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瑞锦芳机(2 / 2)
这马果然极其烈性,甫一是刚落座便扬起前蹄,一个冽阻差些将人倒下马背。温钰几乎是本能抬起了双想要去接,却将在上步的时候被呼延晏拉住手,示意他不要妄动。
皇后紧紧攥着心口,皇帝也额头冷汗一片,然萧在礼那口得逞之意还未倾吐,媞祯旋即右手上了一圈缰绳,骤然一鞭狠狠向后打去。那铁鞭生硬,马吃痛后迅速落脚极速向前冲,然它速度越快,鞭打越狠,随着马蹄左右摆动,媞祯手心也被缰绳勒得酸疼,转手丢下鞭子用铁抓狠狠的打,不一会那马身上挂了血痕,扔却犟死不降,还在拼力挣扎。
萧在礼立时大怔,仿佛憋了一口气般,脸色通红通红,不曾想这女子居然下这么死的手,想喊的话还未从口中,浓烈的血腥气在观景廊前弥漫开来,有些胆小的宫人吓得连声惊呼。
只见那把匕首横穿马的咽喉,有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狮子骢狂吼一声,声动云霄,抽搐几下便一头栽倒气绝而亡了。
媞祯孤意在眉,烟视媚行,极天然妩媚。她见众人惊诧并不以为然,只是拿手帕轻轻擦着眉眼间的血渍。
萧在礼瞠目结舌,仿佛要气毙过去一样,“你……这狮子骢价值连城,数十年才能出这么一匹!驯服也罢……你居然刺死它!”
媞祯仰首道:“良驹应该成为帝王的坐骑。驯服了就用,驯不服留它又有何用呢?更何况,死……不也是一种驯服么!”
这话别有机杼,一语双关,登时刺得萧在礼含血在心,一言难尽。皇帝不置可否,洋洋得意的捋须而视。
媞祯敛衽盈然一笑,“此马已臣服,还请贵国使臣觐献五城宝图,以示降服之意。”
萧在礼顿时脸色青紫,死死攥着地图咬牙切齿,萧离却轻手拉住他:“叔叔,愿赌服输便是。”
萧在礼狠狠瞥了媞祯一眼,似是向皇帝赞许,“果然是有其夫必有其妇,臣真是十分的赏识王妃的狡黠聪慧。”他说着招一招手,一名侍从接过他手上的地图向皇帝捧去,“这是北麓关边地五城的地图,如今已是大魏的属地了。”
皇帝颐然而笑,极是满意,查阅过后便将图交给李广封存,抬首却见萧在礼唇角的笑纹渐次深下去,“王妃出色,一时竟连襄王的女儿都比了下去。”
皇帝正欲谦虚几句,萧在礼的目光却扫向一旁,“连陛下的儿子也比了下去。听说陛下只有三个皇子,我们襄王却有十七位王子,个个骁勇善战,会弓识箭,日后有机会还想与大魏皇子多多切磋。”
忽然哦了一声,“忘了,临海王不善骑射,就只剩南阳王和永安王了,看来得永安王长大才行,不然且不连个分担的兄弟都没有了。”
其言下之意是在讥刺皇帝子嗣不多了,然得驯马胜利的皇帝并不恼怒,而是平缓的接口,“等永安王长成,鄙国之子且非已过壮年之时,襄王不怪朕胜之不武就好。”
萧在礼呵呵一笑:“陛下不笑襄王以多胜少就是了。”他眼眸一瞥,“怎么南阳王不在?平阳一战臣曾与其携手,今儿还想瞻仰一下殿下的英姿呢。是病了……还是跟陛下隔阂了……”
皇帝微有尴尬正欲回答,却见李广肃着脸捧酒上前,一时也不多言,只是任由李广在其耳边耳语。
然那厢温钰全然没有在意,一心端详媞祯的手心,几欲见刚长痂的伤口微微绷裂,顿时心疼皱眉,“如今天一见凉,旧伤复发又要刺痛了。”
媞祯却说着无事,鄙夷的眼睛看向高台,“襄国横竖搁着口气咽不下去,此番必然有意折辱,若是好事舅父就上了,何至于到你这儿,好在不迎刃而解么,若是伤及大魏的脸面……想要愈合便也不好愈合。”
说着,不觉又瞥了瞥舌战方休的萧在礼,“可见这个五城图拿前不好拿,拿后也不好揣。”
温钰微眯了眼深以为然,正想抿了一口酒,却见管彤极快的崩着脸走到他面前,焦急道:“殿下不好了……杨思权不见了!”
媞祯怔怔一惊,寒意霎一下的凝成一把利刃,几乎要刺穿人一般,颤抖地打翻的酒杯。
紧接着几乎是一个乍然的通报如雷贯耳:“陛下!紧急军情!南、南阳王已带着骁骑营攻进温泉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