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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密云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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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当山到田家庄的路上,田文孝告知无为密云堡事发的详情。

密云堡坐落在京城百多里外的密云县郊外,方圆数百顷,田地富饶,绿树葱荣。十多年前,中原三侠李元秀,方青,方眉兄妹合力铲除了云蒙山黄藤岭上祸害一方的黑鹰七煞后,便在水草丰美的密云县外清水河边安家落户,用黑鹰七煞处缴获的钱财购买田地,建起了一座山庄,招收许多贫苦无依的农人作为佃户。密云县气候温和,雨水充足,于是三人一商议,因地制宜,在山庄周围都种上了红皮梨儿,黄苹婆,大青枣,和水晶葡萄。三五年过去,密云山庄成了远近闻名的鲜果大户,佃农们也都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许多附近的年轻人敬仰三位侠士为民除害,造福一方,纷纷前来投师学艺。十年一晃而过,密云山庄由原先的一座不大的庄园扩展成拥有几十间房舍,上百名弟子的一方名门。

说起中原三侠,许多人都能侃侃道来,那可个个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堡主李元秀师出问剑阁,是老阁主白承飞的关门弟子,排行第三,丈一把五尺钢枪行侠长江南北,在中原武林声名显赫,如今的威望仅次于问剑阁主。堡中设三堂:崇义堂主方青出生关中,使得一手七十二路飞龙棒法,为人耿直豪爽,好饮善谈。青云堂主方眉,亦是堡主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一对玄铁雁翎刀曾令各路绿林盗匪闻风丧胆。而说起金风堂堂主,却另有一段故事。

三年前一位从西北远道而来的武功高手前来投奔密云堡。此人姓常名锡川,三十多岁,自称在西北商道上经营保镖行业,最近与道上最凶恶的马贼狭路相逢,击溃马贼之后,自家也落得两败俱伤,于是遣散了兄弟,独自来中原谋生,闻得密云堡主正义宽厚,于是前来指望投入密云堡门下。堡主及二位堂主都是好客之人,见常锡川武艺高强便收留了他,在堡中担任管事。不出一年多,常锡川便和密云堡上上下下的人混得煞是熟络。此人很会做人情,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堡主和二位堂主捎上些得体的礼物,弟子们有什么难处也都喜欢去找他。堡中事务一年比一年繁忙,于是一年前,又设了金风堂,常锡川被众人推举为堂主。

这天,密云堡中聚集着来自北方诸武林名门的头面人物,正厅上灯火辉映,照得人人额角发亮。正中的宽椅上端坐一名四十来岁,神采奕奕的中年人,正是堡主李元秀。右手边依次坐着方青,方眉,和常锡川。左手边一溜太师椅上坐着几位贵客。须发灰白的瘦小老人是沧州无极门门主赵继德。身形硕大,双手如簸箕的黑脸大个子是天津镇北镖局局主郭海年。白面少须,安稳谨慎的瘦长汉子是山西云门剑派首席大弟子崔全。宽额方面,端坐如钟的青年是河南洛阳金刀薛家大公子薛钟玉。常锡川右手边坐着段云义,其余随同前来的各门弟子们端立在两旁。

这时只听常锡川皱着眉头道:“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段公子,你说司马辛不日即将来拜访,恐怕来者不善。”

赵继德道:“常堂主为何如此担忧?据我所知,那司马家的公子哥儿只不过是高傲自大,难以相处罢了。”

方眉点头道:“赵世伯说的在理,司马家的人向来与世无争,他来这里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方女侠眉目清朗,嗓音亮堂,听之让人精神一振。

李元秀转脸对常锡川道:“常贤弟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你的道理,但说无妨。”

常锡川道:“当初在西北道上做保镖时,各式各样的人见过不少。同行的兄弟们聚会时常常讲到西海盟。大约十年前吧,听说有个来自中原的少年,被西蕃的一个大活佛收作弟子。那活佛和西海盟交情颇厚,好像和那个传闻当中的‘玄都’也有些来往。那个少年学得上乘武功之后又回了中原。当时可是兄弟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我应该不会记错,那个少年就是叫司马辛。”

此话一出,座中一片惊讶之声。

一旁身形魁梧,红脸膛的方青道:“你怎么不早说?”

