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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名宿重义收皇胄 奸邪定计乱江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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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明朝万历四十年秋,bj郊外,一驾马车从京城开出,奔往燕山方向。车上坐着两个穿着锦衣华服之人,其中一个是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三柳黑须,另一个是穿着淡黄色衣服的五六岁小童,面黄骨瘦,神情带有病意,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甚是惹人喜爱。

“梁都统,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小童问道。“小主人,叫我梁轩可以了。”中年男子回答。“梁轩……叔叔,我们要到那里?”显然,小童觉德直呼这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名字,甚是不自然,于是在后面硬生生地加多“叔叔”二字。“回小主人,小人就带小主人去治病拜师。”梁轩回答道。“好好的有皇……”小童问,但被梁轩一下子捂住嘴巴。

“虽然黄老爷的家住得舒服,但他家也没有大夫能治好您的病。”梁轩接下去道:“所以我现在带小主人到一个叫燕山的地方,找一位叫燕山仙翁燕仙山的老爷爷,请他用气疗术来给您治病,顺道拜师学武,强身健体。”原来这二人来历非同寻常,中年人梁轩乃亲军都卫府都统,武功高强,人称“玉面无敌手”。那小童更是万历皇帝的最小的儿子,叫朱常鸿,因为万历是老来得子,所以这皇子一出生便体弱多病,所有御医也治不好。

梁轩还在行走江湖时听得有这么一句传言:“少林双龙,关外鹤爪;北有神仙,南有尼道。”说的是当世武林中武功最高的八位高人。少林双龙”是指两师兄弟,师兄是河南北少林方丈乌龙禅师,师弟是福建南少林方丈白龙禅师。“关外鹤爪”也是师兄弟俩,是指关外的魔鹤宁金风和鬼爪曹骁。“南有尼道”是指原本是两夫妻的一道一尼,现在已经分别是武当派掌门溪泉道长和峨眉派掌门慧眉师太。

“北有神仙”是指两夫妻燕山仙翁燕仙山,白河神女白荷茹。这二老一练纯阳内力,二老一练纯阴内力功,是以二老虽年事已高但仍然武功卓绝,身手不凡,而且这二老虽然年长,但燕仙山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白荷茹的容貌更是年轻,若不看她那一头白发,还以为她是二十三四岁年纪,所以武林中传闻他们的武功能延年益寿,能医百病。

梁轩便因此禀告万历皇帝,说要带小皇子到燕山治病拜师。万历晚年所生的八子朱常溥、八女朱轩姬、九女朱轩嬁都每满周岁便夭折了。这朱常鸿便是在朱轩嬁夭折的次月出生的。万历见所有御医也治不好,什么办法也没用,又心痛自己的幺儿子,便准奏一试中秋过后让梁轩带走小皇子。梁轩又禀不能带兵马护送,以免泄漏行踪,危及小皇子安危,就自己一人相送够了。万历皇帝想到当今世道不太平,铺张声势反为不妙,而且深知梁轩武功了得,也就准奏了。

梁轩与朱常鸿换上便服,一路上以主仆相称,很快就来到燕山山脚。梁轩抱朱常鸿下车,一望燕仙山脉,只见燕山巍峨高耸,东西走向,延绵不见尽头,加之时值深秋,满山草枯木黄,更添雄浑悲壮之感。一阵秋风吹过,卷起了几片落叶,梁轩现时感到了辛稼轩破阵子一词中“沙场秋点兵”的豪壮。燕山,自古以来就是汉胡交战之战场,“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时下胡骑仍不时侵犯,但木兰安在呢?

梁轩百感交集,看了看才六岁的小皇子朱常鸿,这么小的年纪,别的孩子仍在父母的怀内撒娇,而他就要离开父母治病拜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亲人团聚。梁轩对小皇子爱惜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但朱常鸿见了燕山秋景却特别兴奋,又跳又叫。梁轩上前抱住他道:“小主人,待会我们上了山,见了燕老爷爷和白老婆婆,记着要礼貌一点,要有称呼。如果是收了你为弟子,你就要行下跪叩头的拜师之礼,叫‘师父,师娘’,记得吗?”

