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烛(1 / 2)
有一种说法,万物都以躯体和灵魂的两种形态。躯体有了灵魂才有神识,灵魂有了躯体才有了感知。所以,不管什么,彻底的消逝必定是躯体和灵魂的共同消散。人在死后灵魂在人间会有短暂的停留,如果没有极深的执念或是怨念,一般都会被指引离开。离开的鬼魂很难说去了哪儿,或是转世,或是彻底消散~
矛盾的是,很多死去的人都能够被以某些方法和途径所召回,头七,招魂,引鬼,这些被冠以迷信的东西却在很多时候让人无法解释。如果是假的,我们却真切的经历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相对更加不受约束,或者说更加强势的灵魂状态却还要受躯体的束缚?
鬼魂可以无形无状,随心所欲,厉害的鬼魂甚至不受空间和时间的束缚。对于人而言,是绝对看不见墙后面的物体的,也不可能飞于高空,遁入地底,但这些对于鬼魂的来说却是只需要“想一下”。更让人不解的是,人都希望自己的寿命能够长一点,但死后如果灵魂没有离开或是消散,继续停留在人间,得到的无异于就是永生!
可人们偏偏对死亡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他们明明不知道死后到底是消散还是开始,终归结底还是对未知的恐惧。人的求生欲望从另一种角度来看,更像是躯体对灵魂的束缚,不知是外来的屏障还是本身的机制禁锢~
或许,鬼魂是被放逐到人体当中的!这样的放逐是奖赏还是惩罚很难定论,而能做到这些的或许是人们称之为“神”的另一种存在,但这些都不得而知。正像你没有经历过死亡的审判,也不会相信鬼魂的说法!!!
几十年前,匀寨沟有个奇怪的村民,说实话没谁能说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她没有偏激的举动,没有邋遢的形象,更没有智力低下的表现。每天她都洗漱干净,虽然没有华丽的服饰,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透彻的那种干净。因为是外来户,她没有土地可以耕种,事实上她也不做那些。她的生活很难说是一个人的生活,因为她好像不需要进食,家里更是没有一样家具,就连一张床也没有!
而她每天就只做一件事——种树!匀寨沟可以说哪儿都有她种的树,并且她种树不需要带任何的东西。她会满山遍野的寻找一种叫“桑拐”的树苗,徒手挖出树坑放入树苗后会把自己的一缕头发也埋进去。奇怪的是,只有她能够找到那种树苗,即使是匀寨沟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也没见过,而且她的头发就像是每天都会重新生长出来一样,永远是那样的浓密和柔顺。
本来村里人也没怎么在意,女人也在匀寨沟生活了一二十年,种上的树也让匀寨沟受益很多,土地越加的肥沃,水田也不易坍塌,干旱,也很少有山洪的出现。虽然没有人和她来往,但村里人都心照不宣的照顾着女人。可是,又一个外乡人的到来,结束了这一切~
一开始,是村里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开始发“梦创”,和梦游差不多。他们总是走向树林里围着一棵几百年的老槐树打转,任凭村里的大人如何阻止,就是带不回他们自己的孩子。后来,村里请来法师解救,那法师也有点能耐,找到了不久前来到村里的外乡男子。只是男子此时已经被嵌进老槐树的树干很多天了,那惨状看起来就像老槐树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村里人被吓得不轻,赶忙将树干和男子一起烧毁。后面倒是没有小孩梦游的情况。只是那女人也不再种树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村里人很纳闷,一起去到女人家里的时候发现女人面容惨白,头发就像枯叶一般寥寥无几,坐在一块光滑的磐石上目光呆滞,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村里人一时间不知所措,毕竟他们都一直以为女人是个哑巴,因为她从没说过话。以为女人中邪的她们赶忙去请法师,却发现法师死在了家里,身上裹着厚厚的黑色藤蔓。到了晚上,女人凭空消失在了一群人的注视中,匀寨沟几乎是在女人消失的同一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轰隆作响的雷声仿佛每一击都打在了匀寨沟的土地上,村里的小孩又像中邪一样拼命的往外跑去。村里顿时乱作一团,几道白光落在村旁的树林里,炸裂开来。凄厉的尖叫贯穿了每个人的耳膜,鸟兽也着了邪一样的涌向树林,山体经受不住暴雨的席卷滚滚而下,就像天塌了一样~
村民被吓得心惊肉跳,有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这样的恐怖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露出头来,但天空已经在放明。每个人都被昨晚的恐怖弄得疲惫不堪,在女人家里的一个村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点燃了一根蜡烛。蜡烛散发着绿光十分渗人,男子看到太阳快要升起,就顺手捻熄了蜡烛。
突然,男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外面的天空又传来一声惊雷,整个匀寨沟再次被拉入了地狱。早就该掩埋而下的山洪席卷着万千的沙石黄土倾泻而来,狰狞的怪物浑身漆黑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每一个生灵。
不知多久,尖叫和哀嚎消散过后,匀寨沟的外围被数不清的树木阻隔,人们也开始经受着鬼怪的折磨。
故事说完,朱晓眼神之中多了些许暗淡,雷训三人听后也是感到好奇,冯媛率先开口问道:“所以,你们所受的诅咒是那个女人下的?可~为什么?”
