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故人来访古月吊影(1 / 2)
这家伙那口吞天之“巨”,吃东西竟用吞的,半分不嚼,看得那猫傻了眼。小胜会开幕在既,场内,眼前这排首席座上有个黑眼圈的大头怪娃浑身妖气,看得她毛骨悚然。想往年追随妖王闯荡,不是没入过险死还生之地,但从未见过这等妖气,看上一眼,都快让她夹起尾巴来。
“小子,你好像占了我的座。”
“爷我是‘神’,想坐哪就坐哪,天上仙官靠边站。再要啰嗦,就地吃了你。”小儿几寸丁,口气比天高,嚷得左右来宾齐寻望。
古来有稀兽,窥天兽名曰“觉”,苍云猫名曰“明”。
大头怪娃这等大妖能欺瞒众人耳目,却唯独瞒不了这只猫,此时,想场中那顶着脑袋叫嚣要占座那位“眼顶天”,顷刻间怕是要遭殃。她躲远处正看得起劲,忽身后急响有“咿嗷”一声木门摇开,冷不丁自家领口被一扯一倒拽!随着眼前一花天灯闭,紧着“哐当”一声,如此突然之下,她与百里语蓉左右被人顶在了刚刚关闭的门板上了!
齐观眼前人这脸坏笑似要强做“买卖”,不是谋财,就是想害“本喵”性命啊,此刻哪还容半分耽搁,在这万众聚来的胜会之上,还不招兵既来。
“你叫!你使劲叫啊。”
眼前人语气这般幸灾乐祸,无不让两位可人儿提起了一丝紧张。
可是这两人此刻那般处变作风又让来人起了一分疑惑。瞧那碧莲小丫头面慌发白,想必本事不算大;偏偏怪在这百里语蓉傲色不曾有惧意,怪哉怪哉,“只两日未见”凭这消息三脚猫功夫也敢在“本座”面前咄咄逼人?
好死不死,隔门外传来细细索索的脚步声,随有窗棂纸上爬影动,来来去去,好似在找人,亦使得百里二人心惧各不同之余。紧着又传来一声响动,二女盲猜门外又纵来一人,听那落地声之沉闷,似从一楼跃上!如此,可不惊得人儿双双眉目愁似海,想来这燕巢里头怕已是堵了个水泄不通,叫她俩如何遁去。
“人呢?”
“奇怪,刚还在这呢!”
“饭桶你!劳白劳白,你爹娘取名骂你呢,走到哪都白忙活。还不快找!”
“誒!那道门!”
藏身处着实不妙,冲着那急切切争分夺秒,“咿嗷”声伴随着影纵鱼贯而入。
隔壁屋那通“乒铃乓啷”之响动可不小,这是在使刀捅窟窿呢,楞连只蚊虫也不放过呀!一时间,视眼前这“母夜叉”眸里含刀向人笑,却是半分不喊屋外人马来拿,紧着让那猫捕捉到身旁小姑娘那份毅然镇定,想她平日满寨子里自号大姐头,断不能让小跟班赛了下去,必要与人充个出头鸟,“你要怎样?”
“掌嘴!本座有名字,姓燕。”丽人儿似斥嫣笑,转而端雅寻座而去,压根不管二女此时如何揣测,大有任你去留之意,才显命坞门声威。
“啊?失礼失礼!那燕妖女,你想怎样使坏?哼哼,‘我家哥哥’昨日正愁不见乳燕羹!不如今时拿你来凑。”妖猫假来作揖这张脸变得神速,那嘴着实的坏,绰号喊得人家脸色怒变,也叫百里语蓉咯咯笑声来。
“母夜叉,你我在五心天印中搏力时也算互有恩惠,可今时,你却三番两次堵来,意欲何为?”百里语蓉傲色不减,喝问声咄咄逼人。说起来,她那一身虎胆全仗着脖环上冉冉升温的“挂坠”护持,想我“雾妖”伴身护道,何惧你一届女修僻巷夺命。
同时,也助长了那妖猫的气焰,这般纵身而起,行擒王之捷,决胜负一时。
空中飞燕穿柳宿,轻盈敏慧,寒枪吐焰势不敌那处雅座上处变不惊。一时惊有诈,妖猫倒纵筋斗之余,她同百里语蓉一样诧异,不知那母夜叉转动桌侧假山盆景,是要布何等妙局……
……
山之巅有云雾,影纵来去有风,瞬息间,前者遁力不及,忙祭出刀光一炷撩天燃,势急撞上阳顶天下慧能掌。
