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阎罗殿(1 / 2)
一路厮杀不歇,从西山那边流窜过来的道门子弟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好来聚集来的这些人全是大背头和二愣子暗中挑选的各中强手,一仗下来杀红了眼。
“快看,是那条官道,爷们们又回来啦,哈哈……”
此声高扬,刀之所向,生生叫醒亡魂,多有劫后余生之感触。
也不多言,大伙撒开了往山下冲去,可是直至都吐了沫,眼前这条官道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如是电磁同极相斥!你越追它,它越往远处退,可定下脚步一量,两者之间又始终保持着恒定的距离,叫人看得见摸不着,气得人肝胆打颤。
“铁定是鬼打墙了!”大背头此时也喘得厉害,他这四下寻摸,叫二愣子有点心领神会,估计是在找猫在山卡卡里使坏的东西。
可是吴醒望山是山眼力好,当然也得益于当初他贪财,想着撬下官道几块砖拿去卖,“不对,是那条官道不假。大伙看,想来砖上符文正闪光,这里的食人妖们绝然造不出假来,怎么着那官道也是正儿八经的地府之物,小爷就眼瞅着鬼门关大牌楼上那颗‘宝珠’扣不下来。”
得!没想到有人吃了豹子胆,敢顶着五鬼冷风爬上鬼牌楼欲把宝石盗!当然了,大伙现在无心开这玩笑,皆是愁眉苦脸,拿这“望山跑死马”一点办法无有。
“且不忙慌。哥几个随我绑个舌头回来,是鬼打墙还是别的,一审便知。”二愣子把刀一扬,便已率先往林子里冲去,想是刚才他与大背头留意之下发现里头有异动。
很快,这举起反攻的势头很足,也叫这该死的山魈知道知道什么叫以多欺少!专捡落单的招呼。
随之老虎凳、辣椒油等都不管用,还是那谁掏出这把剃头刀威力足,“说!再不老实,给你腌喽!咱哥几个再抓一个回来便是。”
“对头!不是喜欢在溪里扮娇娘吗?让你一辈子被人快活。”
“几几位有话好好说,都是受苦的弟兄。我招我招!黄泉路上无回头路,离了官道就回不去了!可怜我等当初也是禁不住诱惑,成了这幅模样,失了轮回身!”
如此一说可就麻烦了,原来这些化作山魈之物全是往届投胎鬼!听那意思,在这儿待久了,哥几个以后也会成这德性!
正在这时,吴醒看地上那绿毛眼神闪闪躲躲,忽然让他想起一件事,便就挤上前去拿刀问人,“哼哼,我等寻不到官道是不假,可早前小爷才见你们化作一股黑影在官道旁飘来飘去甚是勾人,这会儿蒙谁呢?‘大头’,给他办喽,咱们回林子里再抓一个。”
赶着这位山魈也不是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这会儿被唬得冷汗直下……
……
过了血盆苦界果然有个岔路口,沿东北方向便是亡魂乐园三大城,可惜而今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唯西边这条路才是通往阎罗殿听判。
一路上鬼潮汹涌,不见增减,可见人世间罪孽深重。只是一同从枉死城闯出来的队伍里而今就剩下三两身影,也不知在奈何桥发生了什么,竟有如此伤亡,反正大背头、二愣子以及吴醒均是愁眉苦脸的。当然,这种情绪也可能是临近阎罗殿造成的,想想那十八层炼狱油锅拔舌谁人不胆寒。
迎着风,远远见得前方宫殿富丽堂皇,它气势磅礴叫人为之一振,特别是瑞兽欢腾之景,哪似人间相传阴森森,可见活人才是鬼话连篇。
一路上偶尔有人想找巡逻队打听,而鬼差们也不见为难,顺手把路一指,鬼潮乌杂杂便向主殿正门涌去。
不成想,往日所见鬼差本事已是非凡,在这殿前也只能混个巡逻的差事,而殿门前立着这两鬼将想必道行更加深厚,光那煞气滔天足以窥得一斑。
“尔等什么身份?不要挤在殿门前,不成规矩。去,旁那广场老实待着,等候召见。谁要敢喧哗,哼哼!”