“记得了!”朱常鸿一边玩从地上拾起的石头,一边回答。其实这些话万历皇帝已经对小皇子说了一遍。皇室之人对臣民本用不着这么好礼,更何况是晚明皇朝。但这次万历皇帝为了求燕仙山救自己爱子,也就破例一次。万历原本还想落一道圣旨,但梁轩极力劝谏说武林高人心高气傲,而且对朝廷不屑,落圣旨用皇帝的下命令口吻反而误事,所以最后万历没写圣旨,要梁轩用武林同道的身分出面相求。

梁轩带着朱常鸿上山,小皇子本来活蹦乱跳的,但一来年纪小,二来带病在身,三来在平时在皇宫养尊处忧,还没到半山腰就累得蹲在地上。梁轩没法,见山路边有座凉亭,便带小皇子过去休息。进了凉亭,梁轩解开包伏,拿出食物和水袋,让朱常鸿充饥解渴。小皇子正吃喝,突然,凉亭边的草丛中沙沙作响,梁轩大吃一惊,连忙紧握手中配刀,心想:“小皇子出京治病拜师的消息和行程都是保密的,难道皇宫出了内奸,还是只是野猫野狗在草丛中打架,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小皇子出事!”

于是梁轩朗声道:“哪位朋友藏身草丛,能否现身相会。”草丛中还是没动静。梁轩再道:“若不再现身,休怪在下出手相请!”此时,从草丛中站起一个人,二十八九岁左右年纪,身穿关外辽东服装,皮肤黝黑,满面雀斑且不修边幅,弯弯的下垂眼目光游离,隐约透出一丝奸佞之色,似笑非笑的嘴角让人觉得有种阴森森的凉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小皇子立刻躲到梁轩身后。梁轩温言道:“小主人,不用怕,有我在。”

安抚完小皇子后,梁轩转身喝问那人:“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那人道:“仁兄莫胡猜,小弟乃此间猎户,在这处打猎,不想却打扰了仁兄游山兴致。”梁轩反问:“你既然是此间猎户,为何又穿上关外辽东服装?”那人一摸衣衫,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心想:“糟了,忘了换服饰!”马上辩解道:“小弟原本是辽东猎户,但辽东战乱,所以避到此间,还请仁兄见谅。”

梁轩见他那双鼠目又眨又转,知道他肯定是说慌,反驳道:“胡说,经过朝鲜一役后,又的当今皇上圣治,我未曾听说过辽东有什么战事。”梁轩原本就是亲军都卫府都统,也曾审问犯人,故此现在也带有审问语气。那人被吓得口齿也不灵利,吞吞吐吐地道:“小……人姓李,名……开疆,确实为辽东猎……户,关外女真各部又互……相厮杀,李成梁大……人年老又无……法管束,仁兄不是辽东人……氏,当……然不知道。”

梁轩一听觉得有理,刚才这样厉声喝问又过意不去,但是为了小皇子安危又不得不这样做,只好道:“刚才一时鲁莽,请你不要怪。”李开疆笑着道:“怎么会?怎么会?阁下都是担心这位小公子罢了。遇着我没事,遇着坏人怎么办?”草丛又沙沙作响。梁轩急问:“什么来着?”李开疆忙道:“是我刚才打到的两只野兔罢了。”梁轩道:“那很好,让我们一只好吗?”李开疆连忙摇头道:“对不起,让给了你们,我老母亲今天可得挨饿了。”

梁轩走上前道:“我给你钱就是了。”说完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野兔,分明是两个五六岁被绑的的小姑娘!李开疆一看事情败露,转身就逃。梁轩身为御前带刀侍卫都统,是拿皇粮的官家人物,此事岂能不理,于是纵身追去。几个起落,梁轩就追上李开疆,一把抓住他的左肩。李开疆见赶狗入穷巷,转身就是一拳。梁轩用擒拿手法抓住来拳,扭过背后。梁轩用力抓住李开疆的手。李开疆杀猪似的大叫道:“大侠,放过小人啦,下次不敢了!”梁轩问:“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抓这两位小姑娘?快说!”

