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满七(2 / 2)
此刻一坐一站,居高临下的姿势瞬间倒转了过来。也是在这个时候,简染才能感受到对方身高上的压迫。正如隋州会调查简染一样,简染也对隋州进行过一些简单的调查。这个人在过去的五年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查不到任何的记录。作为警校的优秀毕业生,隋州无疑是自信的,甚至说有些傲气,在原单位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和现在仿佛骷髅一样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五年前的隋州像一把无鞘刀,锋利无比,但伤人伤己。那么现在的他算是一把折损的刀,刀锋仍旧锋利,但刀身已被折断。能把一个的健康的男人变成一副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遭遇了什么没人能想象的出来。也许正是五年的磋磨,才使得他的眼睛变像鹰隼一样锐利,仿佛所思所想在他的那双眼睛下无处遁形。
在这样近乎执拗的眼神下,还是简染先败下阵来。毕竟这里早就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她的闯入无论是有什么样的理由都是不被允许的,隋州能这样心平静和的跟她说话已经是极大的容忍了。
“隋警官,我并非要打扰你们的调查,只是我心中有些疑惑想要解决。”简染从斩首台上下来,尽量若无其事的排掉身上的灰,在看见毛衣上沾染上的红褐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皱眉。此刻,说实话才是最好的应对。
隋州对简染的话不置可否,但他眼睛还是在简染的身上打转,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也许时不习惯被人一直盯着,简染别过脸避开隋州的目光,指着舞台上的斩首台,说道,“我总觉得那天有一道目光自始至终盯着那里,从道具被搬上来直到所有人落荒而逃。”
“你看见他了吗?”
简染摆了摆头,“如果看见了我就直接告诉你们了。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舞台的一个角落,看着躺着的两个人,仿佛待宰的羔羊。在屠刀下落的瞬间,甚至希冀自己才是手拿屠刀的人。瞬间迸发的鲜血、瞪大的双眼、惶恐的人群、推搡踩踏,所有的混乱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说话时候,简染莫名的兴奋起来,脸上再不见温柔,她轻抚着摆放在舞台上的斩首台,至宝一般细心擦拭。在触摸到斑斓血迹的时候甚至还轻轻舔了舔下唇,等到她说完后,脸上的神情稍微正常了一些,但潮红的两腮显示着她此刻仍旧有些兴奋。
如果换一个人肯定会觉得简染是个疯子,但隋州并不这么觉得,甚至,他觉得似乎这也未必是简染的真正模样。
简染没有理会他怎么想,这是她毕业以后第一次触及到的恶性案件,即使她只是一个目击者。从第一个不眠夜开始,沸腾的血液和不断回闪的瞬间,脑海中幻化出来的凶手张狂的微笑都一一刻在了她的脑子里。这也是她会来这里的原因,鬼知道看见现场的她有多么兴奋。“他是个极其自恋的人,所有他要当着所有人惩罚这两个‘背叛者’,正如莎翁的的他们一样。无论是同伴的慌张,还是围观群众的惶恐,这一切只会助长他内心对杀戮的渴望,要不了多久,下一个死者就会出现。”
简染的部分侧写与隋州的想法不谋而和,法医对尸体进行检测,颈部的切口平整光滑,没有锯齿的痕迹。关于刀片销售渠道也碰了壁,根本没有人制作这种规格的刀片,只能说这是凶手自己一点一点的将他磨得光滑锋利。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存在,凶手毫不掩饰自己残暴的内心与行为,他行事谨慎,根据现有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抓住他。
“简医生既然对犯罪现场有如此研究,当初为什么不从警而是选择做心理医生?”踌躇再三,隋州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就他的调查中,简染的成绩绝对算的上优异,她对那一领域抱有绝对的热忱,她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能预见毕业后她必定会在警界或者学界大放异彩,但她在毕业后销声匿迹,然后来到这里做起了心理医生。
“老师说我不合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简染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倒觉得简医生很合适。”隋州话音刚落,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里的声音通知了一个噩耗,“隋队,曲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