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历史（2 / 2）

“我记得民间起义最响亮的就是一个叫闯王的，叫李自成，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不是败给了建虏，因为最后攻入京城的人就是这个起义的李自成，所以你是败给了农民起义。”

“后世有人戏称明朝的历史就像一个封闭的圆环，始于农民，亡于农民。”

“你的先祖太祖洪武帝本是淮右布衣，拎着一把锄头开始起义，南征北战多年最终开辟了大明朝。”

“可是兜兜转转三百年，最后还是亡于一群拎着锄头起义的农民。”

“开头一把锄，结局一根绳。”

“一根绳？什么意思。”崇祯有些疑惑，先祖的确是务农放牛起家，一把锄能理解，但这一根绳是何意？

“哎，李自成攻破京城之后，满朝文武皆各奔东西逃命去了，陛下亲手杀妻杀子。”林间叹了口气，幽幽道：“京城后边有座煤山，煤山上有棵歪脖子树。”

林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抬头看向房梁，崇祯和王承恩还有些纳闷他为啥不说话了，又看见他抬头向上看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但是只看见了一根光秃秃的大梁横在上方，顿时有些疑惑。

但是二人看着看着突然脸色一变，崇祯脸色发白的颤声问道：“朕…自缢而亡？！”

林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神色凝重的说出了一段话。

“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勿伤百姓一人。”

随着林间吐出的一字一句，崇祯的胸口越来越堵，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忘记了呼吸一般，将自己的脸色憋得发青。

等到林间念完那句勿伤我百姓一人时，崇祯似乎看到了自己临死前的那种恨天无力，一下子张开大嘴，空气涌入，崇祯一下子瘫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陛下在位共十七年，自缢时，身旁仅有宦官王承恩相伴。自此，大明正统正式成为历史。”

“讲，先生，接着讲，这李自成待我百姓如何。”崇祯红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李自成入京后顺利称帝，国号大顺，三日后在煤山发现你的尸首，见了你的遗诏后大为动容，随后将你与妃子合葬，王承恩则被安葬在你的陵寝旁。”

“当然，北京城破，还是有不少忠贞之士以死明志的。”

“哎，若这李自成真能善待天下。这帝位，他坐了也算是万民所归。只怪朕无能，天灾人祸，朕不能化解分毫，苦民久矣。”崇祯神色有些落寞的说道。

“陛下，事实上是李自成称帝仅仅42天，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便放建虏入关，联合建虏打着“灭流寇而安天下”的口号。之后李自成一路溃败。建虏则顺利入主中原，从此汉人剃发易服，更是颁布法令，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天下归清。”林间将最后的结局说了出来，后面的便不再多说了，这些东西足够崇祯和王承恩消化一段时间了。

“哼。建虏狼子野心，昭然若知。这吴三桂又是何人，愚蠢至极，能坐上山海关总兵这个位置，难道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吗！”崇祯拍着桌子，大声痛斥，他本以为兴于民毁于民也就罢了，没想到最后让一群蛮人摘了桃子，更可恨的是这桃子还是自己人送出去的。

“陛下，后面的我就不再叙述，意义已经不大了。民间稍有顽抗，结局也是同样的。”林间向二人拱拱手，自此，崇祯二人已经大致了解了自己的生平。

崇祯心绪恍惚，从林间的话看来，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君主，一生都在无用功，举棋不定，摇摆不停，还瞻前顾后，更是用人不专。

但是他的目光却慢慢坚定下来。既然知道了会发生的事，那朕一定要改变它，崇祯暗暗发誓。

崇祯站起身，双手作揖，弯腰下去。向林间行了一个大礼。

“先生，还请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