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一 剑心区开业(1 / 2)
这一天,吴大爷早早被迫“自行流放”出宫!什么嗅一嗅后宫佳丽三千想都不敢想,畏之如豺狼虎豹。好家伙,那些姑姑奶奶讲起道理来那一张嘴哟,可怜那位被软禁的天子,斥责他这位夺权而动摇国本之徒,就连平日里喜贪热闹那猫见了皇太后引领群妃前来南书房逼宫那架势也没敢笑出声来。
一切只能等“剑心区”寻来紧缺重宝方可还朝。只不过不管皇太后如何泼辣,谁也不敢擅动搁在南书房内那一枚“龙阳印”,所以那猫想怎么折腾国库就怎么折腾,没人敢拦着,弄至后宫里怨声载道,那等造反的声势愈发响亮。
同时,老丞相被封了口之后,他实在担心皇太子这帮人日后的处境,实不知那猫在国内施行的手段简直阴险毒辣,在即将推出“重新评定市场”的政策威胁之下,唬得一帮商人群情激奋“报君恩”!诱得饮马两戒山外众悍匪蠢蠢欲动!休矣休矣……
……
同在今日,幕宾府住着钦差爷,姓嫪。这位爷监管着“剑心区”内大小事务,职权之巨,恨不得让那些求人办事的商贾把门槛给踏破喽,均是为了瓜分经济区域而携礼而来。
天下事还是掌握在职权手中,那些什么“实行政策”、“一纸昭告”看似商量,实则是告知于民而已,而里间诸如“谁人得利、谁人失利”之事宜早已在后台商定,哪有让天下人共谋发展的道理?霸道如让你往东绝不能往西,但凡敢顶风讲一句道理,一律大棒子伺候,出了人命死了白死,此自古如常态,无一例外。
而经由上次“梦楼”标地之事以后,钦差大人“捞尸爷”已然清楚真正的生杀大权掌握在“古家”派来的这位“师爷”手中,而他自己不过是挂个招牌而已。当然了,让一届武夫担此重任,在全视眼中还是弊大于利的,所以师爷跟来出谋划策也成了顺理成章,而他“捞尸人”在中周能得了一个“爷”字已然了得,再不敢谋取更多。
“果然不出所料,虫洞一旦稳定,那小子还是来了。老爷子说得没错,真乃奇货可居也。”师爷有待客人被打发走之后,他才寻了座与钦差爷平起平坐,并带着看似商量的口吻,“你那几名弟兄都是潜行的好手。这一次只需跟着他,途中被发现了也不要紧,只是一定要弄清楚他是如何进入深处的。”
“看来老爷子对‘正午门’内那一队先祖遗骸志在必得呀。可是,师爷何以如此确信此人会再次冒险深入呢?”
“此人如此招摇,想不知道都难哪,况且还有个‘兴隆号’在背后追债推波助澜。”师爷说得云里雾里一幅高人在在,话机之中就是不点要领,“可惜狐圣这伙人只想着尽快吞并中周内的市场,期间想借用此人欲谋蟒山之事纠缠住老爷子他们,不成想却给我们古家送来了一份大礼,妙哉妙哉。”
……
虫洞稳定之后,剑心区今日热闹了,鞭炮锣鼓、各地施工队忙得热火朝天的也就不提了。光说这街上,别看各家临时立起来的店铺如今还未来得及装修,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看看,那些个粗布短打镶金戴银的,且瞧要了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那油腻的吃相,不用猜也知道那些人便是“宁舍长青根”的本地暴发户。相比于那些穿一般长袍的斯斯文文的,人家是故意显贫藏贵,乃是外乡客,此地真正的主人家。
看这两拨人即知时局,真有如街上条条红漆大横幅:政策来了,好日子到了。
为了庆祝剑心区开业大吉,远洋十三行、九岭三十三铺、十方才艺荟萃等等百年老店轮番坐庄摆酒设宴大酬宾,这流水的席指明了肥肠馆“凤翔楼”。
这一身风尘刚落地,吴大爷挨着大门边吃着免费的席,他还斜眉歪眼嘴里骂着不着调的话,“哼,有性格,挺能爆发嘛!免费的不吃,竟挑贵的买。穿金戴银也藏不住一幅短见相,日后有你们受的,呸。”
也不知是因为这一声“呸”,还是吐出来的鸡骨头渣四处溅,致使店里那堂官远远的这样捉急声声劝解,“金爷金爷,您别!”
