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异想天开(2 / 2)
一刻钟之后,一顶盖先夺门而出,直轰隆一声,把对门里撞出个小老儿。瞧把人害得这般乌头黑脸,叫骂声之高几乎嚷便附近炼器房,“谁扔的顶盖,谁扔的?”
相继的,各屋各室那笑声此起彼伏,均相商以后那厮来了得离他远些。
辗转间又犯到了晓街阳春铺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柜上换人了,可吴醒不是凡俗啊,他进店一目窥得小年轻那眼神左右闪躲不住,明摆着认识。得,这店门朝哪开他一概门清,挑门帘子那劲老不客气了,一转就要转去后堂,绝不带招呼的。
“誒誒,这这位兄弟,您这是?”小年轻一看那家伙进店老不拿自己当外人便急了,慌来急喊住那门帘子,可别再往后堂掀了。
“哦,您家师父不在?”
“是是是。昨儿个下午往娘家赶,说是吃喜酒去了。怎么,您有事?”
“嗨哟,那老金也是,怎不打个招呼,好让兄弟也随份礼嘛,总不能平日里老劳动他老人家照顾,见外了见外啦。”说归说,可吴醒前往后堂之心意未绝,还刻意再挑门帘子,果是逗得那小年轻急得都快跳出柜台。再瞧他回眸那样笑,想那后堂里装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又想着先给人家埋颗雷吱一声,“呃小哥不劳起身,后堂小爷熟,今儿个就是来取前天落在这的东西。既老金不在,而此物又用得急,干脆小爷先取了,回头告诉你家师父一声。”
“别别,后堂刚要清扫乱着呢,能用得上的都清到厅里来了,您要找个什么?”小年轻嫩了些,实在是怕那家伙进去撞着人可就难办喽,可您也别犯傻呀,怎敢顺着话往下问,自个儿往套里钻。
瞧吴醒还是比较老实的,可他往柜那头去这会儿,这双手实在不客气,胡乱一模却摸到店里最金贵的玩意去了,还刻意扭过头去挑眉看人,“这玩意……”
“这这不是您的吧?”小年轻听师父说眼前这位是个匪啊,而那样物件可是镇店之宝,万万使不得。
“哟,门清啊,还知道爷要寻个什么,看来您师父说得不少。”吴醒是真混,那话从来只说一半,他拿根指头在柜面上轻轻敲打,只要挪到哪,那小年轻的眼神就得跟到哪。
“您您,这这么些个好像不是您的吧?”
“爷也没说要这些东西啊,敲柜台是让您赶紧进去把东西取来,爷着急呀,手气正热乎着呢,马上要成事啦,快快。”
“您到底要个什么,不要为难小的嘛。”小年轻可算是服了,哪有拿手艺当赌博练的,还手气热乎,真个流氓窝里的一股清流,亏您长得老实。
“小哥这是说得哪里话,爷取自家东西怎会为难您?哦,明白了,老金可能去得急没交代清楚,这样吧,您去后堂转转,兴许您家师父留着信件压在货里,一看便知。去去吧,这店小爷帮您看着,准保进不了‘贼’!”
转眼,小年轻急步于后堂会了自家师父,那是一通诉苦,实在弄不赢那家伙那一张嘴皮子。
“说你多少回,说你多少回了,开门做生意怎好丧着脸?行了,外边的情况你师父我清楚。”
“那就这样便宜他?”
“嘿!亏你小子还站在厅里,没见着适才那厮挑了门帘往后堂放‘蛇’呀?得了吧,你师父我夜里还想睡个安稳觉。哎,真不该蒙他,你说你师父干嘛蒙他呢?这回好,除去本钱,三颗碧风黑炎铁能赚得的所有利又让那厮坑回去了。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师父我早就该走得远远的。对了!天一黑,不,待那厮一走,你立马上板子,一并去东家那知会一声,咱爷俩要出趟山门,否则那厮明天还得来祸祸。”
“不对呀师父,得跟东家说好好收拾他呀,他不就一学徒,能耐了都。”
“屁!就算要收拾他,咱爷俩也得出趟远门,不高价卖了那套‘准灵宝’铸材,怎好回来平账?你我这营生要不要啦?去,抓紧的,后头已经多准备出几套材料,算是老金我受累白跑一趟且把利全让给他了,造完拉倒。去去,快去。”老胖墩也算是个老江湖,他后边说这段话的时候刻意扬着腔,这是说给墙外那支耳朵听的,真服软了。
“不是师父,这咱也太亏了。要不,我去门里请个符师,把咱库门上个阵法?”
