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惊梦,阴曹血盆苦界(1 / 2)
“哆嗦什么?”劲风里,俏佳人惊中带稳急拍打自家‘小’师弟背门,以助对方缓过那口气,奈何此等胆怯还是让个外人看了笑话,以至于她拿眼神把人凶。
起初土里埋碑胜似弃坟刨棺,紧着之前那一刻,不知冒犯哪路神灵弄来巨力搅动湖海哗啦啦,以至于众目寻声眺望十里冰原周外赤风极远洋,硬生生见个“三头六臂”的巨怪蹚过湖海之身影,想那柄顶到流云上之钢叉若递来,还不得把这块十里冰原当块点心给挑喽!谁人不惊?
黄泉路黄泉路,难道眼前这座石板桥直通往阴曹地府不成?急一时,众望向桥头之神色里无不是此意。而此处又寻不见进出口,看似十里地之宽更似一座四面环海的孤岛荒坟已许久无人问及、无人打理,实让人萌生不安!当然这并不包括某人。
石板桥十丈宽,拱背弯弯青石砖。系梁直系梁宽,恶鬼扶柱百态生。桥下染血罗兰遍地开,如是苦海难渡浪拍岸:多情郎多情郎,回头是岸。
花海无边支桃根,天地独苗傲视群雄,召来素女泥像伴桃缘。
泥石路疑无路,看这桥弓背直上方寸台,眺出黑瓦石亭架桥横跨三里地,春风有意拂遍紫罗兰:来来来,远来是客,有请有请。
猛士勇连手足,沙场惊风却有言:桥下泥石滑,千万脚步留神!随九天闷雷动,天地春风收,苦海花果凋零,罗兰不在,风扫桃根落叶,唯留素女英容,转瞬间炎炎夏日多兴雨。
“这什么鬼地方?”
倾盆大雨磕脑壳,多少落汤鸡仍未开窍,有如吴小爷这般笑貌,笑这些人不知死活还敢探上奈何桥,“几位,一而再,再而衰,莫再试了,桥上没好玩意,还是走这边安生。”
嘿,他个棒槌连此地是“雾海寒潭”都不知,还敢与人指点迷津?再看那条泥石路直往沟里出遛,适才万花枯萎桃红烂才叫风收去,谁人不摇头,实又抢我领队风头,“那河床里明显是险路,你安的什么居心?”
“怎的,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几位怕脏了鞋?那青砖铺路够宽敞,它就安生?”
“师姐别听这小子的,他懂个六,粗浅修为眼力还窄,桥下烈风刮骨寒,上有石亭定江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让那小子自己走。”
呀嘿,五尺差半寸这矮子用词一套一套的,不禁让某人乐出声,索性他也不拦着大聪明们,摇头摆手再不发言,你等爱怎样就怎样,别到了吃了疼才知调头找妈。
正值难关当头,围圆十里冰原皑皑白雪,中空河床淤泥黑染剜出三里地,外加内里这座石桥横断,神似巨兽凶目瞳仁倒竖,喜闻几家小儿挠头苦思寻不见自家“门庭廊道”。且让白雪降些,待大老爷我闭上眼皮,逗一逗几家小儿能否识得人在眼球上或在眼球内,悟没悟得轮回中人站在轮回之外。
真个进来容易出去难,左右寻不着门路把人愁,显然那座桥上希望不小,总不能让人冒死摸向周外湖海,且不说撞到那只三头六臂自由巡航,这水阴性重也能把人冻僵。
形势摆在这儿,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雪说下就下,四季颠倒交替多无常,眨眼便至多骇人。
如今常人谁看不出来那小子鸡贼,他自留岸边观望不前,还不是怕修为太浅难应付险情,才要巧言差人先行探路,还弄出那般昧心之言。此无不让登顶祭旗五大壮士摇头的摇头、窃笑的窃笑,无声里扬高歌一曲:小聪明耍过头,胆量蝇头小!且留步吧,待哥哥姐姐们得胜而归,再与你掌一掌嘴。
然而,当吴醒有心静候桥上老妖婆,欲一窥此幻象真伪之际,远远的好像另有一双眼睛藏在桥洞里,瞧那猫小小肉身板脑壳毛茸茸,一双乌溜大眼溜溜转,它望了对岸望桥头、望了河床望淤泥,一应伸腰赖地打个懒才伸脖窥人多有疑云似的:这些人分出几波干嘛呢?傻子,大傻子。
好家伙,这小东西要是叫吴醒瞧见,还不得把它一身蓝毛拔个秃,少来这卖萌。
时间不大,五大败将愁眉叹气重归桥头,瞧他们倒拖兵刃之状还嫌败兴无战果,这是得了便宜不自知,若叫某人来说:哼,真见了那老妖婆,你等能回头,小爷给您表演个倒立吃屎。
血盆苦界奈何桥向来是孟婆的地盘,照地府律法,她不能离开黄泉之根,如今不见,得辨此地真伪,否则真要撞个天降杀劫。
“敢问吴师弟是否看出个名堂?”自家主意不灵,败兴而归之后自要寻个出路,而俏佳人说话间低眉抿唇不看人,显然让她弄出请教这般姿态有些勉勉强强,这大领导认栽实属罕见。当然也不能怪她一个女儿家,毕竟整个队伍里属那厮招人烦,与他请教,实属服软。
“哟,承蒙美师姐看得起,师弟我肉眼凡胎看不出个名堂。”谁家还没个脾气,吴醒这样顶着脑袋开口,料定对方必然会咬牙弄怒上来,可他就是要在这儿等着,那瞎话是张嘴就来,“别,您别急呀!最初是见得一道影子溜过去,一晃眼不见了,大约在那儿!”
