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啭史诗》 铁匠的秘密:璞玉蒙尘(1 / 1)
这段记载仍旧是来自我那密友笑鸫所书的行传,我知道你应当从未见过她,说实在的,我也已经太久不曾与她见面,只能从这纸面上稍微窥探一二她的行踪。不过就快了,到不智凡人,你的父亲将那镜子打造至完美,我便能带着它通过蛇的女儿曾行经之路,到那时我便能知道她已经被擢升到了何种地步。哦,你看看我,我又离题万里了,是时候回到故事了。
由于你应当不曾了解过前因后果,那我便长话短说,过去有一位暴君,他乃是司辰七蟠的面相,但因为在这醒时世界行走的太久,他生长的太过肥硕,以至于难以挤进他来时的那条缝隙,这自然会使他衰弱,因而另一位司辰于火焰中而来,她的面相便化作一位铁匠,孤身一人闯入皇宫,以做炽热的文字向那暴君预告了他的终结,在那预言中她提到了一位英雄。
那英雄仍是婴孩的年纪,即使时至今日也仅仅才是少年,而那位暴君如此狡诈,他诱导了那火焰之司辰的面相向他承诺,若非那位预言中的英雄于仍是少年之时出手,则无论是自己还是它物皆无法使他的统治终结。那位铁匠离去了,而那位暴君便呼唤了自己的走卒,将那些年所出生的孩子尽数带到王宫,想要在那少年成长起来之前便吞入腹中,自此永绝后患。
那暴君捕获了几乎所有的婴孩,他们有些被吞噬,有些则被养在自己身边,寄期望于哪怕那位司辰给了那少年什么掩盖身份的法子,也能使他被自己侵染而成为蛇之儿女。那暴君的计划可谓周全,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铁匠虽然耿介但并非愚蠢之人,他早看出了那暴君的阴谋诡计,便也趁机使他答应,若是自己看上了哪个孩子,便能自由带走而不受追究。
两人可谓各退一步,毕竟司辰并非全知全能,而他们的具名者则更难以窥得全貌,因而在无法衡量彼此力量的情况下,那对弈的双方都已将各自的棋子摆到了棋盘之上,唯独那被争夺的筹码,或是这黑白交错间的王牌尚且空缺,但时间这位最公平的裁判已然即将宣布棋局终结。因为那已是最后一年,那少年即将长成为雄壮的勇士,而那仍然意味着预言的终结。
我们必须承认,那暴君如同七蟠大人一样,纵使通常望之不似人君,但仍旧是极聪慧的贤王,他即使在那最后一年也不曾放松半分警惕,每当那位铁匠先生出访便会被深埋于地下纠缠着他脚跟的群蛇缠上。铁匠先生早知此事,但他仍每日淬炼那些少年们的身心及灵躯等等,仿佛想要强行打破那预言的模样,但实际上他们并非是为了此方世界而被重塑至此。
你看上去有些好奇,我可以明确的说,他们本是你的同胞,最终我将你与那镜子带去铁匠先生的手中,之后还要带着你与被作为交换的他们回来,只是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不会知道你们重新回到你的父亲手中时会是何等模样。啊,糟糕,我又扯远了,总之铁匠先生在那最后一次淬火时顺带烧去那些难缠的跗骨之蛇,如今他所烦忧之事就只有那最后一样。
对对,如你所想,铁匠先生至今未能找到那个孩子,不过好消息是至少那位暴君也同样未能扼住他的咽喉,但在双方,一个帝国,两位司辰,他们的注视之下,仍旧不知所踪之人能够藏到哪里去呢?而他至今没有现身过一鳞半爪,也足以知晓那护住了少年之人大抵不知这赌约的存在,这也难怪,毕竟能够看到这写在辉光上的文字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不过你可知那少年是何人?你应该听说过在过去,乌鲁克之王与司辰七蟠的对抗故事,我知道人们大多猜测那不自量力的莽撞之人早已化作了黄沙一捧,只是因为他毕竟重伤了那位司辰,因而他也自此甚少露面,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因人类的违逆而回到了漫宿。但我猜你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传闻,有些人仍旧能够在桥边雨后,沙海蜃楼之中得见他们博傻的身影。
我知道你们对这现象有着许多的解释,至少我亲耳听到过的便不下十种了,但你猜怎么着?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位英雄与那位司辰的对决仍未终结,甚至愈演愈烈以至于波及到了其他历史的走向之中。好好,我知道你听说过关于多重历史的理论,但这方面我的研究可不如我那位密友,我迟早会送你去到她身边,若是有机会吗可以自己去询问于她。
