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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抉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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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青年的身体被贯穿、碾碎并最终被地表紫黑色的粒子吞噬殆尽,血液汇聚而成的汪洋将一处凸起的岩块围成一处孤岛,而驻足于这只孤岛之上的苏纳只是平静地眺望着这残暴的一幕。刚开始看见自己的身体受到摧残肢解使他感到了短暂的恶心与恐惧,但是这样的场景看得久了,无论是心理或是生理上都逐渐接受了自己遭受虐杀的事实,最终也只是剩下“什么嘛,就这样被干掉了啊”的无聊感慨。

“命运还真是弄人,不是吗?”出乎意料的搭话将苏纳从恍神的状态中惊醒。

在苏纳的身畔出现了一团模糊迷离的灰影,浅黄色的光晕从灰影的背后呈十字形扩散分离,灰影本身也以极快的速度变换着形态,时而像是年至耄耋的老妇,时而像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时而甚至没有丝毫人类的特征。灰影中传来的声音十分空灵静谧,既有男性嗓音的厚重低沉,又有女性嗓音的轻盈清亮。

“诶?”完全没有理清头绪的苏纳只是回复了一个单音节的疑问词。

“假设一只母鸡站在左右倾角各四十五度的屋顶尖端产下了一枚鸡蛋,以人类视角而言其滚向左边或是右边的概率各是百分之五十。但是如果以时间的视角,母鸡产卵与鸡蛋滚落这一事实都是既定发生的,所以实际上无论鸡蛋无论是滚向左侧或是滚向右侧,其概率都是百分之百。”灰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就是所谓巧合即现实,现实即命运,命运即规则。”

“虽然不太能接受你的观点,但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丧命是命中注定,无法违逆的吗?”苏纳有些惆怅地看向暗红色的汪洋。虽然他早已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但是他还是会难以抑制地思考,如果自己更强大一点,或是在惨剧发生之前更努力一些,是不是能为朋友争取到逃脱的机会。

“恰恰相反。正因为你是那只下蛋的母鸡,所以在你将鸡蛋滚下斜坡前,你是不会提前退场的,即便细节上有所差异,其他细节会以此为基准加以修正,这就是‘规则’。你此刻的眼前所见只不过是那个人眼中一瞬的泡影,是即将被抹消或者说本就不存在的时间线。”灰影发话的同时,周围的景象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阴影,仿佛老式胶卷拍摄出的黑白相片。随即整个世界开始发生倒转,水洼的积水化作雨滴重新悬浮回到空中,地面上的血液高速回涌,与重新拼接缝合的骨肉与皮肤组成两具青年的身躯。

“等等,你是——”苏纳向灰影探出手指,自身的存在却也与整个世界一同回流,像是抽水马桶中的液流般扭曲旋转着被卷回了原本的身躯中。

雨滴扑簌着拍打着泥地,地表坑坑洼洼的凹陷重新被雨水注满,只不过这一次在怪物的刀刃刺穿苏纳的身躯前,几束金黄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紧紧缠住了怪物的手臂。看似脆弱无力的丝线却意外地结实强韧,在它们的束缚缠绕下,割开苏纳背心皮肤的刀刃再也不能前进哪怕一寸,将得手的猎物撕成碎片。

啪嗒、啪嗒——

穿越水洼的脚步声在这片时间停滞的战场中显得如此唐突怪诞,踏破水雾走入环形坑道的是一位浑身缠满金色丝线的人形生物。他身材高挑、四肢纤细,虽然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相较奥赖恩差了一截,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难以接近的庄严肃穆的气息,仿佛仅仅是他周身环绕的强烈气场便足以将周身的雨水湿气震开。

怪物咆哮着挥舞另一只手臂,锋利的刀刃径直劈向来人的头颅,金色人形固然气势逼人,但是手无寸铁的他显然也无法凭空招架这只巨大的利刃。正当苏纳准备出言提醒时,无数丝线却仿佛拥有自主意识般在人形的手中聚集收束,在不足半秒的时间内编织形成了一柄金色大剑。

随后,大剑后发先至地斩断了怪物的手臂——

金色人形挥剑的速度奇快,苏纳几乎还没有看清人形挥剑的起手动作,怪物的手臂便已经被斩落在地。首次受到创伤的怪物大声悲鸣着,好似刚出生的婴孩因拒绝接受寒冷辛辣的空气而嚎啕大哭,而金色人形并没有因此心生怜悯,反而乘胜追击,再一次挥动大剑斩断了怪物另一支手臂。

“痛,好痛啊,我还不想死——”

“咦?”恍惚之间,苏纳仿佛听见了怪物正在哀嚎求饶,然而仅仅是捏了捏鼻梁、定了定神后,怪物口中发出的声音便重又变回了毫无章法的野兽嚎叫声。

狂妄自信的怪物在连续受挫后,终于产生了名为恐惧的感情,他毫不犹豫地抛下苏纳二人与自己的双臂,仓皇地向坑道外逃窜而去。金色人形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翻弄手腕,将组成大剑的丝线重新收编,随后轻轻一跃,看似孱弱瘦削的身躯竟凭空弹跳起十余米高,轻盈地落在坑道上层,追寻着怪物的足迹消失在雨幕之中。