李开疆老老实实道:“小人确实是辽东人氏,因为身无长技,又要糊口,不得已才拐带贩卖人口,请大侠恕小人一命!”梁轩本想把李开疆送往官府,但又怕耽误了拜师一事,而且按《大明律》,拐带贩卖人口罪不至死,小皇子安全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道:“我也不想这么不近人情,这样吧,你先发誓以后不再掳拐。待会儿我带你去见燕仙山主,听候他的发落。然后你再把这两位小姑娘带回原籍,知道吗?”说完松开了抓住李开疆的手。

李开疆一听,马上下跪道:“小人知道,多谢大侠饶恕之恩。”梁轩道:“你先发个毒誓。”李开疆右手戟指食中无名三指指天,发誓道:“上天明鉴:小人李开疆现对天发誓,倘若以后再干拐带贩卖人口这一勾当,定当天诛地灭。”梁轩听了李开疆誓言诚恳,十分满意,道:“那你先起来吧。”岂料李开疆一站起来,左手预先抓在手里的沙土没口没面地撒过来。梁轩刚才留心李开疆发誓,哪会留意他的小动作,一点防备都没有,眼内入沙,用手搓眼,岂料越搓越疼。

李开疆见得手,马上转身跑回草丛,想带回两个小姑娘。朱常鸿见梁轩被暗算,李开疆向两个小姑娘走去,挺身挡在两个小姑娘身前叫道:“你这坏蛋,我不会让你伤害这两位小妹妹的!”李开疆见一个满面病容的黄衣小子挡住去路,大笑道:“你这病小鬼,年纪小小就学人家英雄救美。快给我滚开,免得大爷我动一下手指你就下了黄泉!”说完伸手推开朱常鸿。朱常鸿见李开疆伸手过来,张开小口,一口咬过去。

李开疆吃痛,恼羞成怒,又见梁轩赶过来,就右脚一脚踢向朱常鸿,骂道:“臭小子,去你的!”朱常鸿被踢得飞了出去。梁轩听到小皇子叫声,顾不得眼疼,飞身接住朱常鸿。李开疆伸出大手想要抓那两个小姑娘,忽然觉得背后风生,有东西拂过左脚膝盖,左脚一阵麻痹,站不稳,摔在地上。李开疆心中一惊,急忙爬起来,回头一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白衣老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后。

那老人瞪大眼睛,像无知的孩童要刨根问底似的问:“小伙子,看来我老头子老眼昏花了。怎么我看见了有两位小姑娘被绑者?但这两位小姑娘好好的,又为什么要绑着呢?你又为什么要抓她们呢?”李开疆本来就做贼心虚,被老人连翻追问,老羞成怒,叉着腰大声喝问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老人低下头,嘟囔着道:“我只是要问个明白而已,用不着这么凶嘛。”玩着手指便要走开。

李开疆想:“这老人虽然半疯半癜的,但留着还是个祸根!”想到这里,右手拔出身上的匕首。这是李开疆平时拐带小孩是恐吓小孩的,一直带在身,刚才梁轩眼睛入沙而没有拿出来捅梁轩,是因为害怕梁轩武功高强,听风辨位,反而吃亏。现在他拔出匕首,目露凶光,趁着老人低下头转身,一刀就插下去。突然,李开疆眼前一花,拿匕首的右手已经被老人抓住了。

老人一边抬起头,一边自言自语:“奇怪了,怎么手无缘无故的会自己举起来呢?好象手里还拿着东西。”他转过身来,看见李开疆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问倒:“小伙子,你为什么举着这把短剑呀?莫非要削苹果给我吃?不对、不对,现在你我手中又没有苹果。难道要宰猪给我吃?也不对,现在这里又没有猪。”老人这样自问自答,李开疆却想抽回匕首,但手一点都不能动弹;想刺下去呢,手还是想被铁钳子钳住似的,一点都不能动。