常锡川道:“我也是方才听段公子提到了此人才猛然想起来的。”

李元秀皱着眉头道:“司马家和问剑阁是亲戚,怎会……既然如此,不管他是否真的和西海盟有瓜葛,我们总须多加留意,小心提防。”

低头沉默了许久的崔全忽然抬头道:“堡主,我认为不仅要提防,而且大家应该有所准备,一定要将其扣押,问清来路。”

李元秀有些诧异道:“噢?这恐怕太臆断了吧。”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崔全。

只见崔全不紧不慢地起身,向堡主作揖道:“请堡主先恕晚辈行事唐突,未曾和诸位前辈商议便擅自作主,吩咐弟子假扮西海盟的人在京城四周闹事,目的就是引西海盟的人出来。”

堂中有些聒噪起来。赵继德站起道:“你们堂堂云门剑派,怎么可以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

这时常锡川也起身,向堡主和赵门主欠身道:“其实,这事我也有份。”

未待李元秀发话,方青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这种事说出去不是丢我们密云堡的脸么?”方眉见兄长的急脾气上来了,连忙道:“不要吵了,崔大侠和常贤弟都不是乱来的人,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郭海年也在一旁打圆场道:“大家不要互相指责,慢慢说。”

段云义仔细一想,说道:“我当天见到司马辛时,他说西海盟在少林寺打伤僧人,少林住持托他了解情况,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可也不能确定。既然众位也不知有这事,那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借口来拜访,恐怕真和西海盟脱不了干系。

李元秀想了想道:“过去的咱们就不提了,想想对策吧。”

大约过了四五天,一日午后,众人方用过午饭,忽听门外来报,司马辛到访。崔全问道:“他可有带人?”门卫答道:“没。”众人相互看了看,李元秀道:“请司马公子到正厅看茶。”回头对众人道:“我们去会会他。”一行人向正厅走去。

虽然早就听说过大名,可是这里所有的人,除了段云义和田文孝之外,都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只听说这位司马大公子师出少林,身怀绝艺,自视甚高。二十多年前,川西兴起了一股以巫蛊密术害人的苗人帮派,叫做巫月教,武功残忍,行事诡异,危害甚广,连独臂天师当年都差点着了道。三年前,从川西散出消息,巫月教覆灭,取了教主首级的人就是司马辛,顿时成为茶馆酒楼里盛传的人物。许多人听闻后纷纷到洛阳上门拜访以望结交,结果全都吃了闭门羹。久而久之,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他的继母,怀月山庄李夫人却是一位温文和蔼,悬壶济世,受人尊敬的名医,江湖上过半的人都受过她的恩惠,更何况,司马辛的姑姑还是问剑阁主的夫人,于是多数人见到他也都陪上个笑脸,可是背后却大加诟病。

据说,自从巫月教被灭后,他便不知从哪里得来无数金银,挥霍无度,常常在外游荡,不务正业。去年在杭州买了一处庄园,将翠微台的头牌花魁包了两月之久,惹恼了问剑阁的大公子白志杰。这事说来也奇,问剑阁主的夫人原是司马家的小姐,可两家来往甚稀,司马辛和白志杰虽是表亲兄弟,但却形同路人。白志杰仗着父亲的名号,几次三番上门挑战,均落得狼狈而归,最后还是白孟扬出面与其调解方才息事。

这天阳光融融,春风袭人,密云堡正堂四门敞开,通透明亮。一名潇洒俊朗的素服青年正慢慢地品着茶,脸朝院外,望着一枝初绽的桃花出神。听见堂后脚步声响,青年放下茶碗,微笑起身向出现在门外的李元秀浅浅作揖道:“李堡主好。”眉角高扬,一双明目扫过众人,向最后进来的段云义和田文孝二人微微点头一笑,而对其他人则不屑一顾。

李元秀抱拳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非凡。容我向你介绍诸位侠义之士。”

相互见面后,众人落座。司马辛开门见山道:“在下听闻近日西海盟在京城附近为非作歹,日前幸会段公子,知道众位在此集思广益,故此冒昧前来,向众位请教。”

一旁座中赵继贤不冷不热道:“司马公子何时也变得关心世事起来?”

司马辛微笑道:“司马家和少林方丈素来交好,西海盟月前在少林惹事生非,方丈托我打听一下西海盟目前的状况,可我也找不到头绪,所以前来求教。”

闻得此言,众人警觉地相互投以眼色,崔全轻轻咳了一声,微笑欠身道:“司马公子,可是据我们所知,西海盟根本没有在少林寺惹事生非,公子前来恐怕是另有目的吧。”常锡川闻言即刻向李元秀道:“堡主,果然不出我们所料。”

司马辛眉角一紧,眼角撇向神色不安的常锡川,又即刻恢复平静,不紧不慢地道:“怎么?看来诸位对西海盟的行动颇为熟悉么,可否不吝相告在下?”

