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木偶（1 / 1）

王大娘终于开始讲故事了。

（以下是王大娘的第一视角

村子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村头的老王头是我们附近做木偶人最好的，我当年也是看上了他做木偶人的手艺，所以我们结婚了，人们也就叫我王大娘。

他会做个木偶人来逗我玩，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会做好几个木偶人放在家里。为什么说老王头是我们附近做木而他不一样偶人最好的呢？就是因为别人的木偶人是木头做的，裸露在外面的也是木头。，他做的木偶人外面有一层皮。就是如果不触碰皮肤表面，根本不会发现里面是木头的，惟妙惟肖。

我们生活在一起快三十年了，我们也从当时的少男少女变成了如今的老头老太了。他每年都会出去搞那个特殊的皮毛材料，三月出发六月回来。今年是最后一年了，他说今年弄完了以后这个老身子骨就该歇歇了，而且，他想要在有生之年做一个完美的木偶人。已经出去两个半月了，再过几天他应该就回村子了吧。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火炕上，虽说是火炕，当时没有火，六月份，天气虽然不是最热的，但是也是很暖的。基本上火炕只有在冬天才会点，所以说我就上炕铺了一下床铺，然后躺在了炕上，准备睡了。摸了摸炕头，有两个冰凉邦硬的东西，我瞅了一眼，是两个小木偶。一对金童玉女，好生可爱。

他们趴在我的床边，好像两个小娃娃，每日看着他们，我心里也很高兴。我熄灭了灯，准备睡了。这个时候好像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好像是我的老头子。屋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以为是他回来了，可是外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轮皎皎的明月，还有外面银白色的世界。

一周后，晚上我刚睡下，门外就一阵阵敲门声。看了看月亮，大概是夜半子时。我慢慢走出去打开了门，老头子回来了。平时都是中午回来，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回来了。他回来以后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躺在床上睡了。可能是在外面累坏了吧，可是不应该呀，累坏了回来也应该跟我说句话哇，为什么回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就上了床呢。

没办法，被子都没晒，只能两个人盖一个被子。可是这是冬天，也不能横着盖着被子，那样太冷了，就只能两人头对脚睡觉，这样的话才能保证两个人都暖暖和和地睡着。所以我就跟我老头子头对脚睡下了。那天晚上，我心里全部是疑惑的，所以心里面有事儿睡不着，就面对着墙。

突然！我的背后有人说话：“老婆子，你知道吗，我找到了我这辈子最满意的一张皮。我已经把他制作成了一个木偶了，明天我就去把它卖掉。”

我的背身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因为我的被窝里还有人，我能感受到他的头就在我的背后说这话，可是我们明明是头对脚睡得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可是我又吓得不敢转过去看，只能装作睡着了，不回他的话。

我面对着墙，眼睛闭得死死的，不敢往后看。老头子以为我睡着了，也就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我听见了我脚的那边有了鼾声。是老王头打的声音，没问题，不管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能够打呼噜，就说明能够呼吸，既然能够呼吸，就说明是人，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所以我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眼睛一直在闭着，一直到听到了老伴儿的鼾声，我才敢把眼睛睁开。天还是没亮，不知道几点了。我刚睁开眼，“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后面还是有人说话，我已经吓得腿僵了，我豁出姓名，转过头去看后面到底是谁在说话，当我转过头去看的时候，身后是一个跟我老伴长的一模一样的木偶人，嘴巴一张一合地在笑。我立刻吓得坐了起来。

坐起来以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这个时候，我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夜半子时。

又是夜半子时，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呢？我心惊胆战，不过还好今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过了会儿我睡着了，醒了以后天已经亮了，过了几天，老头子回来了。回来还带了好多人，一共有五六个吧，是和他一起去外地的朋友们。

“老嫂子！我们几个第一次过来村子里，打扰了啊，我们明天就走了。”几个人开口说道。

老头子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有跟他们聊天了，反正只待一晚上，我也没有在意，去厨房给他们做饭去了。这个时候，老头也进来了厨房：“老婆子，这群人是我做的木偶，怎么样呀？像不像真的人？哈哈哈哈！连你也被骗了吧。”

我当时直接傻站在了厨房，所以外面的人都是假的，木偶人？我准备抬头看着老头子问问，没想到老头子也站在那儿不动了。傻傻的站在厨房。我走过去扭了扭他身后的发条，他又开始继续动了，然后又跟我交流开了。

这样子已经十几天了，其实他那天晚上已经回来了，其实……我也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皮。可怜我的老头子，躺在棺材里，没有皮肤，下葬的时候只有浑身的筋肉。自此以后，每一年清明节我都会去祭奠他，摸着他的碑文，上面写着——爱夫王亦超之墓。我的丈夫，叫王亦超，小名叫……超超。

故事讲完了，王大娘吹灭了蜡烛。可是我却丝毫不淡定了，超超是我？还是？我想开口问问，没想到我根本没办法张口，因为还没到我，下一个人的蜡烛晃动了一下，他好像得到了允许，他的嘴唇开始动了：

“你们觉得，婴儿，到底是可爱，还是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