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马献君（1 / 1）

这一行人马正是唐卫侯府前去朝歌参加今年冬祭的队伍。唐卫侯子姓，名征，是此时的商国国君小乙是庶族兄弟，小乙即位五年，征伐北方的鬼方，不慎被鬼方骑兵围困，当时的唐卫侯是小乙身边的卫从官，唐卫侯率部力战鬼方骑兵，救助小乙突围立有大功，遂被封至唐邑，成为商国的外服诸侯。

盘庚迁都朝歌后，商国便大力推行内外服制度，重建诸侯。远封的诸侯属地称为邑，因地理位置不同，司职也各不同，唐邑为边疆重镇，封位为侯爵，主要承担商国边疆的卫戍。外服之外则是化外之地，唐邑所在冀州的北方则是多年来不断袭扰边境的土方，而土方再北的燕山北麓，则是更加强大的草原部落鬼方。

自当年兵败，十几年间商国再未向北用兵，反倒是鬼方日渐强大，越来越轻视商国。还怂恿着临近冀州的土方向南扩张，让冀州的诸邑苦不堪言，一些诸侯更是表面上臣服商国，实际上已经投靠土方。但其中的唐邑却是坚决对抗土方，这让土方也视唐邑为眼中钉肉中刺，意图吞并。

唐邑所在依靠太行山脉，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不利于土方骑兵作战，唐卫侯又善于用兵，多年来才保的城池不失。然而近年周边封邑对土方绥靖暧昧，任由土方多次出兵攻打唐邑，见而不救，以至于唐邑处境更加艰难，随时都有城破国灭的危险。

此次朝歌冬祭，唐邑侯遣派长子渊率领朝见的队伍以重礼面呈商王，就是为了恳请商国出兵再伐土方。

所谓重礼则是两匹极为罕见的孪生白马和若干金玉之物，金玉之物不值得一提，只是这两匹白马被鬼方的草原诸部视为神赐之物，传言得白马者为草原之主，一时间引得北方草原各部争夺，而土方更是不惜余力的想要得到，其目的是摆脱鬼方的控制，反过来号令草原意图中原，克商复夏，以报数百年前汤王灭夏之仇。

唐邑西北方黄河西岸自古便是一片水草茂盛之地，人称河套。土方势力下的戎狄一部的沚戎部长年居于此处牧马放羊。相比其他戎狄，沚戎跟中原的关系要友善的多，经常到唐邑换货易物，各得所需。三年前，沚戎部落中诞下这对孪生白马，草原各部轮番出兵抢夺，但沚戎部将士打起仗来悍不畏死，白马一直不曾被夺走。土方更是重金讨要多次而不得，想要出兵，却又被跟沚戎交好的唐邑牵制，恨恨不能。

奈何天时不利，去年冬季河套突降暴雪，沚戎部落人畜伤亡惨重，首领达拉该请求各方援助但都无人理睬。唐卫侯听闻此事，立刻安排筹集粮食物资援助沚戎，沚戎部感激涕零，为了报答唐侯保全部落的大恩，首领达拉该亲自将这对白马送至唐邑。土方得此消息，派遣人马围杀堵截，达拉该一路大小数十战，白马送进唐邑城中，达拉该也断了气。唐卫侯以铜棺归葬达拉该，并与沚戎部继任者达拉该的长子霍素卜立下永世盟好的约定。

白马的到来坚定了唐卫侯之前的战略构想，也证实了他对草原各部的看法。戎狄并非野蛮不化，他们也懂得报恩，也会以诚待人。倘若商国统领各方军力，对土方用兵，以战逼降，再以中原德化服人，定能够震慑西北戎狄各部归附中原，从而一举解决草原上的鬼方势力的逐年扩大和对燕山以南和黄河腹地的长期骚扰，让中原百姓得以长久的安宁。

唐渊身边的这个少女便是唐卫侯最小的女儿，名好，因为平时豢养了一对雕鸮，又经常出入市井之间与商贾农夫逗趣谈闹，没有半分贵族女子的傲慢，唐邑的百姓都乐称其为鸮丫头。时间久了，鸮丫头这个名号也广传于世了。

这次出门，唐好是瞒着父亲偷跑出来的，只为到朝歌看看来往唐邑的商贾所说的大象。可他一个女孩子家哪知这路途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