老人边说边想,忽然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似的道:“哦,我知道了,我这手是最有灵气的,它抓住你,你这家伙就是坏蛋。你拐带了两位小姑娘,给我看见了,你就想杀了我这老头子灭口。你好呀,欺负完小童就欺负那个大人,完了还不够,还想杀一个老头子过把瘾,天啊,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狠毒的人。救命呀,救命呀,有人想宰老头子啊!”李开疆既慌张,心里又有点哭笑不得:“现在我被你制住了,你还要喊救命,而且在这荒山野岭里。”

李开疆提起右脚来想要踢老人。岂知老人好象早就料到这一点,飞脚踢李开疆的右脚。李开疆身不由己,下身飞起来。老人另一只手抓住李开疆的右脚。就这样,李开疆的右半身都被老人提住。就在这时,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叫道:“老爷爷,你又在欺负别人啦!”这时,梁轩已经揉干净了眼睛里的沙,睁眼一看,大叫起来:“原来是山河神仙两位老前辈,晚辈梁轩在这里有礼了。行礼行得迟,还望两位老前辈恕罪。”

原来那老人就是燕山山主燕山仙翁燕仙山,那女的是他的妻子白河神女白荷茹。那两位老前辈没有理梁轩,继续两夫妻的对话。燕仙山答:“我刚才只是问几个问题,这坏蛋便凶起来,想用匕首插我。女孩儿,你来评评理。”他二人虽为两夫妻,但都为人风趣,妻称丈夫“老爷爷”,夫称妻子“女孩儿”。白荷茹应道:“那就你不对了,可能人家想要削苹果给你吃呢?”燕仙山道:“没可能,现在我们手中又没有苹果。”

白荷茹道:“那又可能人家要宰猪给你吃呢?”燕仙山没耐烦的道:“不用在问了,这些我都想过了。我想过的东西还用你操心?”白荷茹笑道:“用不着这么嚣张嘛。可别怪错好人哦。”燕仙山道:“这点你可放心一万个,这坏蛋绝对不是好东西。他刚才欺负完小童就欺负那个大人。”白荷茹问道:“那可不得了。老爷爷,你打算怎么样修理他?”燕仙山为难地道:“那就伤脑筋了,好女孩,我正想请教你。”

燕仙山说完双手一抛,李开疆只觉得像腾云驾雾般地飞了出去,吓得他叽呱大叫。一会儿,有人接住自己。李开疆一看,像是一个美貌的白衣少女,相貌是二十三四岁年纪,但却满头白发。白荷茹道:“你自己找回来的坏东西你自己处理,这么大一个人自己的事还要人家负责!”说完又双手将李开疆抛出。李开疆又觉得自己平直地飞出去。燕仙山一手接住,嬉皮笑脸地道:“好女孩,当我求求你了。我又不知道怎样教训他,但就这样放了他又觉得可惜。”

燕仙山说完又双手把李开疆平推出去。李开疆被那两个老人家抛来抛去,已经有点怒火了,挺起匕首向白荷茹刺去。白荷茹一见,喜道:“你看,他匕首都已经准备好给我们了,插他一下不就的了吗?”话音刚落就飞脚踢出。李开疆这回觉得自己斜斜地向上飞。飞到燕仙山那儿,燕仙山照葫芦画瓢,摇摇头道:“不行,一插就死掉,不好玩的。”

梁轩看到是燕白二人收复了李开疆,忙屈膝下拜道:“晚辈梁轩叩见山河神仙两位前辈。”燕仙山道:“起来吧,你就是那个玉面无敌手吗,怎么小小的一个流氓也对付不了。”梁轩一听满脸通红:“那绰号是江湖上的朋友乱叫的,晚辈在前辈面前不敢称‘无敌’二字。适才那流氓狡猾,幸得前辈出手相助,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尽。”

燕仙山没有理会梁轩,摸摸朱常鸿的头,捏了捏他的脸面,嘻嘻笑道:“这小孩子年纪小小就有如此侠义心肠,可真难的,我很喜欢。”燕仙山虽为武林名宿,但是为人和善,平易近人,又爱开玩笑,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性格倒是率直,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当着梁轩的面与朱常鸿嬉戏,直言对小皇子的喜爱。燕仙山虽然对梁轩很冷淡,但是却很喜欢朱常鸿。当下他笑着问朱常鸿:“小孩儿,今年几岁啊?”

