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兵行险招(2 / 2)
“若这药管用,已吃了整整七日,怎的不见好转?都是些庸医,庸医!”尉迟力说话都显的提不上劲,废了九年二虎之力,才稍微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地上跪着的十几个大夫。
大夫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宰相夫人叹了口气。
“花甲之年,又怎与年少时相提并论,恢复缓慢乃为常事。你若再不用药,又如何恢复?”
尉迟力还想说什么。
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听闻爱卿偶感风寒,无法下床,朕极挂心,特来看望爱卿,不知爱卿可有好转?”
来者声音爽朗响亮,正是当今圣上端木銮。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宰相府众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猛然见到皇帝,不免惊慌失措,慌乱之后才反应过来要行礼。
尉迟力身体一个激灵,挣扎着也要起身行礼。
端木銮抬了抬手。
“爱卿有病在身,免大礼礼罢”
“谢…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尉迟力艰难的撑着半个身子,对皇帝行了拱手礼。
端木銮有意无意观察着尉迟力的动作,面上却是关怀的神情。
“爱卿几日未上朝,朕实在有些担心您的身子,今日朕将宫里最好的御医全都带了过来,保证爱卿的病,药到病除”
尉迟力垂下眼,掩去眼底的神情,虚弱无力道:“皇上如此关心老臣,老臣感激涕零,只是老臣这身子骨,自己知道,多年的老毛病,治不好了,能活一天算一天。老皇帝也曾为老臣请过御医来看,均束手无策。皇上,您让这些御医回宫吧,不必在老臣身上浪费功夫”
端木銮却是满脸担忧,像是儿子看父亲一般,一把抓住尉迟力的手腕。
“爱卿不可自暴自弃,朕能够有今天,全凭爱卿鼎力相助。如今爱卿疾病缠身,朕又怎能弃之不顾。您就听朕一回,一定要让御医好好帮您看看”端木銮边一边摁住尉迟力,一边对身后的御医们使了个眼色。
排在最前的老御医眼疾手快的上前搭脉,像是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尉迟力手腕仿佛动不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双眼半嗑,刚好完美的掩住他心里的算计。
“如此,老臣感恩皇上,若老臣这身子骨有了起色。定为皇上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端木銮‘欣慰’一笑。
老御医搭着脉,眉头舒了又皱,皱了又开。如此反反复复许久,才将手从尉迟力的手腕移开。
“回皇上,回宰相大人。大人确有一顽疾,乃是多年形成,名蒺病,此病来时全身疼痛,酸软无力,去时提不起精神。严重时……会要命。请大人恕罪,您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端木銮皱眉道:“可有药医?”
“臣有一方,可缓解大人病来时的痛感。至于如何根治,怕是……还需臣回去与其他御医商议,再做决断”老御医摇头叹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病无药可治,只能等死的意思。
而之后再上前诊脉的御医们,也都纷纷摇头叹息,表示认同老御医的诊断。
尉迟力像是听到预料中的答案。
他‘痛苦’的摆摆手。
“唉,不治也罢!不治也罢”
端木銮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尉迟力也都‘热泪盈眶’的听着。
端木銮离开宰相府后,便开始单独行动。在甩掉好几个尾巴之后,他出现在一个隐秘的角落。
“如何”
“尉迟力没有蒺病,他应该是服用了南部邑族的一种名为‘甲抑’的毒药。此毒不要人命,发作时如得蒺病,疼痛感也如出一辙。只是会有并发的副作用症状,类似风寒感冒。且无需解药,自行可解。邑族的前一代族长夫人曾误食过此毒,族长大怒,甲抑被列为禁毒。只是时隔百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回话的人,正是刚才同皇帝一起去宰相府的其中一名御医,名唤温修书。
温修书是上一任皇帝,也就是端木銮的父皇,留给端木銮的一张底牌,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他本是神医温度的大弟子,五年前学成下山历练,不巧遇上山匪,差点人财俩空,幸遇带人微服私访的老皇帝,这才得救。
之后两年都与老皇帝书信往来,老皇帝病危之际,请求他,在他驾崩后,要到皇宫任职。在暗地里辅佐端木銮。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他想都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皇宫虽规矩繁多,但他为了报恩,甘愿放弃自由。一直以来刻意隐藏自己的医术,既不是太过突出,也没有平平无奇。如此,从未引人注目。
端木銮兵行险招,首次冒着温修书暴露身份的危险,带着他亲临宰相府。为掩人耳目,刻意带了几个已被尉迟力笼络的御医。
端木銮脸色剧变。
“你可确定?”
温修书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