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考核开始（1 / 2）
“公主。
请你出去！
老夫要给这小子治疗了。”
甄诞看着眼前的虞妧儿。
莫名的烦躁。
他让何统领去把窃途抬来。
没想到。
虞妧儿一直在照顾窃途。
何统领想要动手。
被虞妧儿用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甄诞不得已。
只能自己亲自过来。
“我想学习一下不行么？”
虞妧儿站在旁边一步都不肯挪动。
她可能是听说了什么。
有些不放心。
所以才坚持在旁边守着。
“既然这样……
何统领。
你把这少年的衣服卸了。
要卸到一件不剩才行！”
甄诞灵光一闪。
笑着吩咐何统领。
何统领听后。
二话不说就上来卸窃途的衣服。
在卸了窃途的上衣之后。
虞妧儿便捂着眼睛跑出去了。
“嘿嘿……
我就知道！”
甄诞干笑一声，看向何统领，吩咐道：
“何统领……
安排城卫将公主骗走。
不然就让那些要解毒的人从后门进来。
最好不要让公主发现。
假如公主得知了内情……
要硬闯的话。
老夫料想。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属下知道！
只不过属下还有个疑问。
不知城隍能否解惑？”
何统领放低姿态，恭敬地望着甄诞。
“但说无妨。”
甄诞也不啰嗦，转过身直接开口。
“此事……
城主是否知道？”
何统领说到城主二字的时候有些轻。
好像生怕第三个人听到。
他腰弯得很低。
表情也非常严肃。
“不该你知道的。
你就不要多问了！
你是想称称自己脑袋有多重么？”
可能是何统领的态度好，姿态低。
甄诞并没有生气。
但他的语气依旧严厉！
说完之后他便转回了身。
没有再看何统领。
“属下不敢！
属下告退！”
何统领直接退出了此地。
出门后。
他就安排城卫把虞妧儿给抓了起来。
看来他心里的这门账，已经算得相当清楚。
至于为何甄诞没有当面让何统领抓虞妧儿。
也是有讲究的！
甄诞不在场。
到时候就算何统领说是甄诞让抓的。
甄诞也可以矢口否认。
能遮盖过去当然最好。
遮盖不过去那也是后来的事了。
不到最后一步。
谁都不会主动去扛担子的！
知道虞妧儿被抓了之后。
甄诞干脆让人把窃途抬到自己的住处。
窃途被抬来这里之后。
来了很多人。
走了很多人。
他们都很高兴！
他们当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窃途。
但没有一个人拒绝接受解毒！
或许有人会为窃途哭泣。
但不是这些人！
窃途依然闭着眼。
他不停的蠕动着身体。
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他虽然还没有醒。
但是身体的应激反应还是很强烈。
只见一团团紫色的雾气从城民的体内被抽出。
然后灌入到窃途的身体里。
窃途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紫色。
他的头发也变成了紫色。
这些都是毒素造成的。
他的身体开始浮肿！
他那原本精壮的身体。
此刻像是一具泡了水，肿胀后的尸体。
来这里的人很多。
离开这里的人和来的人一样多。
甄诞甚至一直待在这里。
他们都没有发现。
这里还有一个修士。
不。
准确的说。
是这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龙皮衣的中年男人。
此刻。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眼里尽是血丝！
他的手指握着拳来回的搓动。
他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的皮肤。
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上下槽牙都快搓碎了！
但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在忍耐！
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有几次。
他的拳头已经砸向甄诞的头颅。
但是他停下了。
他就这么安静的。
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这小子的身体是什么做的？
竟然可以承受这么多毒素！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大喜啊！
天不绝我羽啸城！
哈哈……
哈哈……
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啊……”
甄诞有些兴奋。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殷红。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亢奋的状态。
来了又走的人越来越多。
窃途体内的紫色雾气也越积越多。
这紫色的雾气诡异至极。
一旦接触了窃途以后就再也不离开。
导致窃途的身体越涨越大！
就在甄诞开心的时候。
突然。
窃途睁开了双眼。
他噗的吐了一口血，吐在了甄诞的身上。
这一下。
倒是打断了甄诞的状态。
他怔怔的望着窃途。