朱常鸿答道:“我今年六岁啦,老爷爷。”燕仙山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朱常鸿道:“我叫朱常鸿。”白荷茹奇道:“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你是万历的儿子吗?”梁轩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前辈,他正是今上的最小的皇子。”白荷茹笑道:“万历今年四十七岁,却有一个才六岁的儿子,看来大内的补药可真有效!”梁轩听得此言,脸也红了,无言以对。梁轩指着李开疆对二老道:“这厮拐卖小孩,现下为两位老前辈所擒,请前辈发落。”

燕仙山问白荷茹道:“小女孩儿,你又有什么主意?”白荷茹道:“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吧。”燕仙山对梁轩道:“这厮如此凶狠,不好玩,又尖嘴猴腮的,我留着没用,你打算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梁轩不敢多说,看见那两女童与小皇子玩得高兴,便问道:“敢问前辈,女童又如何处置?”这可难住了燕仙山,他望了望白荷茹。白荷茹唤来那两女童,柔声问道:“小女孩,你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朝鲜服女童呆呆地望着白荷茹,另外一个汉服女童机灵,回答道:“我们的家都在长白山,我是汉人,她不是,还没会汉语。我叫邓清,五岁多了。”白荷茹点点头:“你们还记得自己家住在哪里吗?”邓清一听,目光含泪,呜呜地道:“我们被那坏蛋从那边带了过来,都不认得回去的路了。我想回家,很挂念爹娘和我的弟郎!我丢失了他们一定很伤心,呜呜……”白荷茹把邓清抱入怀里,用衣袖轻轻拭去眼泪,摸着邓清的头柔声安慰。

梁轩把李开疆喝来:“滚过来!那两女童究竟是从哪里掳来的?”李开疆闭上眼睛,不理不睬。梁轩一把把李开疆揪了过来,吼道:“问你话呢,快回答。”李开疆还是不应。梁轩恼羞成怒,照着燕仙山的葫芦画瓢,在李开疆腋窝一点,李开疆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李开疆笑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道:“难道一个人贩子……会记住自己拐带……的小童是哪家哪户……将来还人的吗?”

听到此话,燕、白、梁三人都默然了。白荷茹叹了一口气。突然,阳光照在朝鲜女童衣领,有一点金光映耀着白荷茹的眼睛,白荷茹走过去一看,看见朝鲜女童衣领上用金线绣着个“郑”字。燕仙山摸着胡须道:“不消说,这肯定是该女童的姓氏吧,万历三十五年六月应该就是她的出生年月!她说朝鲜语,我们和她沟通不了,知道她的姓氏已经很不错了。”朝鲜族分布在中国境内及朝鲜两国,且不论中国还是朝鲜的朝鲜族人虽然说朝鲜语,但当时都是使用汉字的。

白荷茹看见朝鲜女童头上用一条织有翠绿色羽毛的发束束着一条辫子,于是便道:“要不我们为朝鲜女童起个名字?”燕仙山笑道:“小女孩儿有何高见?”白荷茹指着羽毛道:“就以这羽毛起名吧!”燕仙山道:“叫‘郑鸟羽’?还是‘郑羽毛’?”白荷茹哭笑不得道:“这也忒难听了,叫‘郑翠翎’吧!‘翎毛’的那个‘翎’。”燕仙山拍手笑道:“好名字,这名字念起来好听写起来美观!”大人们说得挺热闹,三位幼童也玩得很开心。

