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玉佩往返古今 明规则立身大唐(1 / 2)
公元六百二十一年,唐武德四年三月,洛阳以东一百五十里武牢关。
秦王李世民与夏王窦建德在武牢关生死决战,胜则问鼎天下,败则枭雄陨落。对峙二十日,三千对十万,终以夏王被擒,降兵五万众落下帷幕。
大战之后,尸踣汜水岸,血满武牢关。无贵无贱,同为枯骨。鸟无声,山寂寂。天沉沉,云幂幂。
二十二岁的秦王李世民策马立于汜水西岸,遥指东方,残存对手不过尔尔,不足为患,天下终究姓唐。皇权更替、江山易主终究是累累白骨堆砌,吾为天子,定报于民,意图皇帝位的雄心在这一刻被点燃。
“敬德,可寻到少年郎?”见到尉迟敬德前来,李世民收回思绪,希望带来好消息。
“殿下,末将无能,未曾寻得。大战刚熄,逃兵数万,难免侵扰四方,我担心……”在小他十四岁的秦王身上,尉迟已然感受到皇者气度,暗自发誓就算背负乱臣贼子的罪名也要助他荣登九五,否则今天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好了,不必说了。令一队骑兵继续寻找。生,报他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子孙无忧;死,入我英烈殿,当为大唐英灵,同享万民瞻仰。”
尉迟未料到秦王对少年郎如此情深义重,抱拳领命而去。
…………
一千多年后,二十一世纪,巴蜀之地。
唐远醒来,还是这段梦。
梦中,总是青须男人对他说:“远儿谨记,男儿处乱世,非澹薄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非宽大无以兼覆,非慈厚无以怀众,非平正无以制断。今隋,气数已尽,英雄皆出,当练得本事,识得明主,耀我唐家门楣。”
此刻便有一位慈爱的妇人前来相劝:“夫君,远儿才十岁,你这古训今教、四书五经、兵法谋略、丹青书法的可好?”
一名小女孩的声音一定会响起:“婉儿要兄长带我出去玩。”
每当想看清三人容貌的时候,梦醒了。
记不起这段梦出现多少次,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五年来一直伴随,同样的话,同样的场景,模糊的人影。
他很奇怪没有年幼时的记忆,只能记起到这个世界遇见养父后,两人相依为命生活了五年。梦中自己叫唐远,巧合的是养父为他取名也叫唐远。
如今养父病逝已有月余,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成了养父留下的唐斋古玩店的年轻老板。只是自从养父离世后,这段梦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五年来,养父无微不至的照顾,倾囊而授的教导,让他很快融入到这个新世界,一度断绝了寻求身世的念头。如今又独自一人,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疑惑便压制不住涌上心头。
想起养父曾说过,待他弱冠之时会有一件特殊的礼物交给他,或许能帮他想起一些年幼之事。
在书房里,唐远找到书桌下的保险柜,那是来到养父家不久后出现的,摆放了五年。书桌的抽屉里找到钥匙还有一封信,打开信封,抽出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远儿:
一场地震让我失去一家至亲孑然一身,上天又把你送到了我身边。不知你来自何方,又是谁家的孩子。当日你长发青衫躺在河边,随身带有一块奇特玉佩,救回才知失去记忆。我只能根据玉佩上的文字推断是隋末唐初之物,想你定有不凡身世,多年来一直寻你亲人,却无线索。
今你二十弱冠,行古礼取字为:之远,并告知此事。玉佩存于保险柜中,密码是你的生日,希望能助你记起年幼之事,寻得自己身世,回到亲人身边。
唐远心情难以平复,他一直感觉并非属于这里,却无从寻起。眼前这个保险柜,会有自己的过去,又会是怎样的?