“不知道,有的人能够控制鬼怪来供自己驱使,他们的目的往往都是需要很大的牺牲的~”
一旁的雷训倒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说道:“你不是说故事的名字叫做捻烛吗?好像和蜡烛没多大关系,难道就仅仅因为有人捻熄了那个女人家里的蜡烛吗?”
朱晓没有过多的迟疑,干脆的回答道:“在匀寨沟是点不了蜡烛的~”
严浩仁插话道:“那你应该不知道蜡烛才对。”
“不,只是其他蜡烛点不了,但是那个女人房间里的蜡烛可以点着。每次献祭的时候,村里人会事先点燃那根蜡烛,才前往陨坑进行献祭~”
“陨坑?哦,那个天坑是吧,所以缠着你的是那个女人的鬼魂是吧~”
朱晓并没有立即回答雷训的问题,目光注视着空位的地方静静的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伍影说不是,他认为那只鬼魂应该是后来的那个外乡男子的,女人恰恰是要保护匀寨沟!!!”
“什么?”雷训疑惑的看向了空位,高声说道:“不应该是那个女人在匀寨沟种了很多年的树,就像下咒什么的一样吗?而且,那个男的不是被嵌进树干,后来被人们烧了吗?”
雷训没有得到回应,值得将目光投向朱晓,朱晓沉默一阵后继续开口说道:“伍影说那个女人很可能在和外乡男子斗法,本来她已经赢了,可是后面村民捻熄了蜡烛导致那个女人压制不住男子的鬼魂,匀寨沟才会重新陷入危难~”
“可~”
“我觉得伍影说的才是真相!”严浩仁抢先雷训一步开口,说道:“如果是女人做的,那为什么女人在的几十年匀寨沟都相安无事,而且还很平静,那个男人来了之后却发生了那些奇怪的事?而且,很明显,女人没赢也没输,要不然匀寨沟早在几十年前就没有活口了!”
“嗯,伍影也是这样认为的,她说应该是那个女人对男子施加了些束缚,才保住了匀寨沟大多数村民的。可能,每隔一段时间的献祭就是因为女人对那只鬼的束缚变弱了导致的!”
雷训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他却说不出更好的理由,冷不丁的说道:“那这个故事应该叫匀寨沟往事,捻烛,不怎么贴切。”
“不!”朱晓直接否定了雷训的说法,解释道:“匀寨沟的人一开始也不知道不能点蜡烛,有的人费尽周章点燃蜡烛过后那只鬼也不再去将蜡烛捻熄了,但点蜡烛的人会突然之间变得疯癫,不受控制的维持蜡烛的燃烧。直到烧完能够烧的所有东西,他们会一点一点的扯下自己身上的毛发,皮肤,血肉为蜡烛架火~”
三人听完不约而同的感到脊背发凉,冯媛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朱晓,你说的好吓人~”
朱晓看着冯媛害怕的表情,赶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只能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