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火焰与黑暗（1 / 2）

莫向看着眼前仍在沉睡中的病人，又看了看表，刚好两点钟。

徐舜已经出去近十分钟了

当徐舜再次回到这间科室时，眼前手术台上这位看起来2出头的青年生命就会被宣告终结。

莫向从医多年已经看惯了生死离别，早就看透了生死，每一个人的离去都显得那么的无奈。上帝给予生命时人们无法拒绝，那么在夺走生命时人们一样无法反抗。

但莫向觉得这一次他确实深深的被触动了。不仅因为这位年轻人即将孤身一人投入死神的怀抱；还因为这一次的莫向默许了这位病人在医院被“自杀”。

如果年轻人醒来后自己选择如此莫向可能还不会如此内疚，但是因为情况特殊，这位年轻人必须在沉睡中被身为医生的他们强制处理。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莫向身为医生，无法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也就算了，竟还要亲自将他推向死神。自己作为医生，死神的敌人，在这等情况下却不得不向死神妥协。

这就是生化战场的可怕！莫向此刻经历的心理煎熬正是生化武器对人性的直接打击。对于自己一个与年轻人素不相识陌生人尚且如此，如果他的家人在场又会如何？莫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生化武器在全球范围内都被严令禁止使用。

他内心此刻燃烧出熊熊烈火，莫向暗暗发誓：要为因感染而痛苦死去的人讨个说法，不能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今后定要研究出遏制感染治愈变异的方法，将这该死的变异病毒在人间赶尽杀绝。

“进来吧，这间屋子。”徐舜的声音传入了房间。莫向知道，是时候和这位无辜的感染者说再见了。

“莫向医生，你要在这里等吗？我想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候吧。”徐舜建议到。

“不，我要在这里等。这位年轻人本来就没有亲人为他送行，我作为他见到的最后一个人，需要为他送行。而且我莫某人一向尊重硬汉，这位年轻人忍受痛苦一路挣扎来到医院，是条汉子！”莫向回答道。

徐舜点头道：“也好，今后难免需要自己动手。”于是他转身对士兵说道：“执行吧。”

“是，长官。”

ak47，莫向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枪。黑色的冰冷的枪管顶在了病人的头上。在此刻世界上所有的喧嚣都不复存在了；电话声，人们的交谈声，对讲机声，一切一切声音都无法传入莫向的耳中，世界用沉寂为这位战争的牺牲者送行。

“砰！”ak47巨大的威力使子弹洞穿了颅骨，使尸体面目全非。一旁的心跳探测仪从之前的平稳变成剧烈波动接着有立刻恢复了平稳。不断发出“滴”声来告诉医生检测对象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血浆迸射，手术台上，无影灯上，地上，这是生命最后的吼叫，这无声的抗争让莫向不由的全身紧绷了一下。接着，他默默地举起左手，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军礼。用军礼致敬他遇到的第一位因为感染而死去的人。

回过神后，莫向看到徐舜已经开始收拾清理了。“抓紧时间，病人马上就要来了。别造成他们不必要的紧张。”徐舜说道。

莫向也没有多说，拿起无尘布开始清理。

这时候士兵问道：“长官，尸体怎么处理？”“送到火化间火化吧。兰医生想必也不需要还未变异的感染者尸体的。”徐舜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士兵说完便准备抬尸体了。

莫向起身看了看这个徐舜请来的刽子手。虽然他知道不应该这么想这位士兵，毕竟他只是来执行命令；但内心中还是对这样的人有一点排斥。

等等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啊。

正在他努力回想的时候，这士兵率先和他打招呼了：“莫向长官，您好啊。”

“唔，我就觉得我们见过呢。”莫向因为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只好这样回答道，表现出自己还记得对方的样子也能避免尴尬。

莫向怎么表现得这么自然呢？一个是他的差记性所导致，一个是他确实还没从刚才的事情缓过神来。

“您不认识我了？”谁想到对方直接看出来并且一语道破，立刻将莫向处在了尴尬的处境。

莫向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正想用工作时间不要闲聊教训一下这不知分寸的士官。对方却又抢先说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嘉俊啊！”

莫向想起来了，自己不是昨天晚上刚见过这人么。他不禁懊恼自己的差记性，这样下去迟早要坏事。同时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来嘉俊和自己是老乡，而且父母在6a区被感染后也一直联系不上。

自己作为老乡帮不上忙不说还忘记了嘉俊的名字，感到不好意思的他自然也消除了对这个“刽子手”的反感。

于是莫向让徐舜留下来帮自己打扫一下，他和嘉俊去处理一下尸体；也好在路上和嘉俊聊一聊，万一今后有什么互相帮助的地方呢。

徐舜在莫向出发前嘱咐道：“快去快回，医院下午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处理呢。”莫向满口答应了。此刻他只想快些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抽支烟冷静一下。

“长官，您到底认不认识路啊？”跟着莫向走了半天了，嘉俊连火化间的影子都还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