熟不知,那厮这番瞎话外加胡乱一指,不说旁人唬没唬着,反正桥洞里赖在地上那猫是被唬得两只耳朵竖起来,一应打个机灵藏得更深了,亦不知它这满面苦大仇深是否在窥人谩骂吐口水。
然而,赶着某人惦记佛主都得掉腚,风里风外,那河床淤泥黑染里还真微有蹙动,不知哪家泥虫也来凑数,真捧场,够义气。
世人往往被机巧所误,有那聪明劲却从不思正道。听听吴小爷这话说“大约”是几个意思?江湖中人自然听得出那弦外之音。
“吴师弟打算要个什么好处?”
“嗨,美师姐这是什么话嘛!五派同盟人人当豪气干云,怎会在这儿拿您短呢?就是好奇好奇啊。呃大伙在此相遇挺投缘,只是一直不知咱究竟来此图个什么。”
好个心口不一,真小人!如今通透了,且不管适才那番话是真是假,那小子有意入伙分杯羹是跑不了,估计还想着“出工不出力”,且让人记下。只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僵持下去对谁都不利,而且那事也不是不能开口。
“师弟当真知道出口在哪?”
“呀!骆英师兄使不得!”遇瘦道人上前正经施礼,吴醒慌了神得赶紧衬着,实禁不住这般道行,怎么说一直以来这人挺照顾他的,做不得个狼心狗肺,“师兄,实不相瞒,真看清了,即便做不得十拿九稳,也有个三五成把握。”
闻言,大伙左右眼神交流个不住,其实他们不是拿着什么秘密不放,而是在判断这小子话中真假,毕竟那河床淤泥里变数之大实不善。可是,想想最初那座桥明显问题很大,而这小子却一口咬定那里不成事,若没有其他依据断不能如此,除非这小子不打算尽早脱离险地,弄出个损人不利己呀。
一念计定,此次行动是弦门师姐弟发起的,要不然凭资历和年纪那俏佳人也当不了领队,还得靠两位老友衬着。如今要说出此行的目的,其他人一致投来目光决定由她本人出面,“实不相瞒,入门求学尊师重道,不久前师门发下考核,命我师姐弟二人前往炎丁堡一试身手。而要应付那里的险情,还需此‘雾海寒潭’内独有的‘玄冰泪’抵御火海。”
“不错,此泉罕见,避火之能显著。依前辈们留下记载,它就长在此地域门旁莲花台之内,于我等脱离险地算得上是一举两得,所以说这一直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不知吴师弟会对此感兴趣。”
好么,这两师姐弟不愧出自同门,说话总喜欢去头舍尾,这叫吴小机灵怎听不出来?考核考核,必有所赏,必有相争,难做个两全其美,难怪这两姐弟于藏身林中初窥冰湖时情绪浮动之大,皆不敢对视,怕伤了情义。
此足见世人愚昧,依“争做人”为表率运转世道,寻个借口谓之“鼓励”、“施压激发潜力”,实则拿权在手俯视苍生而欲罢不能。呸!那般嘴脸十分误人子弟,生生造个出三六九等,祸害遗万年。
您不信?试问哪家学术是靠积累“戾气”来激发而成?纵有小成实邪道,绝非大成生明月。还不是孤身苦苦明悟锲而不舍,继而化作江河湖海。难为这些人还身在道门,苦苦修个什么道、立个什么宗?蠢。
常言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某人好似没这般能耐,他瞎话未完,以此稳一稳旁人心绪,看看能否分上一些,“哈哈,史师兄玩笑,旁人之物不好惦记。不过师弟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但说无妨。”
“敢问那‘玄冰泪’可是灵泉一种?若是,那师弟我喜善炼器之道,兴许在此行得胜之后,还能与师姐师兄们帮帮手。”
好么,那小子哪是在问,分明是伸手来要,更不知委婉些!然而,剃刀胡一开口,却弄得旁人神色微变又急转如常,亦不知彼此眼神交错之间弄个什么暗手,似乎各有各的心思。听他说,“只要师弟那法子灵验,那灵泉你自取一些去玩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