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哪料一转身,零庶母忽然爆起出手,一掌按在他后心。
这一掌乃她竭尽全力所击,好生厉害,李长8惨嚎,整个人从窗外摔了出去。有几人立即跃出:-o,但殿外只余一大滩鲜血,人却乘夜潜逃,踪影全无。
这一起意外事发突然,举派震詟,皆想不到一向高风亮节、怀瑾握瑜的大师兄竟心怀鬼蜮,更想不到他手段高明至斯,竟连掌门也不幸遭其毒手。心思细腻之人却想到这中间疑点重重。光明神域所以门徒自幼均是孤儿,本派便是安身立命之所,深受零怒大恩。何况李长轩在本派地位崇高,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7得师傅寄予厚望,是未来一派掌门,怎会突生鬼胎,恩将仇报?理由何在?动机何在?中间!乎你只怕另有不为人知的曲折。
零庶母对此不以为意,愤慨道:“这孽徒面上尊师重道,其实狼子野心,觊觎这个位子已久,只盼掌门早早死了,他好独揽大权,有此奸计,何足为奇?亏得咱们这些年呕心沥血、极力栽培,竟养出了这么一头白眼狼!”
虽同门之间朝夕相处这许多年,李长轩的人品德行大家了如指掌,干出这等弑师叛逆的行径委实难以置信,但他而今所作所为众人亦有目共睹,即使与他私交甚厚一党亦无以为辩,白眼狼之说真正是恰如其分。
有人又去推敲李长轩所以能重创零怒,绝非以武取胜,而是行阴谋诡计使诈,然究竟是何阴谋,却有待侦查。
众人一阵捯饬,半个时辰之后,总算落实。原来李长轩早有筹谋,之前用膳时便暗中投毒。此毒药性猛烈,但发作较缓,夜间梦中毒发,一发而不可收拾,零怒便运功压制。李长轩早已窥伺在侧,趁其运功心无旁骛之际痛下杀手,一击成功。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未料到零虑竟会彻夜失眠,闻音而至,非但没能如愿,反而功亏一篑,赔了夫人又折兵。
零虑救援得早,及时替他封穴止血,故而外伤虽重,倒与性命无碍,只是他体内尚未完全逼出余毒较为棘手。门中素有深谙岐黄精通医术之辈,大肆诊断,均唉声叹气、面带忧愁。零怒所中之毒乃是一味极其稀罕的阴寒毒物,损脏蚀腑、断肠夺命。。只消入口,七日内若无法可解,则全身溃烂,尸骨无存。
众人并不知此毒究竟姓甚名谁,只是大致揣测。经医者推论,零怒所以悄无声息便中了毒,全因祸从口入。先前用膳时人满为患,一桌子佳肴珍馐人均食之,然中毒者不过零怒一人,表明李长轩非是往膳食中喂毒,况且这毒物既然稀罕,他手中所持分量想必也十分有限,倘若给众人分食,功效大打折扣,未必能毒倒零怒。李长轩便将剧毒涂抹在他所用的碗口玉筷上,如此方才神不知鬼不觉,奸计得逞。
这一晚零虑通宵达旦守在父亲榻前侍奉,直至黎明破晓、晨晗初晞才觉微有困倦,被阿娘好说歹说劝回闺房歇息,但睡不过半刻钟,却又惺忪而醒。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灾厄人祸性命垂危接踵而至。先是与阿颛失散,出生入死;而今父亲又遭逢大难,也不知能否挺得过去。与阿颛这一别,亦可能从此缘灭,江湖永别。
众人数十个时辰焦头烂额,将储宝阁中珍藏了百余年的灵丹妙药笼统翻出,酌量倾于零怒,用以抚平创伤,镇辑体内剧毒。从子夜直忙到正午,面色总算由苍白渐趋红润,性命暂无大碍。只是他受伤颇重,几个时辰过去仍昏迷未醒。
但此法治标不治本,虽一时苟延,体内剧毒到底未能祛除,待七日之后药效一尽,立即便如洪涝般波涛汹涌四处扩散,届时纵有大罗神仙亦回天乏术,需尽早设法求得对症解药根除余毒,方无后患。只是此毒称谓如何,众人尚且不知,又怎明化解之道?当真是从何说起。
晌午三刻,零怒昏昏沉沉醒转过来。零虑大喜若狂,忙将案前药膳端来,一番望闻问切,明确阿爹果真暂无大碍,方才如释重负的长吁口气。
零怒武功通神,又经药膳滋补,兼之一夜休憩,虽大梦初醒,却精神健旺、神采奕奕。醒来即见闺女夙兴夜寐守候在侧,大感欣慰。思及自己近两年未曾一尽为父之则眷注过她,委实愧疚难当。
询起昨夜事发经过,得知自己一向视如己出的大弟子竟如此大逆不道,心头登时痛如刀割、心寒无地。他正寒得不亦乐乎,蓦地神思一凛,一桩大事浮上心头。袖口一揪,急道:“凫灵仙境一行战况如何?将护法可有笺函捎来?虑儿是往灭神峦归来,可知情状?”
这两日众人只顾着阖家欢睦,竟将关乎天下乾坤的正魔之战抛置脑后未予理睬,此刻一提,零虑顿时恍然。她却并不忧心,宽慰道:“阿爹且放宽心,我方正派大占人和之利,定然旗开得胜,戮尽天下邪魔外道。”
零怒愁眉不展,忧心道:“天时地利人和,名门正派三占其一,并无胜算,倘若魔教精锐受召而归,只怕大事不妙,我方非全军覆没不可,需立即派遣前线飞鸽传书……”
他正指挥若定,外门忽有弟子来急匆匆来报,说是大敌攻山,而今已闯破山前壁垒,数十名弟子血溅当场,敌营约莫千余人马,正是远赴壁山的一干魔教精锐之师。
晴天霹雳蓦地从天而降,众人这一骇简直五雷轰顶。零怒不敢相信自己一语成谶,赫然从榻上一跃而下,失声道:“休得妖言惑众!我教山前九险、十大天堑,防守重重,魔教要攻破关卡谈何容易?”
那弟子匍匐殿前,战战兢兢:“回……回禀掌门,敌人不知为何竟似对我派部署皆了如指掌,全不受阵法阻碍,不废吹灰之力便突破防守,径直上山来了!”
零怒默了一默,忽地一掌拍在案上,声色俱厉:“若非本教弟子,旁人绝难毫发无损便攻破我派守御。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其威逼而供,那必是有人收了魔徒好处,吃里扒外,对其通风报信!”
零芳迹喃喃而语:“昨日阿爹重伤,今日魔徒便大举来犯,天下哪有这般巧合之事?我看那通风报信之人必是李长轩无疑!”她剖析得合情合理,话一出口,顿收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