与此同时,旁客们吃喝正欢,却听这声音如此慌,想是堂官正拽着别人不让闹事吧?他们心血来潮这样回首寻去,刚巧赶上那位彪形大汉抢步来到临门那一桌,并将厚厚一叠纸张重重摔在这一桌满汉全席上头,那叫一个碗翻碟摔、汤洒汁流!看来远洋十三行这威名镇不住四方英豪啊,头一天开业便来了个开门彩。
谁家遭殃就不用说了,同桌的客人被惊走之余,且见那位铁臂一脸惋惜低头弯腰来拾碗,“面汤落地招苍蝇。”
“好张臭嘴!”此怒极之下,那位被称作金爷的彪形大汉瞪圆了虎目,他恨这厮死到临头还不愿抬眼看人,是把人看得有多轻,“姓吴的,桌上这些账你今日要是不结清,那就自行把皮扒了去。”
桌上那厚厚一叠纸,细数起来都是罪名,索性吴醒看都不看,他还起身见礼迎人便去那样殷勤,却是迎的他乡客,是要气死那位被挤开的金爷,“嗨呀,章大人!许久不见,您老可还体态安康啊?”
“哼,谁与你相识。”身为水族,章大人那眼球本来就圆得紧,如此一转溜更显滑稽,其实他是怕远洋十三行的人怪罪,原因就在于当下姓吴的这牲口谁都不寻,偏寻他招呼,这不就是在告诉旁人金爷拍桌这事是他挑的梁子嘛,“金爷,您得说句公道话。”
“公道?公道得用他那脑袋祭奠我外孙女之英灵。”
旁人细细闻听,原来当日与状元郎一同卿卿我我的那位巾帼小榜眼乃是金爷之外孙女,今日家里大人寻仇问罪来了。
赶着今日剑心区虫洞开启,各家巨商齐聚楼上正做商议先前因全视安排的“分利不匀”之事,万没想到,西北口还未开门营业,这凤翔楼里倒先来了一出大开打,怪不得大家伙纷纷瞩目。
闹来闹去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是要钱!可吴醒甚觉冤枉,他始终坚信是眼前这章大人因上次在虎牙口林间被他揍了一顿之后施行的栽赃嫁祸,于是寻了那位火冒三丈之爷,“江湖上,吴某人吃花酒是有名的守规矩,向来点到即止,从不采阴夺命。那金什么的,您这外孙女婿赎吴某不认。”
如此火上浇油,金爷那是雷声大做,掌碎桌椅那是稀松平常。此举惊走楼下各家看客,急坏楼上各位大人:想他金家绝学不是闹着玩的,玄阶强手见了也要暂避锋芒,千万不要波及无辜啊,大伙速速撤座。
一时间,咬牙恨恨金光抖,舞眉弄目过堂风,鹰纵雁巧满堂飞,闻者皆是金镶玉,岂容强手祸其身?怎料混账小儿莽,掠来扯人挡拳风,满堂惊做耗儿蹿,污言秽语怨妇容,佛主何在。
“章大人,借你手下一用!金爷,接我吴家绝学:骑马顶包。”
可怜那汉子在未设防之下被这样掷来飞速极快,而金爷那拳风势如破竹半分不让直追咬隔岸那恶贼中门。这一拳下去,不知肋骨断几根,只知金爷气未消,如同蛮牛四处撞。
呜呼闷哼一响,未及闻见可怜的汉子被揍得迎风撞天顶,致使厅内几家老儿奔走被截惊做容,齐齐举手投降不要闹,可那混账小儿前来拦路岂会饶?他提腿旋身一舞升龙见,踢走在旁指来欲骂青壮汉,“章大人又要劳烦您家手下啦!金爷且不忙落地,接吴家绝学之:金身不坏。”
霎时间,混账小儿那一脚踢出去,众惊汉仿佛真是听得“寺里沙弥撞金钟”,齐寻皮球追目而去甚是骇然,迎上的那金家庐山升龙霸几乎瞎了眼、星辰点点虚空破全然失了心。
“金爷切莫鲁莽!您这是多恨狐圣威严?”
