正确的。他去找了新班主任易琴,跟她说,自己想当班长。
易琴很好说话,同意了。大概是看在他留级生的身份上?他不得而知。
但是能跟粟春雨同班,就是最大的幸运。
粟春雨却是对李明义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了,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他是留级生的时候,她只感到十分诧异。
李明义对粟春雨的情感有些复杂?说喜欢吧,又好像不尽然全是,他更多的是欣赏。
但不管出于哪种感情,他都十分乐意。
不乐意的人,是言谢。他怎么也没想到,情书没掀起水花的李明义,居然留级到了粟春雨他们班,还成为了他们班的班长?!
他一度很烦躁,便下意识地观察起二人平时的关系如何。
幸运的是,通过他的观察,粟春雨对李明义完全没有印象,根本不知道此人曾经给她写过情书。
想到情书,言谢就无比郁闷,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李明义要帮他送情书了呢?
他要是早知道自己会喜欢上粟春雨,打死他也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下早自习后,粟春雨收了语文作业交到三楼的办公室。从办公室出来,正好遇到言谢从二楼走了上来。
“粟春雨,”他笑着和她打招呼,“又来交作业?”
粟春雨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便明白他刚才去做了什么,于是学着他的样子,道:“言谢,又去抽烟了?”
抽烟两个字她并没有发出声,只做了口型。
言谢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看懂她的口语后,他故意抬起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是属狗的么你?鼻子那么灵敏。”
她边笑边侧着身子躲开他的恶作剧,“我就是属狗的呀。你离我远一点,臭死了。”
言谢不以为意,恶趣味上来了又凑近她几分,调戏道:“我属鸡,比你大,你叫声哥哥让我听听,我就离你远一点。”
哥哥的称呼从言谢的嘴里说来,分外暧昧,粟春雨脸不由地一红,心跳也有些加快。她稳住心神,娇嗔地斜睨他一眼:“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说完,言谢噗嗤一声笑了。
她也意识到了这句话有些莫名的熟悉,思考了片刻才发现是出自家喻户晓的电视剧《西游记》,又想起言谢原来的网名叫的就是《西游记》里的一个小妖的名字,于是她也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
言谢被她明媚的笑容晃了心神,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食指戳了戳她白皙光滑的脸颊,“傻不傻。”
粟春雨心中一悸,被他用手指戳过的地方迅速烧了起来。她怕心思外泄,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才傻”后匆匆上了楼。
言谢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属于她的触感,不禁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