保险柜中果然放有一块奇特玉佩。说它奇特,是因为它的颜色、造型与见过的所有古玩玉佩都不同。玉佩讲究整体雕磨,浑然天成,色正通透为上品,而此玉佩并非整体,正背两色,正面翠绿,背面暖黄。
背面刻繁体楷文:“吾儿唐远束发礼,郑开明三年四月初九”。意思就是:父亲给儿子唐远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时间是郑朝开明三年四月初九。
四月初九,按农历算正好是今天,也是养父给自己定下的生日,原来自己的名字和生日来自这块玉佩,怪不得养父总说唐远这个名字本就属于他。
另外如果说历史中有一个郑朝并且年号开明的话,应该是隋末唐初时,王世充在洛阳建立的郑朝,开明三年正是公元六百二十一年,按照大唐的年号来说是唐武德四年。
正面刻太极图,两片玉石之间留有一丝缝隙,经中心转轴衔接在一起。制作工艺可称之为巧夺天工,却毫无玉佩的美感。
想不起历史上何种家世之人会这样制作和使用玉佩。从考古来说,如果这块玉佩真是唐武德四年之物,太极图起源于北宋之前却是实锤了。
唐远猜测玉佩的拼合接缝和转轴应有特殊用途,试着向阳面转动,可动,无效果。转回原位,向阴面转动,正前方的空间中凭空出现一道虚空之门,如同一间没有灯光的暗室打开了大门。
黝黑深邃的空洞就像一双向他伸出双手的梦魇,引诱着他。唐远克制住冲动,围着转了一圈,除了正面可见,其他任何角度不可见。虚空之门正对的房间镜子,尽然没有镜像。尽然镜子里也不可见,难道不是这个时空的东西?
唐远拿上砚台回到正面,扔进虚空之门,砚台消失了。可以非常肯定,砚台并未穿过掉落在房间的地上,它真的消失了,意味着里面有一个空间。
二十一世纪的科学知识显然没有关于这种现象的解释。唐远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推测这道虚空之门与之必然有关,越看越像是科幻片里面的时空之门。
最终好奇的冲动战胜了理智,唐远带着玉佩跨进虚空之门,没有过程,没有任何环境的变化过渡,只觉瞬间眼前一亮,已然身处野外河谷中。脚边的河水清澈见底缓慢流淌,两侧高山耸立,绿树葱葱,舒适的温度,清新的空气,冷不丁传来几声鸟鸣,回头不见虚空之门。
脚下是之前扔进来的砚台,就在那里躺着。唐远急忙看看自己的身体,四肢完好,衣衫整洁,没有一点变化,如同只是从书房跨过一道房门步入客厅,只是这里明显环境已变。
用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感明显,就差没叫出声来。触摸一下河水,冰凉冰凉。拾起一块小石头投入水中,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明白了并不是虚无景象或者又是一场梦。心里迷惑:“这是穿越时空了吗?”
憋足了力气,大吼一声:“这里有人吗?”除了河谷中的回声和惊起的飞禽,没有人答复。迷惑之时,河谷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顺着河边边缘的小道爬上,忽见一条土路。约四米宽度,碎石黄泥夯实,沿着河谷向两边延伸,零星有一些动物粪便和马蹄印,还有几道浅浅的车辙印,路边有块一人高的石碑,刻着繁体楷文“靖边县界”四个字。
脑袋突然一阵刺疼,如同电击,脑海里翻起一段段的记忆碎片,自己赶着马车在这条路上疯狂疾驰,后面一群人骑着马追赶,当看见这块界碑的时候,马车中一名小女孩喊着:“兄长,他们要追上来了。”回头之间,马车翻滚坠落河谷,一切便消失了。
“难道这是我丢失的记忆?”唐远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手里紧紧捏着玉佩,既然反向旋转是去往一个新的时空,正向旋转是不是回到出发点呢?试着将太极图向阳面转动,虚空之门果然出现,这次不再犹豫,一步跨入,瞬间回到了家中书房,正是离开的位置。丝毫不差。
神奇的玉佩,不可思议的虚空之门,瞬间两地往来,让唐远呆住了。这是突然就有了穿越空间的能力了吗?刚才去到的地方是哪里?自己丢失的记忆和这些有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冒出。
呆滞一段时间,唐远推测这块玉佩有开启虚空之门的能力,只是不肯定时间是否发生变化。又一串莫名的记忆碎片涌出,让他头疼欲裂。当记忆停止翻新后,他在碎片化的记忆中找到了几个有关联的名字。