与此同时,且不管楼上大人叫嚷,楼下小儿弓步跨虎似欲弯弓射月,随哇呀这么一叫,赶在霸拳撞响之前,他轻身纵上天花板一脚接住坠下那‘顶包’,这样咬牙踹出去,“二舞升龙双环舞!金爷,给您加个保险,准保撞烂您那拳头。”
完啦!金家此刻那一拳专打五脏百脉,玄者轻易逼不出暗劲,故而闻其拳风皆言:点到即止,切磋而已。只待两道“金钟罩”被砸落厅堂而不是血肉飞溅,这才让楼上的大人们齐松了一口气:金爷知分寸,幸哉幸哉。
熟不知,明眼人看得清楚,适才那两道被砸出去的“金钟罩”明摆着想要撞伤“章大人”,是为金爷弄来的歹意。岂料后者不但不援手,反而撤身避让,只留地上两窟窿。
往年,那狐圣与金家为争夺“灯国”两广漕运多有不合,当下又遇今次各家权势在此聚首商讨“分利不匀”之机,明眼人谁又不知那金爷欲“借事伤人”,先灭狐圣脸面,再与别家争雄,可谓一石三鸟之妙。
可是章大人如此薄情而不顾手下安危之举……
此时有待各家老来精揣摩利害之际,二青壮汉灰头土脸爬出窟窿,他两抬头第一眼竟见章大人堵在前边那屁股好生恼火,又细细闻听周围碎碎念叨,再见那些投来的嘴脸,当下若再不吱声便就太不像中周英豪啦,如此这样故作洒脱,“看什么看?谁与这姓章的一家,岂不倒八辈子霉?姓金的,你那拳头练来是与婆娘捶背的吧?敌我金钟罩,不及不及,哈哈……”
话音刚落,引得满堂讶异之色,其中难免会钻出个“不明物体”那样奔来告罪,但那戏腔之中实在无有半点诚意,“哎呀呀呀!原来搞错人了!罪过罪过!”
这样一来,各路老来精就更不明白章大人此举是为何意了:那金爷不给面子也就罢了,可在座收到帖子的来客多少都有些脸面,而姓章的当众被金家这样为难,他为了筹备后边事宜本该就地拉拢人心才是,何以不施援手反而给自己树敌呢?难不成他狐圣九十九峰此次真打算用强争夺这“盟主”之位?
就在大家伙剐遍肠胃欲理清各种利害之际,楼上有人骂了,“金武,你这是越老脾气越长啊!今次由我远洋十三行筹备这一桌酒宴,却让你砸成这般,试问你如何事了吧?”
“怎么了?坐下聊。”
这金爷纵身登上二楼一屁股寻座便饮,他如此装聋作哑可不完全是为了拨人脸面,而是借机给自己留个台阶。适才他大发雷霆欲为外孙女寻仇,一番试探那“姓吴的”拳脚,果然如“三宝殿”里传出的影录一般,轻易拿不下此人。如若继续斗下去,以金家在中周的威名却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一名“小儿”,反而于己名声不利,倒不如做个蹬鼻子上脸把话题引开,囫囵过去。反正远洋十三行此次的野心也不小,而今于气势上能压一头是一头,能败一家是一家,这才能让在座的老儿们心里清楚该站哪边。
当下,在座的大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傻,这金家敢与势头正胜那狐圣九十九峰掐了这么多年,哪个愿意顶着风揭人短?他们可不是章大人,绝然做不出到处树敌之举,也就喜迎壮士归、举杯邀明月啦。
过年话谁都会说,特别是在场这些个不知羞臊的,言语之间那是脸不红气不喘。待酒过三巡,渐渐也转入了“正题”,同时把楼下不少前来为剑心区开业捧场的小人物们惊得冷汗直下:好家伙!一群老东西如此明目张胆聚众造反哪!要知道“全视”家的人也在楼上坐着呢,今次这中周怕是要变天哪!有好戏看喽。
议事刚起个头,楼上也不知是谁拍的桌,把众人往年积压下来的不满也给点燃了,“等了千年终于有机会了。”
“哼,全视太霸道,自己藏着秘密把好处全占了,着实令我等世家痛失十大古战场。这千百年来所有人被牵着鼻子走,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占了先。诸位,我九岭三十三铺是个买卖人,名下皆同意结盟之事,你等谁人反对?”
“且不说盟主不盟主了,大家伙说了都不算,要做这趟买卖,得剑心区里的‘主家十一爷’点头才行。”
时逢摇旗聚义正是大举之际,章大人这话中却颇有玄机,他绝口不提结盟之事,这是打算一家独揽大权的意思,不免让楼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多少人又在权衡之中,随之各人心中笃定的盟主之位也有所偏移。
楼上吵得紧,楼下听众都冒汗了,却有这么一位吃喝不愁的家伙嬉皮笑脸的。那吴醒看适才被欺负那两位青壮汉并不关心时势,也看得出来与他们同桌的另外两位是一路的,于是他端起酒杯像是要过去道歉,也不理会个别老儿的劝阻。
“四位老兄听听楼上这些破事,你等还不如尽早吼一嗓子让各家歇了,也好让那‘西北口’赶紧开门营业,省得让几位老兄挺着腰杆子在此苦等啊。顺便当场介绍介绍你家小探子,小爷向来敬重人才,这么紧的时间,他竟然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且上达天听,仿佛早就料准了爷我会来此一般。怎样,介绍介绍?别害羞嘛。”
那厮话音刚落,却时逢一名汉子轻叹一身,同时同桌的其余人正冷眼盯着那寻来勾肩搭背之徒,不成想如此精心乔装竟被一眼认出,着实伤了他们高高在上的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