那一刻,鹰遮阳,雄风起,竟不惧刀光破体!怪那掌有玄光似雾罩,迅如金丝缠过刀身觅穴来,害得那吴醒急叫苦抽刀收式不及,继而朝早已遁去的人儿嚷骂不已,“红胎记你个鳖孙,无有半分义气。”
斗战不力,早时蹿林间双方相商合力拒敌却是貌合神离,如此之下,吴醒干脆弃刀跑了,可不敢沾上背头那厮小刀妙术。
而前头遁入陡坡竹林者红胎记逃得更疾,惧那高坡乱石岗上一路尸骨、斗笠随风孤扬,场面凄凄惨惨。惊时又庆幸,事前他若无诈出龟息昧心欺,早已被那背头小伙拆骨剥皮,同时泣那一众弟兄无全尸,个个是勇者……
……
幸亏没动手,否则这动静可收不了场!适才,随着母夜叉转动假山盆景,屋内窗棂摇似幕镜,接着,那镜中刚晃出一名尖脸冲天鬏人士气汹汹破门而出,又转而闪出楼下展厅内满堂高雄、各方贵胄。
这般变戏法之手段,可欢得二女扒着窗口窥,惊奇外边那镂空般的蜂窝状展厅,四处高悬晶石耀眼,且有环字列铁甲雄兵驻场。又奇这间雅室被那母夜叉如秘匣一般掰正,复又见到了早前那排“首席高座”,只是唯不见了那位“眼顶天”来争座,惊得那妖猫小耳朵都塌了下来,猜想该不是已被下边那位正大眼窥来的大头娃给吞了吧。
“鸿吼一族‘护山’,汤护法驾到。”
此刻,冷不丁让那迎宾小厮一嗓子这么报来,首席座上那位大头娃好像对楼上刚转出来的那只妖猫又失去了兴趣。转而寻目之下,他喜滋滋、乐呵呵咧着大嘴似垂涎,正盯着这位虎步生风而来的“背头怪”。
此人身后那护卫者有三,他们依然是背头,步幅稳健,走时目不斜视,但那注意力全散在四周外,时刻准备着杀杀人族的气焰,长长自家兽王林声威。可惜,修道者并非狂徒,枉造那嚣张声势,逐有高者礼见,庸者奉承,让他们半分寻不见一个“下马威”。
“王孙祭主已有多时,怎还不见来寻欢?这小家伙往日总嚷嚷着要出山闯荡,好似已修成我族至高功法一般,傲得好比先祖视祖训不顾,孤身杀入神魔禁,有出息有出息,哈哈……”
“请大人放心。天罡山脉外唇寒之地均受我兽族悍将围困,想王孙就近玩耍一番,也不无不可。”
“嗯,说得也是。眼下胜会未开幕,先让我等会一会那天地阁‘地官’正飞雄!你们把眼睁亮了,待会儿那‘东西’一旦问世,不惜重金也得拿下。但凡有人从中作梗,且不顾他息战之约,该杀还得杀!说起来,本座还想闯去故土‘兽鸣顶’观摩一番,不知这群崽子给不给本座机会呢?哈哈……”
过了廊道,迈步就到展厅首席位,背头一众四人物一路招摇快步寻上了那位正做回首眺目而来的剑目道人。
大人物到场,场中遥在远处多有人谈论:这两位高手相遇,均是面带笑,眸中却写满了杀意;此刻这般假做惺惺拱手之状,又好似久未相逢之老友,看来两人往日没少“打交道”。
正当这边见礼,那位还礼时,两大人物中间却冒出了个“不明物体”,脑袋大大,他胆大包天伸手要摘“背头”腰中乾坤袋。
此娃一番偷窃行径实笨拙,就连那正飞雄脸皮都要一抖,想方才那位“猎头馆”执政便是如“背头”这般怒眉摸腰护宝思切,后便就一瘸一拐捂裆求医去了。
正飞雄何许人也?天地阁一等一的高手。如此遇娃行窃竟能露出这等忌惮之状,难道急来欲擒贼那三名“虎”卫瞧不出来这般脸色?更就别提背头那一座山了。
电光火石之间于急思之下,背头汤公兽考虑到乾坤袋的特性,自把扑出去的虎爪换向腰眼挠痒痒,自假做没瞧见这大头娃那般拙略的偷盗行径,且看此人如何应变。
果然,盈盈一握的乾坤袋无主心愿自是打不开的。耍了一阵绳扣不得开,那大头娃拿脏又搞怪玩,竟要掩耳盗铃般学个脚尖落地无声,蹑手蹑脚要从别人身后绕走。这番动作,自然要叫那打咳声把他后脚根给留住的,似在提醒着:“娃儿留步!此处乃是群英荟萃小胜会,非是那卜卦弄丧‘半仙’流”。