山河神仙看见便对梁轩说:“既然俩女童已经不知道怎么回家了,既然她俩和常鸿玩的那么开心,要不一起留下和常鸿作伴学艺吧?”梁轩听得大喜,一来有两个同龄人陪小皇子玩耍学艺,不至于让小皇子寂寞,二来俩女童也有归宿了,于是再三向山河神仙夫妇致谢。燕仙山突然挠头道:“这下糟了,三个徒弟拜我和小女孩儿为师,得分师兄弟姐妹啊!”梁轩道:“禀前辈,小皇子刚满六岁。”

白荷茹自言自语道:“方才邓清说她五岁多,她弟郎又叫邓明,莫非……”然后转问邓清:“你和你弟郎是不是清明出生的?”邓清摇头道:“我不懂什么叫清明啊,我记得娘亲告诉我,我姐弟俩出生的时候是长白山满山鲜花开放的时候。”白荷茹点头道:“那就是了……”燕仙山叹气道:“看来这郑翠翎的出生年月是无论如何不知道的了,梁无敌,你就把他带走吧。”梁轩向山河神仙行了个礼,正想带李开疆离开。

邓清指着郑翠翎急道:“老爷爷、婶婶,那坏蛋抢了她的银镯子!”梁轩一听,马上逼问李开疆。燕仙山白了梁轩一眼,直接搜李开疆的身果然搜出了一只小姑娘戴的银镯子。白荷茹结果银镯子,端详了一会儿,发现镯子内侧铸有“大明万历三十五年己酉制”的字样。白荷茹道:“这镯子是五年前的八月所制,不知道跟着翠翎的出生年月一不一致呢?”(注:万历三十五年己酉按照干支排序就是万历三十五年八月。

燕仙山一拍胸口道:“甭说,郑翠翎肯定就是万历三十五年八月前后出生的!”白荷茹笑道:“哎哟,我的老爷爷啊,您真是万能,您咋知道翠翎的出生年月就是万历三十五年八月前后?”燕仙山双手一摆道:“其实不知道的啊,但看着翠翎的个头比清儿小,所以应该就是年纪也比清儿小,这个镯子应该是翠翎的满月贺礼吧,在翠翎出生日子前后打造的,那么就是翠翎铁定必清儿小几个月。反正线索就只有这个,我也没更好的法子了。”

白荷茹哭笑不得,但也的确如丈夫所言,也只好这样了。故此,朱常鸿是大师兄,邓清是二师姐,郑翠翎是三师妹,就此排定。现下把三位小童如何在山河神仙门下学艺暂且不提,先说梁轩辞别了山河神仙,带着李开疆下山,眼看就要到密云县了。

梁轩思量:“带这小贼回京城诸多不便,不如就把他到密云县知县处,听知县发落。”于是便把李开疆带进密云县。梁轩押着李开疆,拦住一个行人问:“老兄,借光,请问县衙在哪?”行人告诉梁轩道:“前面转左就是了。”李开疆为人奸猾,一听梁轩打听县衙所在,心中明白梁轩的打算。趁着梁轩一不留神,甩开梁轩得手,便往县衙狂奔。梁轩原本大吃一惊,向前直追,但见李开疆跑向县衙,心中便定下来,只是疑惑不解。

李开疆来到衙门口,一边拿起鸣冤鼓槌敲鼓,一边大叫:“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为小的作主!”衙役上前喝止道:“你是什么人?有何冤情?”李开疆跪在地上道:“大人开堂审问便知。”梁轩心想:“还好,还省了很多事,这小子居然自己要开堂,待会儿非要判你一个拐带贩卖人口之罪!”二人进到衙门内,不一会,衙役齐喊:“威武!”县令万民敬升堂。梁轩傲然站立,李开疆跪伏在地。万民敬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一一道来!”