“等等——”苏纳想要追上金色人形,但身形俱疲的他只是前进了几步,便被血水滑倒,一头栽倒在坑道内。

在怪物离去后,一只萦绕在坑道内的奇特粒子转瞬之间便消散无踪,清凉的雨水淋在苏纳满是汗水的额头上,久违的空气刺激着他因过度紧张而收缩的肺部,就算他倒在坑道中睡上一觉,最多也不过是第二天早上感冒发烧罢了。然而遭受重创的穆恩此刻却奄奄一息地倒在坑道底端,大量鲜血从断臂中不断渗出,就这么放任不管迟早会因失血过多致死。

苏纳步履蹒跚地回到穆恩身畔,看着好友因过度失血而愈发苍白的脸庞,沉重的无力感压垮了他的全身。如今他早已没有了力气搀扶穆恩前去就医,精神力与体力也不允许他使用构成术为穆恩疗伤。明明自己期盼着能够拯救生命,期盼着能够尽己所能救助哪怕只有一个人才立志成为军医,现在却只能看着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逐渐凋零——

“——正因为你是那只下蛋的母鸡,所以在你将鸡蛋滚下斜坡前,你是不会提前退场的——”

就当苏纳万念俱灰时,他耳边回响起了灰影的话语。虽然那样类似梦境的存在并没有多少可信度,但是如果——苏纳看着穆恩毫无血色的脸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没有什么如果,就算那不过是自己深陷险境时颅内的南柯一梦,只要存在一丝希望,自己应当做的便是拼上一切将其纳入手中。

三日后的黄昏时分,持续数日的暴雨终于停息,人来人往的街道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两侧的行道树无一例外地从暴风雨中幸存,枝叶上残存的雨露在日光的烘烤下逐渐蒸腾消散。长期蜗居的人们纷纷来到室外舒展筋骨,虽然连日的大雨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些许不便,但是不知为何在这场暴雨之后附近活跃的帮派倒是收敛了不少,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倒也算得上是一桩喜事。

而市中心边角处的一间病房内,两名青年此刻正热络地聊天胡侃着。

“哈啊?你说你输了两公升血给他?你好歹也是选修医学的,有没有医学常识啊?”一名青年神色浮夸地说道。

“好了,哈尔。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医院,拜托你声音小一点。”坐在病床上的苏纳满脸苦涩地挠了挠头,“而且这几天我的主治医生已经在我的耳边念叨很多次了,你就别再来指摘我啦。”

“不不不,我可没有指摘你的意思。”哈尔摊了摊手,“没有相关知识另说,明知这样会危及性命还敢对自己这么下狠手,这种行为已经不是鲁莽能够形容的了。准确来说,你现在能四肢健全地坐在这里跟我闲聊本身就已经是一项奇迹了。”

“奇迹吗——”苏纳沉吟着用大拇指揉了揉下巴,“的确我能活到现在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要不是穆恩醒转后将我抱出了坑道,又在街角遇到了正在附近巡逻的巡警,我的性命可能就交代在那了吧。不过至少我贯彻了自己的信念,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我的朋友,即便没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也不会感到后悔。”

“的确,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的性格。”

“是吗,我还以为在你们眼中我会是个更加理智成熟的人呢。”苏纳耸了耸肩,“说起来,哈尔你在这边的工作完成得如何了?打算什么时候回乌尔邦州?”

“如果不是你们捅出这么大篓子,我昨晚就已经完成过境检查了。对了,除了上次给你的那本,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原本滔滔不绝的哈尔突然噤声。只是片刻之间周围原本欢快轻松的气氛便变得浓稠致密,让人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在体育场内与苏纳曾有一面之缘的金色人形推开屋门,一言不发地用冰冷的视线向病房内扫视。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哈尔便即理会了对方的意图,默不作声地退出病房留下苏纳与来客独处。

“你就是苏纳对吧?我名为斯瑞卡多,相比你对这个名字也有所耳闻。”

“居、居然是女人?”苏纳下意识说出了心中所想,随即他便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从尖细清亮的音色判断,对方是个饱经锻炼的女人,年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感到惊讶并非是质疑女性的执政能力,而是因为斯瑞卡多是于十五年前上位的阿斯兰特州州长,上台后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高效打压了阿斯兰特州内的种种犯罪行为,无论是人名还是那异常毒辣的手腕都不丝毫具备女性的特征。虽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对于女性的刻板印象过于严重,但是即便只是以年龄反推,斯瑞卡多当上州长时应该还只是个初中生,一个尚未成年的议员即便再为成熟,真的有足够的公信力帮助她获得足够多的选票,成功竞选州长吗?

“你的同伴还没有醒来吗?”斯瑞卡多没有与苏纳过多纠缠,而是径直来到隔壁床榻前,拉开帷幕看向其中残缺一臂、昏睡不醒的穆恩。

“嗯,毕竟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与那只怪物正面交战,受的伤自然比我严重得多。能够带着我离开那里他已经很勉强自己了。”苏纳惆怅地注视着床头柜上死气沉沉的红玫瑰。这是上一个病人遗留在此的花束,离开了水源与土壤,花朵很快便失去了原有的娇艳的光泽,开始腐烂的花瓣呈现出烂葡萄般的暗紫红色。苏纳曾多次尝试修复这只即将枯萎的玫瑰,只是哪怕他构成的花瓣与原本的横截面只有一丝一毫的差距,修补的部位都无法完美无瑕地拼接在花瓣的残片上,最后拼合而成的作品透露出显而易见的仿制感与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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