崔全道:“司马公子,你应该比我们更熟悉!”

霎时间,大堂外众多各派弟子将四周团团围住。李元秀起身道:“司马公子,早就听说你淡泊名利,不问世事,如今居然投到西海盟门下,今日就请暂留在弊堡。”

司马辛冷笑道:“我也想不到,贵堡居然窝藏西海盟的叛徒。”

一语震惊四座。就在此刻,司马辛徒然起身,双掌齐出,击向立在大门附近的薛钟玉。段云义大惊道:“薛兄小心!”宝剑出鞘,飞身来挡。可是司马辛快了一步。薛钟玉没料到司马辛居然从他下手,而且丝毫不留情,不及招架,被掌力震出数步,一口鲜血喷出。司马辛顺手抽出薛钟玉腰间佩刀,夺门而出。堂上即刻大乱。段云义伸手去扶薛钟玉,回头一看,门外数名密云堡弟子惨叫连连,皆被司马辛一刀至伤。段云义将薛钟玉交给方眉,飞身挺剑出门接应。

此时司马辛正被方青和郭海年截住。赵继德,崔全,常锡川三人兵刃在握,封住了司马辛的去路。李元秀亦操起钢枪出得门来,大声道:“你今天走不出这里了!快快束手就擒!”

司马辛神色镇定,招招狠辣。由于仓促迎敌,方青和郭海年二人皆赤手空拳。很快郭海年被逼出一出破绽,司马辛左手双指并拢直指郭海年肩下,“哧”的一声,衣衫撕裂,司马辛的双指生生地刺进了郭海年的皮肉之中。郭海年闷哼一声,跌出数步,坐在了地上。

一旁赵继德见状惊道:“好狠毒的功夫。看老夫来收拾你!”一个箭步上前,铁尺点向司马辛后腰。司马辛轮刀挑开铁尺,飞起一脚踢向方青的面门,左手入怀探出一物,向赵继德掷去。那物见风即化,纷纷扬扬的粉末落了赵继德一脸。赵继德只觉得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禁不住掩面大咳。司马辛抓了一线之机,将手中的刀飞掷向李元秀,腾出右手来,双手全力击向方青,口中道:“巫月教的天蚕粉滋味不好吧!”

这句话令在场的人个个大惊失色。方青失神的瞬间被司马辛一掌击中胸口,顿时捂着胸蹲了下去。司马辛哈哈大笑,飞身向墙外而去。段云义回过神来,对李元秀道:“别中了他的计!堡主,我们快追!”

司马辛轻功卓绝,将各路弟子远远甩在后头,只有李元秀和段云义二人勉强能跟上。密云堡外头是数百亩的果园,西临泉水,东邻山坡。只见司马辛向山坡一面掠去,几纵之间便进了林子,回头见李元秀和段云义也向这边而来,忽然停下脚步,向二人微笑道:“我在贵堡未曾犯下一条人命,二位请回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元秀怒目圆睁道:“我们和西海盟无怨无仇,你不仅重伤多人,而且还下那丧尽天良的毒药,我今天定要讨个公道!”

司马辛一怔,随即哈哈笑道:“毒药?我哪来巫月教的脏东西,那不过就是些从倭国贩来的芥末,没想到你们真的信了。”

李元秀拉长了脸:“你真是欺人太甚!”钢枪一振,刺向司马辛。

“住手!”林中走出一人,身后二十多名弓弩手站列成半圆,从树丛中步步逼近。来人正是祁慕田。祁慕田满面微笑,对李元秀和段云义抱拳道:“李堡主,段公子,幸会。”

李元秀问道:“你是何人?”

祁慕田道:“在下西海盟祁慕田。”

段云义环顾四周,二十多支弩箭寒光铮亮,蓄势待发,于是对祁慕田道:“祁先生,密云堡和西海盟素无纠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祁慕田道:“前一阵子有人假扮西海盟门下四处生事,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如今事情业已明了,二位请回。伤者我们自会负责,改日将送上良药。”

李元秀和段云义对视一眼,拱手向祁慕田与司马辛道:“告辞。”

目送二人走远,司马辛道:“先生所料不差,他们模仿西海盟行事,却不知自露破绽,密云堡有个叫常锡川的人,和叛徒肖像上的张振川酷似。他们对我早有怀疑,定是知道些内情。我看那常锡川十有八九就是张振川。”