只是望着。
没有愧疚。
没有怜悯。
没说一句话。
“你……
你在做什么？”
窃途非常虚弱。
他尝试着坐起来。
但是失败了。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
在多次尝试之后。
他终于还是坐了起来。
甄诞没有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甄诞的动作。
窃途看到进来了一个少年。
和窃途的年纪差不多。
甄诞的手在少年的周围比划了几下。
然后从少年的手心抽出一团紫色的雾气。
接着。
甄诞将那团雾气拍入窃途的腹部。
窃途想要伸手去阻挡。
可惜他没能成功。
他能坐起来。
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现在的他。
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
和窃途年纪相仿的少年。
心满意足。
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而窃途。
却只有无尽的失落！
“哈哈……
我就说我怎么这么难受。
原来。
是因为你们在做这勾当！
刚开始。
我还以为是受伤的原因。
看来。
我还是太天真了！
只不过……
你以为这样。
你们就能活下去了么？
哈哈……
甄诞！
实话告诉你！
我师父可厉害了！
我死了……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肯定。
会将你们全部杀死！
将你们。
屠个干净！”
窃途说话时。
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可见他有多努力。
他有多激动！
说完之后。
他开始大口呼吸。
但没坚持几下就变成了小口呼吸。
从他那痛苦的神色看来。
应该是呼吸的动作让他觉得疼痛。
让他不得不选择换成小口呼吸。
“你以为老夫没有考虑过么？
可是考虑过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你死就是我们死！
就算你真的有个厉害的师父。
就算他真的找来了。
那也需要时间。
我们也是等到那时候才死！
而现在不利用你的话。
我们现在就得死！
这时候。
就是在博命！
万一你师父被他仇家杀了呢？
万一你师父喝水呛死了呢？
哈哈……”
甄诞那无情的嘴脸。
那满脸的褶子。
无不让窃途觉得恶心！
窃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和书里写的不一样。
他读书。
他看故事。
可是他没有读到过这样的故事。
更想不到自己会变成故事中那个悲剧的角色。
一切都只因为。
他的书。
读的少了！
“我就是死……
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窃途想要抬手去摸东西。
可惜他根本没有力气。
抬不起手。
“呵呵……
想要行凶？
你浑身上下。
早已经被搜刮干净了！
不过也没啥好东西。
你以为你那天制造的爆炸。
我们不防一手么？
我们有那么傻么？
你以为。
我们像你一样傻么！
哈哈哈……
怕只怕。
你现在还在做着美梦吧！
哈哈哈……”
甄诞那放肆的笑声。
响彻整个房间。
他只在没人的间歇才会回答窃途的话。
似乎还顾着一些脸皮。
不想让羽啸城的城民看到他这一副卑鄙到极致的嘴脸！
这对话的两人也非常有意思。
窃途的样子。
看着活不了多久。
甄诞的样子。
看着也活不了多久！
但两人。
偏偏就都还活着！
他们。
一个是作孽者。
一个是罪孽的承受者。
各自扮演着。
自己的角色。
没过多久。
何统领进来了。
他瞄了一眼坐着的窃途。
发现窃途已经睁眼后。
他微微低着头，不去接触窃途的目光。
“何统领！
外面还有多少人？”
甄诞也没抬头。
他通过那行走的声音和铠甲的响声已经判断出。
来的人是何统领。
“回甄城隍的话。
外面还有一千一百一十三个人等待解毒。
不对……
还有公主。
公主也中了毒！
不过她被属下给囚禁起来了。
属下怕她进来捣乱。
看她那样子。
似乎想袒护这小子！”
何统领始终没有抬头。
他感觉窃途在盯着他。
他貌似害怕接触窃途的目光。
就连他说话的声音。
好像也没有往常那般铿锵有力！
“小娘皮都这样。
哪个少女不怀春啊！
她这不是袒护。
她这是对这小子有意思。
别说是她。
换成任何少女。
遇到他这样的。
都会心动的！
这小子真的挺优秀。
居然可以撑到现在！
他的命。
是真的硬！
何统领。
公主那边你不用担心。
她服用了城主的灵药。
应该能压制一段时间。
就让她。
给这件事画上句号吧！
对了。
你把公主她打晕了再抬进来。
以免生出波折。
还有……
你出去好好安排。
将此事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私下里散布出去。
如此。
那些活下来的城民。
应该就不会乱说话了。
这小子。
好像有个厉害的师父。
万一他师父追过来了。
恐怕不好交代。
能少一事当然最好。
喔。
对了！
还有！
让他们不要惊慌。
这小子的师父。
肯定不是城主的对手！”
甄诞匆匆安排好了之后。
何统领便领命离开。
窃途全程没有说话。
可能是没力气了。
可能是觉得多说无益。