门前二位鬼将威严在此,哪个皮痒了敢把队形走乱?足见严法方可治世,否则难收顽猴。
您说立个规矩就立规矩?天底下何曾缺了吴醒这号跳梁小儿,“我说哥几个,瞧这鬼,黑的黄的白的,怎么着也得有上万,这一通审下来,还不得把那‘书生’累吐沫!您说他审过这么多人,是不是也犯了‘嘴德’这一忌?”
随队间,二愣子一听这小子又冒怪词,便顺嘴一问,“什么书生?再者,你平日里乱看书也别瞎造词,有‘嘴德’这一词吗?那叫口德。”
刚刚门前二位大人才提醒不得喧哗,这两个不知死的东西,瞧把大背头操碎了心,“嘘!二位大人耳朵灵着呢。”
忽而,天顶一声兽吼怒凶凶,仿佛就在所有人耳边惊雷炸响一般,也不知是否报应到了?随之惊动了整个鬼潮这样抬望苍穹,好家伙,龙生九子碧水麒麟兽,想古来能工巧匠诚不欺我,世上果然有这等瑞兽。
在那霞光万丈之中好似有人驾着麒麟,再窥得殿门前二位鬼将已齐齐跪拜行礼,想来人身份之高叫人难望及项背。
可惜神光仅是昙花一现,众人还没看个够本呢;而二位鬼将于门前方听得指令,他两已一目扫中吴醒这三个杂碎,立时喝令,“你们三个,进殿听判!”
殿前台阶三十有九,每落一步叫这三人万分忐忑,如是遇了大事故省级领导前来视察,于工作进展上欲寻人“谈心交流”,试问哪个敢做急先锋?必是人人往后缩,唯有傻的楞的才会被头一个伺候。
只是他们三心事重重,当临门一脚时,却没听见两位鬼将小声嘀咕着,“大人多少年没理朝政了,均是委派判官代理,今儿个怎有这等闲情?”
“莫要胡乱议论!”说着,另一名鬼将见眼前这三个到了临门一脚却慢吞吞的,便骂了,“你们三个拜天地走红毯呢?慢吞吞的。嘿,这面相长得还真齐整。烦劳背头老岳丈您快着些,倒是新郎官小实诚您上点心,晓得搀着点娇妻,小心动了胎气!乐?还不快些滚进去?”
……
殿深处,阎罗王半倚朝椅弄扇寻梦,他正恼睡得正香,却摊上这等苦差事,还得大老远跑过来。随之殿上三个小儿跪伏案前,他拖着挺没耐心的语气便审,“堂下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吴醒三人不敢怠慢,连忙报告上姓名,甚至生怕老爷哈欠连连审案辛苦,就连死因都说得详细。
判官在旁笔录,听得堂下乱糟糟念咒似的,他提笔便喝令,“混账!问你等什么便答什么,抢这机灵做甚?都跪好喽。”
“罢了,不知者不怪罪。你等三人抬起头来。”
这一看之下,案上坐着一名白面书生正把玩扇羽,却叫二愣子急偷望吴醒一眼,似是在问:你怎知这阎罗王是个书生?
“底下那‘实诚人’,你来与本王说说何为‘嘴德’?”
此话一出,吴醒这三个脸都吓绿了,仿佛喝了满满一壶鹤顶红似的,这样战战兢兢,怕是大难临头。
“大人这是何意?”判官不明事因,但外边还有好多有待听审的,这样聊下去,怕是工作不好做。
“没什么,没什么。”白面书生哪是在笑,那是目光如刀,道道夺命,他一拍惊堂木,“来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三小儿听上边这声怒腔,胜似要将人拖出午门斩首,而今不死命嚎才怪,而始作俑者吴小爷甚为词穷,他不得不承认,成功把两位弟兄给拖累了。
“混账!”判官怒得起身便骂,他看这三个实在太不懂规矩,“还没判呢就喊饶命?是要再给你等加个咆哮公堂之罪?”
“请出‘狱孽镜’,与三小儿判刑。”似乎是方才这三人惊慌失措之举把白面书生逗乐了,气才稍稍顺了不少,便就言归正传。
世人巧舌如簧,言不由衷,任他们于堂上罪己之词恐有不公,便有“狱孽镜”翻动生死簿,可叫一切谎言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