梁轩道:“你就是密云县令万民敬大人?”万民敬怒道:“大胆,你为何人,你见到本官居然不跪,还口出大言,可否知罪?”梁轩亮出亲军卫尉府都统腰牌道:“要想知道我是谁,看看这牌子就知道了!”万民敬见状不敢怠慢,忙叫衙役接过梁轩腰牌,呈了上来。县令接过一看,却不知道是何事物于是招手叫身旁的主簿过来低声问道:“这是何物件,咋我没见过,看上去好像是什么印信之类,莫非他是官,看他的神情,难道职位还在我之上?”

主簿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大明亲军都卫府都统梁”九个字,慌忙道:“大人,这位可是亲军都卫府都统,给皇上当差的!”县太爷忙问:“真的假的呀?”主簿道:“看这牌子的质料,似是真的!”县令一听慌了手脚,一面马上喝令衙役:“还不快给都统大人设座!”一面亲自请梁轩上座。万民敬哈腰问道:“不知梁都统大人光临蔽县有何要事?”梁轩指着李开疆道:“日前本座在燕山擒获此人贩子,特来交给大人发落。”

堂下李开疆反问道:“既然大人说我是人贩子,那请问大人,有何证据?”梁轩怒道:“好小子还想狡辩,你所掳拐的那两个小姑娘便是证据!”李开疆随之问道:“敢问大人,你说的那两个小姑娘现下身在何处?”梁轩道:“在燕山。”李开疆又问道:“既然大人要状告小民,为何不带那两小姑娘一同前来作证?”这一下真的问得梁轩无言以对,自己总不能说把两个小姑娘寄养在燕仙山处吧。如果如此一说,就会把小皇子一事公诸于众,万一有一要行刺小皇子那可怎么办?

梁轩一时哑口无言。梁轩虽然武艺高强,但为人敦厚,口舌之争哪里敌得过从小当无赖的李开疆?李开疆察言观色,看出梁轩不肯说出燕山一事,情知对自己有利,便又问道:“大人为大内都统,怎么不好好保护皇上,却现身燕山呢?县太爷,其实真正的原告是小民啊。梁轩大都统在密云郊不问情由就抢了小人的包裹,小人本想告大人,所以方才才斗胆击鼓名冤。想不到他原来是大内都统大人,小民打算不告,岂料大人却反咬小民一口,诬陷小民为人贩子,小民当真冤枉,求县太爷为小民作主!”

万民敬刚才也见得梁轩表情,且当时权贵欺压小民的事已是司空见惯,且梁轩又说不出那两个女童所在,已经有一半信了李开疆,但当着梁轩面子又不好意思当面放李开疆,于是便硬这头皮继续审下去:“堂下所跪小民姓什名谁,何方人士,从实招来。”李开疆道:“小民姓李名开疆,本是燕山猎户,今早打了些野味,所以小民就拿到密云县来卖。谁知道碰着梁大人,他不仅抢了小民的包服,还强拉着小民走,小民见路过县衙,就挣脱都统大人,冒死鸣冤。岂料都统却反咬小民一口,都统抓小民来县衙,大概就是要诬告小民的,路人、守门衙役可以为下民作证。”

万民敬便传守门衙役来问,的确是李开疆击鼓的。又传路人来问,也确实是梁轩押着李开疆。梁轩本不善言辩,当下被李开疆步步进逼,已是无话可说,责任所在,又不能暴露了小皇子行踪,心想:“为了小皇子安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管他李开疆如何说。”想到这里,梁轩“哼”了一声,一言不发,扭头看着别处,但是脸憋到都红了。审到这时,万民敬又信了李开疆两成。

当下万民敬斜着眼望着梁轩,见梁轩这般模样,以为梁轩理屈辞穷,现下明摆着梁轩理亏,但是梁轩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开罪,但是有不知道该问什么,一时也不知所措。主簿在万民敬身旁低声道:“大人,可问问李开疆那包服里有什么物件,如果他答的属实,就把包服还给他,轰他出去,草草结案就算了。”万民敬一听不错,于是便问:“李开疆,如果你可以道出包服里所藏何物,就说明包服是你的,大老爷就知道你是冤枉,就可以为你申冤。但是你说不出,就说明你撒慌骗大老爷,大老爷决不饶你,如何?道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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