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术（1 / 1）

诡人？这是什么东西？我都没听过。我只是在听黄叔说，他说诡人是一种蛊术。“蛊门有法，位列深乾。浴火而燃，诡人定天！这是一种蛊术，叫做纸蛊。这种蛊对于懂术的人，其实基本上没有什么伤害，但是，对于普通人的话，伤害还是很大的。因为懂术的人不会去点燃那个纸人，没有纸人，也就没有纸灰，这个蛊术也就不成立。但是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一个纸人，唯一一个处理方法就是把它烧毁，这样的话，蛊术就触发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看着飞速倒车的黄叔：“那我们应该怎么处理呢？这个不会害死我吧？”

他笑了笑：“如果就只有你一个人的话，那你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但是我在呢，所以我们就不怕这种低级的蛊术。我们只需要倒车回去，然后在那个最初的地方停下就行了。”

我们一直倒着开，然后黄叔突然刹了车，我从后视镜往后看，没有发现那个隧道。我就很疑惑：“黄叔，我们这不是刚才停车的地方。后面没有那个隧道。”

他一言不发，然后打开了车的油箱，拿出了打火机。准备点燃车的邮箱。我赶紧拦住了黄叔，虽然我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蛊术，但是那个也不应该是现在死，更不可能荒唐到死在这个不知道在哪儿的马路上。可是他给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一下我脖子上挂的吊坠。

我不知道他要吊坠干什么，这个是我很小的时候奶奶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可是现在他突然要，虽然我不知道干嘛，但是看见他紧急的表情，我知道他可能现在不能说话，所以我匆忙摘下来了那个吊坠。他接过来吊坠以后，扔进了车里面，然后把车子点燃了，可是……这个车子它没有炸，它像用纸叠成的一样，很容易就着了，最后只剩下了一堆纸灰。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黄叔念完了这些以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看着我。

“你是不是很疑惑？来，叔给你说咋回事。你刚才出去的时候，其实上了车，就中了这个诡人的诡计了，你上的这个车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车，是那个纸蛊的一部分。你脖子上的吊坠是你奶奶给你的吧，那个你一直贴身，所以它的气息已经跟你混为一体了，纸蛊的目的就是让你死，吊坠被烧了，相当于你也死了，这个蛊也就破解了。你现在往回跑，就可以看到我们那辆车，但是你往前跑，就没有其他的车了，也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东西，我们也就能开出去了。”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带着我一起往回走。

穿过隧道，发现确实是有一辆车，是我们的车，车的副驾驶上，留着一堆纸灰。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诡人，也就是那个“我”。蛊破了，他也就化成灰了。我们上了车，继续往前开，慢慢的，周围有几个村庄了，虽然不亮，但是最起码证明我们是真的离开那个困境了，我们破了那个术法。

这个时候的我是真的撑不住了，我就躺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梦里面，我梦到了那个纸人。他就是“我”，在那条无灯路，月亮依旧是那么明亮，他坐在地上看着我，好像对我没有敌意，我慢慢走近他，他嘴里念叨着什么。

“不要相信……捻师，不要……相信捻师，黄中黄……就是捻师！”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个捻师是什么？但是据我猜测，跟蛊师一样，也是会一些术的。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慢慢说：“爷爷奶奶……好人……不是活人，黄……杀了他们。贴纸条……丢吊坠……你就没了！”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懵了，他的意思是黄叔是杀害我爷爷奶奶的罪人，然后是黄叔想要我的命？不可能呀，他一路一直在保护我，而且爷爷奶奶太反常了，我不知道该信谁。他好像是看出来我的疑惑，他喊我走向前去：“你……过来，不怕……这是在梦里……我伤害不了你！”

我慢慢朝他走去，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我的脑子里有了好多好多的画面，我大致捋了一下，是这样子的——

当时到家我下了车，黄叔让我悄悄过来，说是跟我说个事儿，然后就把拍了拍我的背，给我讲解那两段话的内容，我全然不知他在我的后背上用食指画了一个东西，我也不认识，像是一个符号。

画面一转，在前一天，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半夜一点，我们家的们响了，爷爷奶奶这个时候已经熟睡了，一个披一身黑袍的人敲着我们家的门，然后爷爷奶奶房间的灯亮了。有人出来开门了，然后黑衣人径直走了进去，里面发生了什么，我这个视角看不到，他最后扛了两个大袋子出来了。我看了一眼他的脸，就是黄叔的脸！

画面再转——我离开出租车进了家门，爷爷奶奶把红糖水递给我，然后奶奶跟爷爷说：“他进房子了，我们这样怎么见孩子呢？”

爷爷说：“对呀，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唉，也不能摸摸孩子了。而且刚才送他的那个司机就是昨晚来的那个人，他把我们囚禁在这儿，说是让我们把孩子变成聋子，这我们怎么下得去手呀！”爷爷摊了一下手。

奶奶看了一眼爷爷：“老汉子，你给我把嘴角往上拨一下，让大孙子看着我是笑着的，快！他快进来了！”爷爷伸出手把奶奶嘴角扶了一下。

爷爷：“我们一直在房子门口守着孩子也不是个事儿，我把藏在他枕头里面的东西去掉了，咱俩死了就死了，大孙子绝对不可能变成聋子！我这会儿听见房子里没声音了，老婆子，你要不要偷偷进去看一下，别吵醒大孙子哦！”

画面再转——爷爷去了我们村子的扎纸匠里面：“求求你了老李头，别让我大孙子跟着那个黄走了！不然他也没命了！”老李头看了一眼我爷爷：“我弄一个纸墙（也就是鬼打墙的一种，用纸人扎出一个你孙子，等到黄下车探路的时候，然后把凡凡吓到隧道里面。在里面困着他一晚上，第二天天亮了，就没事儿了。哦对了，他有没有能贴身保命的东西？就是他从来没有离身的东西，我做一点术法在上面，只要他不摘下来，就能保他一条命。”

画面最后定格在了我扔掉我的吊坠那一刻，他看着我，不，准确地说“我”看着我，然后他说你现在可以离开梦境了，记住，梦里发生的所有事儿都不能告诉黄中黄！

我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坐在黄叔的车上，我抱着我的放假回家的行李，坐在副驾驶，我们停在了无灯路。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黄叔，他趴在方向盘上。然后他慢慢转过头，满脸是血，然后诡笑地看着我，惊讶看着我：

“咦？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醒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