他只觉得。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因为他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他无数次想要站起来。
可是没有哪怕一次能成功。
他向窗外看去。
那里有光。
这时候。
光。
就代表着希望。
可惜。
这“希望”没能长存。
黑夜降临。
外面一片漆黑！
好在。
“希望”还没有完全抛弃窃途。
它又出现了。
光的出现。
又给了窃途活下去的力量！
窃途就在这。
希望的诞生与毁灭之中。
艰难度日！
这种情况下。
他知道自己已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开始回忆。
回忆自己记事以来的一幕幕。
想着想着。
他就开始流泪！
他以前很少流泪。
即使是受伤了也是硬抗着不流泪。
但是现在。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种持续而又痛苦的煎熬。
已经快要将他击垮！
毕竟。
他只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
能扛到现在。
已经殊为不易！
身上的剧痛。
好几次让他坐不稳。
他一直强撑着。
他知道。
自己一旦倒下。
就再也坐不起来了！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
像一条受伤的野狗一样。
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他坐着。
他起码看起来还像个人。
他躺下了。
真的就像一条待宰的野狗了！
他倔强。
他告诉自己。
即便是死。
也不能像一条野狗一样。
躺在那里无助的死去！
就算是死。
也要像个人一样。
孤傲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甄诞住所外排队的人越来越少。
窃途的状态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他的体温。
快速的升高。
他开始呓语。
不停的说着胡话。
而且还不连续。
所以别人根本不知道。
他在说什么。
可能他们听得最多得就是：
“老鬼”这两个字了！
终于。
甄诞住所外的人全部都解毒成功。
何统领也适时将虞妧儿带了过来。
虞妧儿此刻被绑得死死的。
她的眼角有泪痕。
整个人精神状态也非常差。
当她看到窃途时。
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那双美丽的眸子。
或许从没有像今日这般这么哀伤！
她开始低声哭泣。
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由于声音真的很低。
只大概听到“害了你”这几个字。
“何统领！
不是让你把她打晕再带来么！
哼！
这个时候。
竟然还敢和老夫耍心眼！
你特么！
真是狗胆包天！
呼。
罢了。
一切都结束了……”
当甄诞看到虞妧儿是清醒着被抬进来的时候。
他刚开始很愤怒。
后面也释然了。
他将虞妧儿的毒素抽出之后轻轻一拍。
拍进了窃途的体内。
“还好没爆！”
甄诞呢喃了一声。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窃途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当初的影子。
他的五官和身材都变了形。
就像充了气一般。
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放开本公主！
何统领。
我现在。
是在以羽啸城公主的身份要求你放开我。
你若不松绑。
父王回来。
我就说你轻薄于我。
定将治你全族的死罪！”
虞妧儿这时再也控制不住。
哭着吼叫起来。
何统领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便直接割开了捆绑着虞妧儿的绳索。
虞妧儿急着想要站起来。
不过起身的时候她直接摔倒了。
她应该是被捆了太长时间。
身体有些僵了。
所以行动不利索。
她也不管。
直接爬到了窃途的身边！
她伸手去摸窃途的脸。
但是刚接触到窃途的皮肤。
她的手就迅速地收了回来。
可能是窃途现在的皮肤已经不似人的皮肤！
那种异常的触觉，吓到了她。
“是我害了你……
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想的……
我不想的……”
虞妧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不停地滴落在地面上。
激起一个个小水花。
或许是这哭声。
这呼唤声。
惊醒了窃途。
他忽然苏醒。
怔怔的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虞妧儿。
他的眼中。
没有一丝恨意。
当然。
他脸上也没有一丝感动之色。
他现在。
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看着虞妧儿。
忽然。
窃途眼中绽放出了光芒。
他努力想将头往前探。
可惜。
他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