祁慕田点头道:“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他。”

司马辛道:“祁先生,这次真是难为你了。其实你早可抽身,何必事事亲为。”

祁慕田摇头道:“我若抽身,则西海盟必将人心涣散,我和盟主多年生死同盟,岂可置之不理。”说罢又叹道:“一朝入此道,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倒是连累了你。”

司马辛道:“先生言重了。即便不是为了师尊所托,我也愿意为先生分忧。”

当天晚上,李元秀,赵继德,崔全,常锡川和段云义围坐在厅中,面色阴沉。只听常锡川低着头道:“唉,我也不想骗大家,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人知道我曾经在那儿呆过。他们在西北道上一手遮天,我没得饭吃,只好替他们卖命。当初逃出来不容易啊。”

李元秀安慰道:“常贤弟,过去的事就算了。”

崔全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继德道:“看来以我们的实力,不足以与他们正面较量。”

李元秀面露愧色,叹了口气:“枉我自认武功也算上乘,真是山外有山。今日的事,令李某无颜去见诸位受伤的兄弟们。”

段云义道:“堡主不要自责。赵世伯所言在理。我们还是先医治受伤的诸位。以今天所见看来,西海盟并不想与我们公然为敌。”

两天后,李元秀正在方青的榻边看望他的伤势,忽然门外急匆匆地跑来一名弟子,神色惊慌道:“不好了!不好了!堡主,西,西海盟盟主现在已经到了大堂上了!”李元秀大惊,赶忙起身,匆匆打点一番,快步随着弟子从后头出来。到大堂上,看见赵继德和段云义已先到了,而武当的那位田小侠则躲在大堂后侧的屏风后头向外张望。

首席客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锦缎长袍,头戴金冠,剑眉凤目,高贵英武的中年男子。身后端立着一名青衣革带,腰插弯刀,神情冰冷的青年。大堂门口分两列立着十六名背负弩机,腰挎马刀,威风凛凛的随从。各派弟子陆续赶到大堂外,个个刀剑出鞘,虎视眈眈地盯着堂上的黑衣男子,可没有人敢动一步。黑衣男子见李元秀步入,缓缓起身,作揖道:“李堡主,恒某不请自来,多有打扰。”

李元秀上前还礼道:“盟主光临,有失远迎。”吩咐弟子看茶,又示意赵继德,段云义二人坐下。

盟主道:“茶水就免了,我坐坐就走。”微微转头示意身后的青年,那青年立刻欠身捧起旁边茶几上搁着的一只木箱,几步上前,低头双手承与李元秀。盟主微笑道:“堡主,几日前司马公子失手打伤了贵堡诸位侠士。为表心意,这里都是些上等药材,给诸位疗伤用。”

李元秀道:“盟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药材恕我难以收下。”

盟主微带笑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怕受我的恩惠么?我是特地来向堡主致以欠意的,望堡主不计前嫌。另外,司马公子并非我西海盟的属下,只是朋友而已。”

赵继德在一旁没好气地道:“盟主威名我们早已领教。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盟主丝毫没有不悦之色,只道:“既然我的好意诸位不愿收下,那我就告辞了,走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李元秀警惕道:“盟主神通广大,鄙堡能有什么帮得了盟主的。”

盟主笑道:“听说贵堡堂主常锡川是从西北来的好汉,可否引荐一下?”

李元秀脸色一阴,沉声道:“恕难从命。盟主请回。”说罢起身作送客状。

盟主却依旧坐着不动,轻描淡写道:“那我倒不想走了。看你这里桃花开得甚好,不妨多坐一会儿,我等常堂主出来叙叙旧。”

赵继德早已咽不下这口恶气,上前挡在李元秀身前道:“堡主,上次中了那司马小儿的诡计,今天让老夫来替你出这口气。”话音未落,铁尺已到了盟主面前。可赵继德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青色的人影即挡在了眼前,“当”的一声,铁尺被闪亮的弯刀弹开,虎口被震得生痛,耳中听见盟主道:“老人家还是退下吧,不要伤了身体。”赵继德又羞又气,握紧铁尺,猛提一口真气,向青衣人扑来,两人斗在一处。盟主胸有成竹地坐在一旁,可李元秀和段云义心中都捏了一把汗。只见青衣人步法奇特,身形动若鬼魅,刀刀凌厉。赵继德虽然功力深厚,铁尺似急风密雨一般落向青衣人,然而却总是慢了一丝,只有招架之功。不多时,只听见轻微的刀声划过衣衫,铁尺落地,赵继德捂着手腕,鲜血从指缝中滴下地来。堂外的弟子们一片骚动,纷纷欲冲进大堂。十六名盟主的随从即刻取下了背上的弩机,将众人挡在堂外。

