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魂之夜(1 / 2)
黄昏时刻,前往群英府的官道上,单迎三人所乘的马车缓缓驶向前方。临近岔路口时,杨三牧掉转车头,驶向了一旁的小道。杨三牧解释到:“最近的城镇还在五公里外,天黑之前我们应是赶不上了。前方有一处道观,今晚我们可去那儿歇息。”
“我爹常说,世上有两种人最是无趣:一是西域佛僧,二是牛鼻子道士,西域佛僧是无趣又虚伪,牛鼻子道士就是无趣加无趣,无趣透顶。”宁开甲略带鄙夷,又看向单迎,接着道,“尤其是上清教的牛鼻子最甚。”
单迎拿起手中的书照宁开甲脑袋轻轻一敲,骂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有些话,你爹能说得,你却说不得。”
“宁师叔,反正我们只是借宿一晚,至于那观中道士是否无趣,对我们也没影响。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行上两三日便能到泰庆城地界了。”
“那挺好!小杨,你有没有啥方法能见着群英候。”孩童的注意力天生便是不会集中太久,可群英候确实在宁开甲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这几日,宁开甲一有机会便会向杨三牧询问关于群英候的事情,像是永远听不厌一般。
杨三牧回道:“这师侄确实没办法了。这事儿得讲究一个‘缘’字,说不定我们去的第一天就能看到呐。”
三人谈话间已是来到了道观前。道观名为长青观,正是“仙界日长青鸟度,御衣香散紫霞飘”。庙观不是很大,大体呈现左右对称之状,沿中轴线,往上依次是牌楼、观门、六御殿、三清殿,东侧是平日讲经说法的云集山房,西侧便是观内道士食饭休息之所,外来香客亦是暂住于此。整个庙观从空中俯视,犹如一个“旦”字,显出一幕整洁庄严的景象。
观前便接山门路。单迎一行人将马车停于山脚下马棚,爬上百十阶台阶,穿过牌楼,此时天色渐晚。杨三牧走到观门前,轻轻扣动铺首嘴里的门环,如此反复三四次,依旧未见门开。
单迎三人面面相觑,杨三牧大感疑惑,说到:“奇怪,此刻还未到休息时间,怎么会没人来呢?”边说边退后,仰起头往观内看去。然而除去一堵刷得灰白的围墙,再也看不到其他。杨三牧又不死心地敲响门环。此刻,门内终于有了应答。
门内传来低沉的声音,问道:“是谁?”
“在下杨三牧,同伙伴从普顿而来,要去往泰庆城。行至于此,天色已晚,想借贵观暂宿一晚。不知道长可否行个”
杨三牧话还未说完,门内之人便拒绝道:“今日厢房已满,有所不便。诸位还是另寻他处吧。”说罢便传来逐渐细微的脚步声,似是走回观内。
杨三牧怕那道士真扔下自己三人,那样便只得回马车将就一晚,好不难受,于是急忙喊道:“道长,还请等一等。实不相瞒,在下与贵观主樊真人相识已久,此番来贵宝观也是想着看望一下樊真人,叙叙旧。”
渐弱的脚步声没了,不知是道士走远了还是应该停了下来。不久后,门内传来响动,紧闭的观门终是开了,方才答话的道士也是出现在了三人面前。道士不耐烦地说了句“跟我来”,便自顾自地走向观内。
三人跟了上去。紧跟道士侧身后的宁开甲仔细观察着道士,只觉得他的面色一直过于阴鸷,深陷的眼窝配上不合适的鹰钩鼻,裸露在外的双手看起来只留一层皮肤搭在骨头上,整个人仿佛地府逃出的恶鬼。不适的感觉浮现而出,宁开甲只得用力甩了甩头,低着头跟着道士。
道士将三人带到一间厢房,离开前向众人说到:“近日我们观主常设坛做法颇感劳累,早已睡下,只怕不能与你们会面了。今晚你们就睡这里吧。晚上不要到处走动,以免影响我们修习。明早一到,各位便自行离开吧。”
“自然。多谢道长。”
待到道士走后,宁开甲终于是忍不住,冷笑道:“哼,看来我爹说的也不对。这道士不仅无趣,而且还是骗子。分明有这么多空着的厢房,却骗我们说没有了。”
单迎在门前盯着道士消失的拐角,沉思了一会儿,将门关上,对着宁开甲、杨三牧说到:“我们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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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末杂论》中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都城应天,有商贾得印玺,色墨绿,刻青面虎。商人甚喜,时常环抱于身,入寝亦然。不过三日,面枯黄而形消瘦,血亏精损。再半日,横死床前,而玺色愈深。时盛夏,天朗气清,忽黑云当空,阴风呼啸,又阴兵穿墙袭来,数以万计。大恐避之,践踏死伤众多。有鬼将者握印玺,众兵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