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重阳夜宴(上)(2 / 2)
温岱容的目光冷冷自媞祯面上横过,几乎没想媞祯为了袒护郑娞居然拿她当戏子取乐,可复而看向温钰,温钰并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便只能起身到金缕阁的莲台上起舞一曲,心里的答案更狠狠咬定了。
这夜的酒大多是温钰的私藏,是为了迎合媞祯的这个宴会而特地准备的,之为配合她的兴致。尤其是一坛梅子酒,还是去年冬日夫妻俩一起埋进院中,如今秋日取来,气味清甜如盛开的水仙,却后劲儿惊人,几杯下去了,郑娞的脸就已经红了。
媞祯笑着拉温钰道:“你瞧公主醉了。”
温钰笑道:“公主可是咱们宴上的坐上宾,可醉不得。”便转头跟管彤说:“快去给公主拿些醒酒汤来。”
媞祯抻开袖子过去抱住摇她,“不是说不醉不归,我还等着晚上咱们打一宿牌,你醉了我上哪里凑牌搭子,可要陪我一晚上才能走。”
郑娞脸上朦着一层红晕,睁着眼睛看她,“我没醉,我还等着晚上吃你小厨房做到油茶粑粑呢,我从来都没吃过乌孙的点心。”
媞祯笑着说好,一面把醒酒汤给她喂下,适才看到一侧的陈氏抱着女儿看她们看得发呆。媞祯问:“王宝林近来气色好很多呢,到底是亲娘来了,人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陈氏脸色阴沉沉的,看她相问,是觉得是黄鼠狼没安好心,一时间皮笑肉不笑的,“不过借了王妃的福气罢了,只怕着以后您能多庇佑些,我家姑娘也少受些罪。”
媞祯笑着睨她一眼,“同府的姐妹,什么庇佑不庇佑的,陈夫人严重了。”便指使管彤,“也去陈夫人添些醒酒汤。”
陈氏立刻肃了脸,“老身并未饮酒,倒也用不到王妃劳烦。”
如是,媞祯微微一笑,便回到温钰身边连连劝饮,放眼过去,席上的人大多有些醉意昏沉,清醒的几个也只顾看着歌舞嬉笑不止,只有念影十分欢快,笑着跑来跑去。
温岱容一舞罢休,也下来台开始敬酒,特地拿过自己的酒壶倒了一杯敬给媞祯,和缓道:“郎情似酒热,妾意如丝柔。酒热有尽时,丝柔无断绝。妾祝殿下待王妃之心如丝柔无断绝。”
媞祯讪讪看了温钰一眼,又看起那杯中酒色,色清如掬养水仙的清水,仿佛不曾被乌头汁所浸染,她抬起头头与温岱容相视,接过的时候可以发觉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步摇上垂下的珠络凉凉地打在滚烫的耳后,良久媞祯笑着一饮而尽,“这么好地意头,我怎能不喝呢。”
温钰看过她,笑着牵她的手入怀。
正当温岱容要告退,媞祯便又叫住了她,“屋里虽熏了炉子,但到底入了凉秋天寒,你这舞还是太单薄了。”便叫文绣,“把我的披风给良媛,还有殿下特地给我备的红豆薏仁汤,最能养血补气了,我还没动,良媛快些喝了暖暖身子。”
温岱容闻言敛衣道谢,便当着温钰的面讪讪接下,拿起汤勺慢慢品尝起来,一时不止将目光停留在媞祯的反应上。
然,久久不见有异。
温岱容心下纳罕,方要转过身拉着抱琴问两嘴,忽然低头看着有一滴一滴的血融进自己碧玉色的宫装上,伸手往嘴角一抹,才发现这血竟然她自己的。
这情景正好被刚醒酒的郑娞直直撞见,顿时吓得耳清目明,大喊道:“血……有血!”
惊地众人纷纷抬头,边上的婢女甫一冲上去,顿时一口鲜血从温岱容的口鼻喷射而出,簌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