李元秀忍无可忍,操起座旁钢枪,枪尖一挺,刺向青衣人眉心,青衣人向侧旁滑出数步,正欲反扑,却听盟主道:“退下。”

青衣人听命虚晃一招,退了下来。李元秀枪指盟主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盟主缓缓说道:“叫常锡川出来见我。”

李元秀道:“我已经回答过了,不说第二遍。”

盟主点头道:“好。念你是个英雄,我亲自来讨教。堡主请。”

李元秀毫不迟疑,枪尖挑出梅花九朵,欲将盟主罩在枪尖之下。枪尖到处,风声瑟瑟,如九龙出渊,漫天风雨。而盟主转身之间,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色泽澄莹的软剑,如银蛇吐信一般迎着钢枪而来,出剑手法诡谲,似柔而刚,如秋光照水,亦如雷电过隙,剑芒之中透着凌厉霸道的内劲,令人防不胜防,每当钢枪靠近时,便似乎被化去了劲力,不听使唤起来。李元秀振作精神,全力以赴,不多时额角已满是汗珠。可恶那软剑来势缠绵不绝,好几次他的枪差点被脱手。

突然间,盟主的剑锋沿着枪柄滑过,直指李元秀的胸口。李元秀情急之中只好猛地后仰避开,吓出一身冷汗,明显落了下风,但见剑身绞过,“锵”的一声清响,钢枪脱了手,直直地飞向李元秀的座椅,“啪”的一声牢牢的钉在了椅背上。

盟主不动声色地收了剑,轻拂袍袖,道:“堡主,既然你败了,就让我见见常堂主吧。免得……”话还没说完,只听一直没有发话的段云义长剑出鞘,正色道:“错了。你还没问过我!”

盟主转过头,颇有意味地看着段云义,问道:“你是谁?”

“武当段云义。”

盟主笑道:“早就听闻武当派的段公子侠义过人,果然是言如其人。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今日前来为的是我们西海盟自家的事,和你们都没有关系,段公子不要误会了。若要比武,还是待到明年元月在杭州武林大会上再说吧。”

段云义冷声道:“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常堂主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会把他交给你的!”

盟主回过头,自顾向堂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给你们三十天时间,到时我会再来,取常堂主项上人头。又偏过头对李元秀道:“倘若你们想到什么条件,送信给我就是,不必藏藏掖掖的派人假扮我们闹事。我就住在妙峰山的叶园。”

段云义怒道:“欺人太甚!看剑!”笔直一剑刺向盟主。但见那剑锋离后颈只有三寸时,盟主突然倾身沉肩,同时软剑不止何时已出了鞘,从腰间飞弹而出,点向段云义腹间大穴。段云义急运内力,稳住身形避开,却不甘心,回手又是一剑袭来。

盟主亦不怠慢,回身出剑,随着段云义的来势周旋。段云义不愧是独臂天师的亲传弟子,一手武当剑法练得炉火纯青,进则连绵无穷,退则迂回万方,行云流水,刚柔并济。盟主先只躲闪,并不反击,口中赞道:“段公子好剑法!”

数十回合过去,盟主仍不反击,段云义越来越生气,剑势愈猛,渐渐的每一剑都使出了全力,只放不收。正当周围人看得眼花缭乱时,盟主忽然脚下步子激变,那原本灵动摇摆的剑尖不知怎么地竟如闪电般直刺而出,上下两剑分点段云义的眉间和膻中。段云义惊变,回剑相救,可二剑相交之时,只觉盟主的剑又变得绵软无形,如游蛇般滑向了他身侧。段云义大骇,转身欲挡时,软剑早已先到,霎时间肋间剧痛,同时,胸口也挨了一拳,顿时腔内腥味翻腾,眼冒金星,摔倒在地,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得盟主远去的声音道:“恒某告辞。”

田文孝当时躲在屏风后头,自然把一切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所以到了田家庄时,无为已知道了事情的详尽始末。二人在田家庄上住了两日,便快马加鞭向密云堡赶去。一路上田文孝话头不断,无为虽不善谈,可毕竟也到过不少地方,加之学问渊博,说出的话总让田文孝觉得很有道理。二人脾气相投,十多天同行后已如同好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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