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讲述(2 / 2)
问者无心,媌婥虽在难过之中,但马上就想起陆明的叮嘱,硬着头皮说:“我们在路上遇到的,王大哥救了我,看我可怜就答应送我回家。”这话也算是半真半假。
林妙儿说:“他绝非无情无义之人,只是对妻子用情太深了。”
两个女人在车上说起话来。林妙儿很是健谈,她说:“你知道多少我不清楚,我们从小一块长大,陆明的事我多半都知道。”
林妙儿拉着媌婥的手逗趣的说:“你想不想知道啊?”
媌婥急忙擦干眼泪点点头。
林妙儿道:“陆明,字卫平,是糖果教主秋平阳和夫人卫氏的养子。由于性格怪异,在教中朋友不多,只和我夫君还有旗使展旌情投意合,他们三个是不分彼此的好兄弟。他在河海上有个别号叫他血染眉。”
“血染眉”
媌婥脱口而出的叫道。这三个字她在东藩镇听姚天说过,她替那个北魏官差祭奠的不就是血染眉的妻子吗?
也许正因为祭奠过她,所以殷姜的在天之灵才庇佑自己去草原深处,来到陆明身边的,这些难道是天意?
林妙儿见她惊呆的样子,继续说:“因为他的兵器叫染眉枪,据说此枪是最了不起的前辈高人卫锦言亲手铸造的。至于“血染眉”,一种说法是说他水果人后,死人身上的枪口形似人的眉毛;另一种说法很可笑,说他水果人后总用对方的血将眉毛染成红色。”
媌婥说:“我见过他用树枝水果两个武士,但没看清两人是怎么死的。”
林妙儿笑着说:“两个武士,他水果的人都能组成军队了。可能比我们见过的人都多。不夸张地说,“血染眉”三个字在河海上是可以吓死人的。陆明的妻子都是掠来。”
“掠来的,你说的是殷姜姐姐吗?”
提到殷姜,林妙儿面色凝重的说:“陆明小子又没有三妻四妾,当然是殷姜了。这件事除了他们夫妻只有我最清楚了,事情就是从我成婚的那天开始的……”
陆明大婚,贺人如织,一人急步而入,在秋平阳耳边低语几句。秋平阳端坐未动。
只是上挑的眼角扬了扬,说:“王展云如何,‘南边大剑’又如何,他能收人就一定能留住命吗?我倒要让他看看,屈家人能不能死在南边的土地上。去,到院中将陆明找来……”
陆明大婚,贺人如织,一人急步而入,在秋平阳耳边低语几句。秋平阳端坐未动。
只是上挑的眼角扬了扬,说:“王展云如何,‘南边大剑’又如何,他能收人就一定能留住命吗?我倒要让他看看,屈家人能不能死在南边的土地上。去,到院中将陆明找来……”
经几日准备,陆明携所用之物踏上了去南边的旅程。
南边路遥,他还是如期到达,十九岁的陆明第一次沐浴到了南边的柔风细雨。目标在南边,但他却去了洪州。
一个月之后,一个身形单薄的货郎,挑着担子游走于江州宽街窄巷。他的相貌普通,举止打扮与南渡几年的北人无异。
融入繁华,渐渐的货郎成了江州街路风景的一部分。他毫无特点的形象已让所有人熟视无睹,闲聊中人们得知他来自洪州。
南边如水,温热的净水,不比江北的水,或寒彻骨髓或滚烫灼人,其间还夹杂着血红和漆黑的杂质。
同样是终结性命,若让北人选择,他们会挑死在江北。
南边的美好使他们对尘世生出太多的渴望和留恋,这时死去会留太多的不甘于世间,死亡的痛苦更会加重万倍。
江州,广厦摩肩,商户林立,往来人足健步稳,暖眉笑面,儿童嬉戏在闹市,轻歌曼舞于酒坊。它的安定繁华,从街道上的景象就可以看出来。
静水忽生微澜,叫了、闹了、乱了、躲了……
一辆无人驾驭的牛车在街上狂奔。南边马少,多以牛车代步,牛生性力大性憨,一旦惊了,除了自身停步,否则很难拦截,沿路的人群纷纷避让。
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迷乱中扑到在路中。隆隆之声迫近,孩童似已触到了惊牛咆哮的鼻吸。
女子不会知道,这次简单的对视对她的命运会有如何的改变?会有多少人的命运因此改变?河海的命运也险些改变。
两个提着锦盒的年青男子来到女子身边,三人穿过主街,走入一条小巷,扣门进了一座门坚墙厚的严密宅院。
他们进门前,谁也没注意院墙外斜柳下露出的半副货担,还有隐身树后,货郎打扮的陆明。
因为女子的出现,先到这里的陆明停在树后,口衔柳叶,一动未动。
不久,女子和两个年青男子走了出来,一切如常,只是男子手中少了锦盒。一名男子低声说:“屈正老爷子寿诞还专遣我们来送寿礼,师公对屈家真够好的。”
另一男子斥责的声音更小,说:“小声些,当心被人听去。师公主要还是与江北‘糖果’的秋平阳斗气。嫌累你别来,师姑在这,由得你乱讲。”
彩衣女子含笑看着二人,毫无责怪之意。
三人走远,陆明吐出了口中的柳叶,柳叶未落,陆明已不见了。
柳叶坠尘,同时坠地的还有一只酒杯。原本拿杯的手,现在紧握着刀柄。
看见陆明,屈正立刻就明白了秋平阳的意思,他身旁的二十二个人也都明白了,他们必须死,否则派来的就不会是陆明了。
屈正的刀抬了起来,但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指向陆明,而是将刀锋横在颈前,他说:“卫平,我知屈家触犯了‘糖果’死条,错在老朽一人身上,我的命还给‘糖果’,请不要累及旁人。”
“屈正怎么了,王大哥非要水果这些不可?”媌婥的问话打断了林妙儿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