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异域情调 食在仪式（2 / 2）

菜随后也上来了，但不是瘦高的服务生，而是另外的一个男孩，也许是里面的一个厨师。他的托盘上是二个大大的碗，里面是一些像糕点一样的东西，这食物还没盖住碗底，少的可怜。糕点铺上一张薄薄用面做成网状般的饼。他先把一个碗放在任重远面前的木板托上，然后很细心地浇上一些汤汁。之后转到琪夕跟前做着同样的事，然后稍微前倾身子，开始细细跟她们讲解里面的食材和怎样的吃法。等他走后，任重远看了看碗里的食物，又看了看琪夕，没想琪夕也在看着她，然后都笑了起来。

她们慢慢吃，不敢两勺就见底的食物舀上放进嘴里，只能小口、小口的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尽量做到从容优雅的举止来。这道菜吃完之后，服务员又把眼前的餐具收走了，之后又来排放新一轮的餐具，很快后面又来一道菜品，也是碗很大，里面的食材同样还没盖过碗底，有一片树叶或者说是菜叶盖在上面，白白的奶昔覆盖在蛋黄和一些杏仁上，也许里面放了一些酒，很淡，还有些淡淡的奶油味，加上果仁味；任重远与琪夕还是像上道菜一样，慢慢的舀着吃，尽量把食物放在舌头里停放久一些，在品里面食物的味道，这些食物味道都不浓，都显得极为清淡，也许吃的、品尝的就是这个很温柔的味道。

吃完这道菜，然后瘦高的服务生又过来把碗、勺撤掉，不知第几道菜了，服务员叫她们起来，跟着他走，任重远很是奇怪，但还是随着他到了厨房处。厨房里有几名厨师在里面忙着，有个厨师在切肉，有个在排盘，还有两个远一点，没注意到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见到她们过来，其中一个把手中的活停下来，对任重远笑笑。

很快，刚才带她们进来的服务员端上两杯里面不知是什么的汤汁放在任重远和琪夕的面前，让她们吃下去。

原来这个菜是要客人看着他们制作，然后在厨房里吃掉，这也许这道菜的意思是让客人放心，他们的厨房干净卫生，这是任重远猜想，否则没必要让客人就几步路的距离还要起身过去。她们喝完后，转身要回到餐厅，这时一名厨师指了指在烤炉上的一块肉道：“这是下一道菜。”

这是羊肉，是羊身上最嫩的一部分。

任重远她俩回到自己的座位没多久，菜就上来了。羊肉似刚烤到表皮有点变色也有些许干，之后就端了上来，整块肉没切开时，看起来倒像是中国人爱做的十分熟，可切开之后，里面的肉还带着鲜红的血，血水通过切口慢慢渗出。任重远看起来还能接受，毕竟自己在国内也是吃过这些生食，也接受了这样的饮食，不过她历来挺讨厌吃羊肉，因为它的膻味，没想这道菜并没有这种味道，而且还挺有嚼劲和有点脆爽的感觉，加上这里的酱料，还有淡淡的清甜香味。

这个时间，原本有些空座位的，现在已是满员了。任重远和琪夕吃到这个时候，肚子也有点承受不了的地步，但后面还有些菜没上来，总不能说不要了，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后面上的菜基本都是这个模式：每个菜式前都会摆放餐具，之后上菜，吃完撤掉。每道菜吃完了才上下一道菜，每道菜的量都很少，吃的就是一个斯文，吃的就是一个优雅。

每道菜没有浓郁的口味，也没有那种重油的菜式，看不到油，却又感觉满嘴的油，大多就是黄油、奶油、芝士加点切碎的食材、酱汁，菜品上摆放一朵小花、绿叶点缀。

整的来说，吃法国餐就是讲究的一种氛围，追求的是一种仪式感。享受的是一种细心的、精致的服务。这一顿饭，整整花了二个小时。

任重远和琪夕一边吃一边在笑，前面的几道菜，让琪夕笑得身上直颤，但又不能笑出声来。看着就在碟子中间放着的一小块食物，跟中国要溢出来的食材相比，任重远与琪夕忍不住要笑。

在这个讲究礼仪的进餐过程，两个人感觉就是乡巴佬进城了一般。任重远同样感受到了这种文化与中国饮食文化有着许多的不同。法式大餐追求的是浪漫的、精致的精神享受，而中餐追求的是口腹的满足。每个碟子都是满满的食材，鸡、鸭鱼、猪、牛、羊这些食材是整块、整块的摆放在盘中，放在嘴里，是满满的嚼劲，那种大快朵颐的饱腹感是这法式大餐所没有的，这是一种原始满足。法餐是一点点的送进嘴里，是慢慢的品，慢慢的享受那种清淡的食品香味以及浪漫的氛围，法餐被那么多人追捧，也许是希望被别人认为自己是有文化的、优雅的有内涵的人，而不是只停留在追求饱腹的阶段。

法国餐厨艺是繁琐的，而中餐在某些菜品，同样也是花费许多的时间去做，不管那里的厨师，好的厨师都在追求在满足饱腹中也在享受吃的过程，品味食物给唇舌带来的美妙感觉。

同样就餐中的人被尊重、被食物吸引，是饭店生存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