自己名为唐远,生于隋末,梦中的青须男人是父亲叫唐中义,慈爱的妇女是母亲叫李月禅,贪玩的小女孩是小妹叫唐婉。记忆中有个时间点开明三年六月,自己带着小妹躲避着什么,驾着马车行至靖边县界坠入河谷,其他的一切皆是空白。
唐远开始怀疑自己来自一千多年前的隋末唐初,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五年,现在又能回去,还能在两个时空中来回穿越。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当唐远在后世失去唯一亲人的时候,又获知了自己的过去,在那个时空中还有双亲和小妹,怪不得对古籍、书法丹青潜意识的熟悉。
既然能随时在两个时空中来往,那就一定要去寻得身世和亲人。想通了这些,唐远好好吃了一顿饭,恶补了一千多年前的那段历史,准备好去迎接这个奇迹。
次日出门采购了一些必需品,这次回去要确定到底是哪个时间点。以玉佩记载的时间推算,十之八九返回的时空应该是唐武德九年,公元六百二十六年。
按照大唐武德年间的穿戴精心打扮了一番。青灰幞头,灰白窄袖圆领袍,白色内襦,青色袴褶,黑色六合鞋,配上羊皮挎包。但是出门在外没钱寸步难行,二十一世纪如此,一千多年前也是如此。
唐远思考了一下,有了主意,找来几张草纸,包上六百七十克胡椒,分成了十六包,每包相当于唐朝的一两。根据唐朝的胡椒折价,一两等于两贯铜钱,相当于带了唐初的三十二贯铜钱,折合后世货币就是十二万八千元。另外从古玩店拿来二十枚五铢铜钱和二十枚开元通宝。这两样正是武德四年开始流通的铜钱,怎么也能够应付一下花销。
准备完毕后,还特意看了看时间,并用手机截图保存一张,返回的时候便可以证实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是否一样。
怀着紧张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启虚空之门,跨步而进,眼前一亮,来到河谷边上的界碑处。位置、时间点和上一次返回时完全相同;天气、温度、日照、环境完全一样,除了自己装扮的改变。
唐远不清楚是刚好过了一天,还是回到后世这里的时间根本没有变化。至少有一点他知道,从后世出发的时间是中午,而此刻从日照和天色来看更接近于晚饭前,和昨天到来的时间相同。穿越导致的时间维度如何变化暂时不得而解,空间变化明白了,两个空间的出发点便是返回点。
根据太阳的位置和树木的长势很快分辨出方向,看向北边的山坡下隐约有房屋。此时一匹快马从身后飞驰而过,来不及招呼便消失在他的前方。看清此人装扮,一身古装兵卒服,后背可见一个大大的驿字。
唐远松了一口气,庆幸不是辫子兵。加快脚步顺着道路向北而去。一路安静,没见有人来往,偶闻山谷中的鸟鸣。
看着北方的房屋近,走起来就是另外一种情况,在河谷上左转右拐,步行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三条路,一条通向自己来的方向,一条通向前方隐隐约约能看见城楼的地方,一条通往北方。
三岔路口处有一片集中的房屋,三米高的木杆上挂着一面大大的驿字旗,房屋前用木栅栏围成一圈,木制的门围上挂着一个牌子,刻有靖边驿三个字,一名身穿驿卒服的兵卒正懒洋洋靠着驿站大门。旁边的空地搭有一马棚,拴着几匹马,驿站对面有一家茶铺,青灰木房,两层楼。底层的茶铺打开大门,堂中冷冷清清不见一名歇脚喝茶之人。
唐远走进茶铺,一名身穿麻布青衣,灰白头发束于头顶的老者走过来打招呼:“客人喝茶?”没等他回答便自顾去后厨端出一碗茶放在桌上。
唐远首先将注意力放在了茶碗上。土黄色的陶器,没有上色,没有描青,一看便没有古董价值。碗里的茶水透着淡淡的青绿色,依稀看见一片叶子像茶叶,心里嘀咕了一下:“有炒茶了?炒茶源于明,难道这个时空不是隋末唐初?”带着疑问喝上一口,淡淡的苦涩味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招呼老者过来,“店家,茶怎么这味道?又苦又涩的。”老者一脸茫然,赶紧赔笑说道:“客人说笑了。老头我在这里卖了几年茶,路边茶铺自来如此。”
唐远指着碗中的茶水接着问道:“这茶又是如何泡制的呢?”
