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岁试开始(1 / 2)
且说二人一道朝城内走去。
飞舟上空时未能仔细打量,如今倒是好生见识了一番。
就见城内到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空气中伴随阵阵喧闹声。又有高楼拔地而起,然大多不过七、八丈高,虽不复前世钢铁森林之景,亦有其独特韵味。
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形色匆匆,哪怕经过他身旁虽不免惊诧几分,再看看身旁领头身着铠甲,便露出几分了然,带点敬意地点点头。
张子房心下虽然着急,却也知如今自己的身份是参加过岁试、上过战场的老兵了,若是不甚暴露,照前世小说里的描写,搜魂废体那是轻的,只怕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酷刑朝他招呼过来。
不过已是活了一大辈子,虽然普普通通,见识的多了,自有几分本事。
当下便不顾旁人眼光,与领头攀谈起来。
“敢问兄台贵姓,生辰何年,是何宗门弟子。”
“免贵姓于,单名一个禁字,平章一百八十二年生人,侥幸拜入太清宫门下,如今不过在此地混个闲职。”
“于兄过谦,此地正为太清宫直属,守门任务干系重大,非信任者不可托,加之今年岁试举办,任务自然更重了些。此地繁华如此,未见骚乱,于兄这门前守卫功不可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那于禁虽然不过守卫队长,然城门确实重要万分,这话倒也不算太过偏颇,却一下子让他极为受用
张子房一看,心知这位应该是平日少有听闻,便加大攻势,几句话聊的于禁喜上眉梢,二人也逐渐热络起来。
这一点上张子房却是想岔了。
这世界虽然面临末日,然而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恐慌,只是宣布前线战争为抵御妖魔,将真实消息封锁于高层。且为了转移注意力,专从前线将士中挑选英勇之人作为榜样,进行特殊嘉奖,形成类明星效应,以吸引众人眼球。
原身带领小队探明情报,后又战场上奋勇争先,这般幸存下来,正属此类。
实际上级修士已经在准备推他出来进行宣传,那王鹏消息灵通,提前过来混个眼熟,不然哪会有分神修士闲着没事关注你一个小小斥候。
这于禁虽然不知真相,然而在城门驻守这么多年,心思自然通透。一看王鹏亲自去接人,又是前线退下来的,心中自有几分猜测。加之对前线将士的普遍崇敬,听了张子房一席话,自然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张子房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问道:
“于兄可知此次岁试考核内容?”
于禁笑着回道:
“这几年岁试倒是不曾变过,老弟是参加过的,出不了岔子。”
“未曾变动?”
“不曾变动。说得直白点,不过给那些小崽子们见见世面,但上了战场还不是哭爹喊娘。老弟上阵多年,岁试不过小场面了,哪儿还能和前线比吗?”
于禁撇了撇嘴,似是瞧不起新入岁试的年轻人。
“况且阵法之灵监控全境,一有稍大点的危机,传送了便是。有此底气,哪里能知晓真正生死时刻的感觉?”
说着他又拉着张子房临近找了个阴暗处,将上甲脱去、里衣撩开,只见从右肩起有一道伤口斜着向下,到心脏处停下。虽然已经长出新肉,但看那伤痕也可窥见当时情况之危急。
于禁又说:
“这是三年前城外妖兽暴动,出城作战时,一暗影妖抓伤的。那次偷袭,只差分毫便划破我心脏,幸好先有战甲挡了一挡,方能临阵突破,不然”
他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张子房的肩膀。
“兄弟确实是好样的,比哥哥有出息。”
便又把战甲穿了,领着继续朝考核地点走去。
剩下一路再无言语。
沉默着抵达考核门前。
百丈宽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大都是练气境的孩子,被父母领着。也有不少公子、小姐,身旁一应仆役,再看修为也是达了练气巅峰,便多看了两眼。
于禁寻了个侧门,亮了牌子,先领着张子房进了大殿。
大殿古朴辉煌,四根承重柱十人合抱仍是不及,分别雕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东南西北便一目了然。
四柱中间垒三层高台,落差不大。正中央一片乳白色雾气,不断翻涌着。
殿内只高台近处有一方楠木桌、五把交椅,桌前七尺起排列着蒲团,错落有致,一直延伸到门前丈许,此刻只两人坐在椅子上。
其一男子,肌肤黄褐,身着武士服,胸膛袒露。头上、手上都缠着绷带,左脸上一道伤疤,不大,本来普通的相貌倒也平添几分厉气。
隔一把椅子倒坐一女子,神采辉煌,仿若潇湘妃子:项上带着沉银攒凤璎珞圈,身上穿着缕银百蝶穿花翡翠宽衣袖,搭一件白金刻丝苔绿银鼠褂,下着白玉撒花小绉裙。可惜,面上一道乳白色纱巾遮了半脸,不过只看秋水般明亮的眸子已是摄人心魄。
于禁领着他到第一排中间处蒲团停下,先向二人行了礼,便拉他坐下。
不消片刻,于禁又起身行礼,快步出了殿门。
殿内只剩他们三人。
张子房不知是何情况,不敢多看,端正在蒲团上坐了,默默运气养伤。
他那蒲团正在二人中央,不过几步距离,对椅上修士自是无碍。
那武道男修细细打量一番,偏头传音道:
“仙子对此人可有看法?”
“身为斥候可探明敌情,上阵杀敌而勇武不退,不错。”
那女子回了两句,声音三分清冷、四分英气,偏生最后带点软糯,当真好听。
男子嘿嘿一笑,复又说道:
“这家伙确实不错,虽然天赋不怎样,但毕竟有几分血性,脑子也还行”
“你想说什么?”女子打断了他。
“嗨,就是想着等他岁试结束,让他投入我门下,还望仙子行个方便。”
“此事你应当与主事说,与我何干?”
“这,主事与我的关系,您是知道的,若是徇私,恐怕落人口舌。况且您口含天宪,这等小事,您行个方便,与主事一说,旁人只道是我请您帮个忙,这般也容易些些。”
那男子搓了搓手,神情有些局促。
仙子看了他那模样,着实无法和那妖魔丛中高呼“谁来挡我”之人联系在一起。想来他是对这小子十分满意,宁愿求人也要先拉到自己宗门里去。
又想着他们宗门,阵亡率虽乃全军最高,不过是每逢上阵必身先士卒,因而受人尊敬。弟子之间大多性情大方,互帮互助感情深厚。学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繁复深度无不出类拔萃,功法方面倒也不用操心,不失为这前线小子的好去处。
不过她一向是没好处的事不干,就又开口问道:
“求人办事,自然有个说法,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拿你前日收的佳酿,换我开口说情,如何?”
男子听了,高兴她说得敞亮,便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壶灵酒。
这般伸手却又收回来,如是反复几次,面上十分纠结。
忽地一拍大腿:
“这酒着实是我心头好,这人我也想要,不过自然不能让你没什么好处。要不这样,你帮我这一次,我便为你在不违反道德律令的情况下出手一次,可行?”
“这诚意倒不错,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