大头娃假做惊来真不乖,装得好似真被“长辈”当场抓获一般。赔笑间,却藏了乾坤袋于背后,还非要拉人来演,继而扭扭捏捏从脖环上揪出一物,举来叫各人惊目那闪闪有光“玉坠带”,似鳞有棱,锋利无比。
“‘长天宫’与你换来猕仙桃,可不许耍赖,不然,本‘神’会不高兴的。”
“好生厉害的鼻子!竟隔着空间之术,窥得我方从祖地觅来五百年一结果的‘续命丹’!”汤背头沉吟之间,正要那举着玉坠那大头娃盘盘道,却迎来了旁侧哭哭啼啼告罪声。
“呜呜呜,爷爷就是他,方才餐会上,这大头抢我糯米包,还打人!呜呜呜……”
冷不丁跑来了个哭鼻子告状的鼻涕娃,后头跟了个风风火火一大人物。好家伙,他正愁找不着那“生儿不教”的长辈,一来就要亮骂腔!当即便拍了肩膀把人扯,然而面前这两座高山,险些将自己惊出肝胆裂。
世间热闹从不缺人捧场,就在那雅室里,瞧那汤背头何等脾气,一巴掌险些把人脑袋拍掉了,正让那妖猫捂肚乐得欢;更是叫那百里小丫头惊奇那位大头娃夹在指间之物,思那薄如纸片的“玉坠”不就是……
“两位小姑娘看够了没?我这间闺秀可没法时刻护住你等。若叫外人窥了去,以下的‘买卖’本座可就不奉陪了。”母夜叉安坐椅上,一言把挤窗口边那两位姑娘的注意力都给拉了过来。
方才有这燕妖女助二女避难,只摇臂一挥,秀阁便如秘匣转动一般,似空间挪移在这蜂窝状的魔法杀阵里头。她们一走,无形中似有机关推动,原先的位置又填入了另外一间雅室,里头空空荡荡,这才叫方才幕镜晃动时,显出“劳白”那愤然夺门而去之色。
此二女,个人肚子里都藏有自己的小秘密,此刻听那母夜叉言明要做笔“买卖”,可让她们心境大不同。
百里语蓉惊思自家宗门身份,是因追查之人难道已觅得风声,先一步前来捉拿?那她学吴醒那一套“入城出行难隐形,我自本相替假身”的胡作非为,岂不是做了无用功?她此刻怪罪,早该听红粉的才对,学他弃了那套自由奔放,也就没了如今这般麻烦招人堵。
至于蓝灵这猫一肚子坏水,她眼珠子溜溜乱转,惊一时,疑一时,昨日下午之事,那厮“追凶”好生厉害,若不是途中借了天相妖邪之力,恐难遁藏镇北。可她贪玩,正愁无事难出门,却偏在胜会中撞上这等搜查,难道是那厮“追凶”贼心不死,意欲捉拿?不过,她早做好万全应变,任你请下天师出山,自有妙招藏身侧。
“想怎么谈?”急思之后,只怪她两人心中鬼作祟竟不约而同的齐声问来,继而均换颜嗤笑,道我姐妹同心。
“本座看你们这队伍有些意思,想把生意做大些。”
“你与我合作?”百里语蓉此言一出就发觉自己口误了,对方哪是对她感兴趣,明摆着是冲着吴醒来的,“你不怕其他宗门知道后,也如茯苓门一样剿灭你命坞门?”
“此是小儿言论,可见你未经世事。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也就你小娃记挂在心,在我们这儿,压根不值一提。且要问你,你小娃是见过原茯苓门尊老?还是受过乳牙恩惠呢?哼,可笑。”说着,母夜叉正留意着那小姑娘有何反应,试图辨出一些真伪,可接下来她这通提议,却在那猫身上得到了印证,“兽王林犯我天罡山脉唇寒之地,使我等终日防范,日渐吃力。如此,本座想在你们这购来大批禁品,以便铸造‘五行力甲’,护住日渐紧迫的‘故宗毒瘴山’,从而破开一块口子吓一吓那帮尖嘴,以便助我等缓上一口气。”
果是贼行鼠道,一路人全往一块挤了,赶着吴醒对那“故宗毒瘴山”刚起个歹意,这分杯羹的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