“取生叶净水煮之。当然小铺小店,比不上城里用上品清明初芽配姜、枣同煮,但我这便宜。”老者看着眼前的客人也像读过几本书的人,怎有如此一问?路边的茶铺不就是给行过之人歇歇脚、解解渴,谁在意味道?
“那……一碗茶值多少?”唐远正好问问物价。老者听出唐远是外地口音,赶紧拍着胸脯保证:“一文一客,碗数不限。”
唐远心想:“四元钱一碗茶,无限续杯,的确是便宜了,就是口感实在是太差,堪比喝中药。”抱手一敬,微笑而言:“初到贵地,唐突了。我看你这里也没有别的客人,要不咱俩聊聊?”
老者一听也挺高兴,茶铺本没啥生意,眼前这个后生看上去还算眼正眉端,不像什么坏人,便给自己也倒上一碗茶在唐远身边坐下,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不是我夸口,天南地北的消息,老头我还真知道不少。”老者不算自夸,此处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时间长了总能听到很多消息。
唐远想了想说起一个话题,“刚才听店家说起开此茶铺已有几年了?”
“我家二郎武德二年四月初一投军,那日老头我开始卖茶营生,今日是武德九年四月初十,整整七年了。我告诉你,我家二郎一直跟随秦王殿下东征西讨,前几日接到他的来信说再过月余便回家了。”老者一边说还一边比画着,满脸的笑容。
一听今天是武德九年四月初十,也就是公元六百二十六年,和玉佩记载的时间正好差距五年,店家口中的秦王应该就是李世民了,那么这个时空可能就是自己消失的时空,心中不禁暗暗高兴。寻思着武德九年大唐国内除梁王梁师都占据的夏州之外,前隋的江山已无分割势力了,店家的儿子打了七年仗,也该混个一官半职,便接着老者的话说道:“令郎衣锦还乡,好事,恭喜店家。”
老者呵呵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哪有衣锦还乡?我家二郎兵卒一个,伤了一条腿才回家。”
在唐代因伤退役的兵卒除了有少量的抚恤金外还可以免除部分徭役和赋税,最关键的是不用再充当府兵,对于唐代农耕家庭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喜事,也难怪店家听见儿子受伤无一丝悲痛之情。
唐远继续问道:“请问店家膝下几个儿女?”老者一听神情暗淡下来悠悠说道:“两个儿子,大郎五年前战死了。二郎这次回来就好,也该寻个媳妇传宗接代了,正寻思着把这间茶铺卖掉,凑点彩礼钱。”
“我看这位置不错,平时客人不少吧,定能卖一个好价钱。”唐远看着老者心中突然萌发买下茶铺的念头,在这里落一个安家之所,再图后续,也便于自己来往穿越,就是不知道这个茶铺作价多少?
“我看客人厚道,就实话实说吧,靖边县武德六年才归顺大唐。这不……”老者停顿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北方接着说:“北方夏州可还是梁王的地盘,梁王和突厥关系好得很,一直对我大唐不怀好心。不知道这个地方还能太平几年,不好卖哦!”