言归正传,那位少年其实便是那英雄于另一重历史的影子,他们互相纠缠,无论是命运还是力量,但仅有他一人可无法与一位司辰作战,哪怕有着帮手也只能说希望渺茫,但注意,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便还有努力的理由,不是吗?于是一位与他交好的女祭司便随他而去,领群蛇穿过七色之门,洞开历史穿行其间,只为他能够将那头颅分别注视七重历史的司辰斩杀。
啊,我似乎吓到你了,但你要相信,杀死一位司辰并非绝无可能,毕竟转轮已死,而往后虚界会陆续迎来更多尊贵无比的客人,别害怕,会有人替代他们的位置。嗯?你问我吗?我只是捡拾他们所遗漏在身后的珍珠罢了,是否能够以此分一杯羹,就说随缘二字便好。唉唉,你今天的问题有些太多,我刚刚说到了哪里?我的好友笑鸫在为这不被传颂之事做传。
我想要说的是,正是她们二人藏起了那位少年,他曾是那暴君走卒中一位的孩子,他的父母费尽心机为自己的君王搜罗他人的性命以求自家的孩童保全,为此他们甚至从来不曾让那孩子在摇篮中哭出声响,但事与愿违,铁匠先生自他们手中救走了为他们所害的那些可怜人,只留下他们被那铁锤砸烂后焚烧殆尽的身躯与雪一般的灰烬中深埋而无人知晓。
或许那位暴君知道,但他每日都因那高悬于头顶的预言之利剑而坐立难安,喜怒无常的他自然没有心思去为那不知是否真心忠诚的老部下收敛尸骸。那被藏在摇篮中的孩子再也等不来他的父母,他或许心有感应,或许只是因为饥饿而忍不住想要啼哭起来,但一只纤细的手按住了他的嘴唇,而他就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对着那手的主人痴笑起来。
不是我有着什么偏见或是在自吹自擂,不愧是我的友人,笑鸫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佳的引路人。是的,胜过你的父亲,当然你不要告诉他我说过这个,我不想就此与他理论上大半天。而那位女祭司,身为蛇之儿女,她同样是这世上最好的锁匠之一,几乎能与我相提并论,是的,我比她强,你不要总是提出质疑,你的兄弟还不知是姐妹就知道何为保持沉默认真倾听。
阴差阳错,她们二人比那两位司辰更早寻到了这个孩子,并且将他藏到了一处无人知晓的塔楼之中。那位女祭司令他称呼自己为母亲,而那孩子也老实的不追问那其实并非生身者的身份,当然,年纪尚幼的他或许早就遗忘了真正存在的父母,在那女祭司的引导下,他开始称呼你的母亲为母亲,而那位在当时尚未血染林地的暴烈司辰转轮,则被他称呼为父亲。
笑鸫与那女祭司都称呼他为大地之子,他也似乎甘之如饴,那女祭司十分喜爱这少年的乖巧无疑,因此待他如同亲生孩子一样宠溺,可她同样也每日窥探那大地之子的一举一动,确保他并无阳奉阴违之举,而那少年或许是知道自己在被窥视而万分拘谨,也可能只是那女祭司的谆谆教诲使他早已习惯于听令于她,他在这么十多年来确实不曾让她失望过哪怕一次。
至少他们二人都没有提到过类似的事,毕竟笑鸫她并不是那种坐得住的学者如同骄阳或是你的父亲,她走神了,如我所想,而当她时隔多年再次回到那个孩子与被他称为母亲可却这么多年来身形半分未改的少女身边时,他们已经开始互相以姓名称呼。那女祭司令那孩子称呼自己为“伊斯塔尔”,那是她在此方世界的名字,而那孩子则被赋予了独属于他的名号。
笑鸫听伊斯塔尔称呼那个孩子为“法瑞顿”,召唤他来与同笑鸫一并到来的那位铁匠打个照面,当然,他如今已经褪去了那老迈如同煤炭的身躯,化作了如同钻石般晶莹闪耀的少女模样,正如同她的主人,那位燃烧的司辰的形象一般。
那燃烧的司辰才方一见面便皱起了眉头,但见伊斯塔尔满面坦然毫无心虚,于是就拉着法瑞顿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试试他的身手。笑鸫自然不会放过看笑话的机会,只见那少年虽然比起自己离去时进步了不少,但仍旧只三拳两脚便被那铁匠踩在脚下,而他甚至对此并无半分怒意,反而笑意更浓,仰慕的夸她厉害的更胜过伊斯塔尔。
那铁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嗯?你不明白?这么与你说吧,像这样毫无斗争欲的家伙是无论如何无法胜过七蟠大人的,哪怕只是一个虚弱了的面相也是如此。啊,你瞧,我们又回到星辰神殿了,这故事我以后再接着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