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求贤酒,风火刀(2 / 2)
赵无安摆摆手:“你就待在他身边。另外,安晴也托你照顾一会。”
乔溪郑重地点点头,末了嘱咐道:“阁下务必小心为上。”
赵无安点点头,转身混入人群,往客房庭院跑去。人群汹涌,一些品阶较高的侠客已经直接运起轻功,从屋顶上一跃而过,把屋顶上提着琴正不知所措的姜彩衣吓得战战兢兢。
赵无安轻功不好,顺着汹涌人群前进,花了不少功夫才到。踮起脚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望过去,起火的赫然是书生洛冠海那间最靠近院门的房子。
他这才想起来,晚宴之上,似乎没有看到洛冠海。
难道说他午后醉酒未醒,此刻已经被困于火海之中?
他心中正有这种焦虑,就听到一个盖住了其他人说话声的高昂声音:“快点快点,里屋可堆了好多稻草,就快烧光了!这房子要是给烧坏了,我今晚还怎么睡觉!”
火光寥寥之中,那个突兀的声音,显然正是洛冠海。赵无安微微松了口气。他并无武功,此刻着急得在自己的客房前跳脚,一边喊叫一边指挥那些江湖力士灭火。肖府果然还是有些先见之明,在这几间院落的墙根处都放了不少水缸,下午才说是为了防备火灾,晚上就找了火。
一个装满了水的水缸,还是十分沉重的,得两三个人才能捧得起来,往屋子里浇过去。火是从侧窗里头开始起的,里间似乎也着了火,没人能进得去,但是从窗子往里泼水,效果倒挺显著。即使无法扑灭火焰,被水浸湿了的沉木也无法再燃,火烧掉了所有干燥的东西,就会自然而然地熄灭。
洛冠海还是很着急:“这样子灭火,里间肯定连灰都不剩了吧?那我晚上要睡哪?”虽然他一脸焦急,却只是站在屋子前头,怎么也不动窝。
在屋子侧面忙活的聂星庐,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仍然全神贯注地盯着屋中的火苗,运起内力把水往里泼。听见洛冠海的抱怨,聂星庐似乎是颇有些意见,怒道:“你话是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来帮忙灭火?”
“那火在那么里头,我又没有武功,怎么把水送进去?”洛冠海不满道。
聂星庐哼了一声:“你今天就活该睡在外头!”说着,用尽全身力气往门上一撞,把门阀直接撞断,木门吱吱呀呀地向里打开。
聂星庐转过身,运起气,猛然一人提起一只水缸,就向屋子里冲去。里间的火光仍然很浓,聂星庐向内冲了两步,忽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手里的一缸子水也倒出来大半,并未准确地浇在燃烧的稻草上。
所幸,此时里屋里头堆的稻草也差不多烧完了,火焰就这么渐渐熄灭下去。不过聂星庐摔的那一跤可是货真价实,窘态十足,在场的豪杰眼见火势已无大碍,不由都会心笑了起来。太原聂氏,也不过如此嘛。
扶着脑袋爬起来的聂星庐不明所以地向他摔倒的地方看去。隔着人群,赵无安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胡不喜早就醉了,并未赶来,不过一直在宴席间执勤的安广茂到现在可说是滴酒未进,清醒的很,赵无安飞快走到安广茂身边,如临大敌道:“有些不对劲。烦请安提辖制住人群。”
知道赵无安绝不会无故出言,安广茂会意,扭头就对衙役们已经肖府的仆从下令,将江湖群雄隔开一段距离。
一直站在屋子最前面的洛冠海一开始并未被衙役们注意到,此刻见到火势渐息,他也松了口气,向里走了几步,遥遥作揖道:“洛某多谢聂少侠仗义相助。”
这些穷酸书生就是这样,平时永远都是一副彬彬有礼之态,待人接物力求一团和气,只不过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譬如住所被烧,就要急得上蹿下跳,恨不能有人来失一赔十。
然而等到与自身利益相关之事告一段落,便又立刻变得温文尔雅,八面玲珑起来。这一类自掘坟墓的书生意气,赵无安见得极多,也不感意外。
倒是聂星庐对洛冠海态度的突然转变十分不适应,遥遥投来愤怒的目光。
人群被安广茂及其所指挥的衙役们隔开,赵无安对着安广茂点点头,径自走入房内,接近聂星庐。已经从跌到处爬起来的聂星庐拍了拍手掌,皱眉道:“哪来的东西粘手。”
赵无安俯身点亮屋角的火烛,持灯走到聂星庐面前。
昏黄烛光亮起,照着聂星庐倒下的地方。其实就连聂星庐刚才自己也感觉到了,绊倒他的东西有些不同寻常。只是一片漆黑,他也未曾来得及理会。
此刻灯火映照之下,他与赵无安同时现了那个东西的真面目。
片刻之前还与群雄谈笑的肖东来,此刻被一柄长刀当胸贯穿,倒在了里屋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