“防防什么防?那厮一看就是个穿夜行衣上房的,门前那锁防个君子还成,防他?夜里上茅房你小子不怕挨蒙棍?崩废话了,快去。”
……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三天里,吴醒成了炼器堂的常客,今次再败再战,要的就是打铁乘热一鼓作气。
“他么的,给爷融进去,钻,快些钻……”人家炼器靠的是心性沉稳,吴大棒槌炼器的手法全靠吼,赛出一身虎胆。您可悠着些,千万别把炉里那“掏粪”吓晕过去,那这一炉还得毁。
待炉中液态熔岩凝聚成整球体之后,脚下镶在天火阵上的灵石急发豪光,教得吴醒目赛金灯,指力所向顶盖飞。又见灵猴蹬鼎纵跃徒手擒溶液,臂展一开铁棒成,随曲指轻弹“叮”一声,铁渣尘埃落,铁棒金闪闪威洒洒,竟有名家提字“定海神针铁”,只是大老粗这书法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兴奋之余,棒过肩,金鸡独立不老松,凌空并指冲前一点,大放厥词,“呔,妖怪,哪里走!”
这通王八棍法落到某人手中简直无师自通,舞个虎虎生风,舞个阵阵棍影,誓要与空气较个高下!随有棍换枪影三连刺,舞至兴奋处,手中力道不觉加重几分,正好回头见那鼎炉,心中正欠一试手之物,猛“哇呀”一叫急急棒抡狗头。神啦,吃完肉就砸锅呀。
咣当那么一声,某人心在滴血,手中棍棒成了“歪把子”,反倒不担心捣毁鼎炉,顶上炼器堂那堆糟老头子非掐死他。
巧了,顶盖招扁,炉里冒出个肉乎乎的小脑袋,这会儿登顶会作揖,怕是在讨食。
想想也知道吴醒会如何待它,“呀嘿,才干成了一单您就饿啦?看来平日里胡青真把您当个祖宗,吃个什么呀?”说着说着,视小家伙移目地上那十几颗天目晶石,一时间害得某人踩了电门似的,“好么,您嘴还挺叼,这玩意爷有用,指着它们发家致富呢。”
此话一出,明显能看出鼎上那小家伙往那儿一躺准备罢工,而且吴醒还伤不得它,毕竟是借来的。随着他眼珠子一转就要开空头支票,“平日吃粪不长个儿呀,换个吃法怎样?灵草灵根。”
这回把小家伙那双眼珠子煽呼得乌溜乌溜的直闪光。
“爷是很公道的,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爷问你,平日里胡青领你在山里头转,可晓得哪家哪户哪座山头种个药田什么的?”
不成想,小家伙那贼心比人大,瞧这双小爪子东南西北指个遍,怕是早垂涎已久,只是碍着自家还年幼没本事吃着那东西。
“好么,你也不省油嘛。今夜爷让你在那田里吃个饱,不过,只能挑十年份的草根子,多一天也不许嗅,否则再没下一顿。”吴醒这般说,又见那小家伙直挠头,便骂人傻,“十年草根幼,咱犯他个小偷小摸,做个细水长流!人家那么大一片牧场,总不至于满世界寻摸一个耗儿洞吧?费不上工夫,人家阔着呢。”
得!赶着吴小爷惦记,佛主都得掉腚!应了那句话:谁敢与他同门,祖坟上要冒黑烟。不过话说回来,您这还是从了“盗”行,不是靠手艺赚钱嘛,寒蝉不?体面人。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急听吴醒舞袖这样招呼,“走走走,咱换间屋子弄,省得让一帮糟老头子看见。白破,屋外没动静吧?”
哎,炼器堂一众老儿失策呀,知道这小子上门准捣乱,炼器时都避得远远的,这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