唐远一听,指着前面隐隐约约可见的城楼问道:“前面就是靖边县?怪不得对面叫靖边驿,只是靖边县归辖哪郡?距离皇城长安有多远?”
老者喝了一口茶,知道他喝不惯此茶也没相劝,放下茶碗后接着说:“靖边县归延安郡管,听对面的驿卒说,八百里加急从这里向南去往长安需要两天一夜。”
“这么说,这里距离北边的边关不远了。”唐远又指了指北边。
“是啊,这里向北五十里就是卢子关,出了关就是梁王和突厥的地盘了。”
唐远记住了,准备返回后世查查这几个地点,想起穿越来的那条河谷,问了一句:“店家,刚才我自南而来,路边河谷中的大河可有名字?”
“你是说清水河吧,可别被这名字骗了,现在看起来河水不急,清澈见底,要是雨季时分河水猛涨就不是这样了。”
眼看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唐远考虑接下来做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店家茶铺作价多少?”
老者脸露喜色,心想:“难道这后生想买?”心中一喜说道:“二十贯足矣。”怕他嫌贵赶紧又说:“二十贯可含了茶铺和后面的住房,还有住房后的三亩良田。”说到良田的时候,老者有点心虚,他当然知道那三亩地就是一片黄土。
唐远对土地和房产的价格概念还停留在后世,一听三亩地带前面的房屋和商铺才二十贯钱,折合后世货币八万元,便宜到没有底了。他哪里知道此处紧靠边关,人口稀少,偶有小股突厥人扰边,也许白送也不一定有人要。当然老者也没有漫天要价,同样的土地和房屋要是放在长安周边,起码也是百贯起步。
老者见唐远没有答话,急忙接着说:“土地和房屋都是有地契的。你要得紧明日便可去衙门办理买卖手续。你看……”老者这时候也不管唐远看上去像不像生意人,想着尽快脱手,赶到儿子回家前把亲事定了。
唐远从包里拿出一包胡椒递给老者,说道:“我也不像带着二十贯钱的样子,此物有一斤,买你茶铺可行?”老者打开一看,上好胡椒,赶紧包好,生怕起风给吹散了,战战兢兢递回,说道:“客人,玩笑了,哪需这么多胡椒?”
“你就说够不够买你的房屋和土地。”唐远故作姿态敲了敲茶台。
“够,肯定够。”靖边县作为边关城市常有胡商往来,老者当然知道胡椒的金贵。
“你把一斤都收下,我们这就把凭证签了,今日已晚,明日再去县衙办手续。”唐远一点不心疼这点胡椒,只是心里暗暗惊喜,果然唐代胡椒堪比黄金不是说笑话。
老者也很诚实,拿来地契签好了凭证,怕唐远反悔,回屋收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便急匆匆离开,末了留下一句,“此刻起便是小郎君的了,明日未时我在靖边衙门口等你。”老者急着去城里找个商队把胡椒变现,免得夜长梦多。
唐远当然明白他的想法,没有挽留,关上茶铺进屋看看大唐的房屋。
茶铺和养父的古玩店一样,都是前铺后屋。走了一圈,房屋有些年头,看上去有点陈旧,但还算规整没有什么破烂的地方,看出老者平时也是勤于打整。
面向驿站方向大道的房屋有两层,底层是营业的茶铺堂间,宽约十余米,进深约二十余米,营业面积大约有二百平方米。楼梯从底楼的柜台边通往二楼,二楼上左右对称有六间客房,房中用具齐全。
从前铺往后是内院,四周一人高的土墙围着,左侧是煮茶房和厨房,右侧是柴房和茅厕,院中一口水井,地面铺有石板,最后面是三间住房,每间都有五十多平方米大。
打开内院的后门便见三亩良田,竹栅栏围着,杂草丛生还好,起码也是一片绿色,可眼前是一片黄土,毫无生机。当然有这么多土地对于他来说足够了,唐远并未打算在地上种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