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灾民（四）（1 / 1）

李天宸制止了他们，依旧无视眼前的这一切。

就在李天宸想要众人离去之时，姜刑爆发了，指着李天宸怒吼道：“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学宫之中，那满口仁义的掌宫弟子去了哪里？你对得起掌宫大人的悉心教导吗！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给我滚开！我要杀了这群畜生！若是你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蚩麟羽也一脸怨恨地站在姜刑一旁，这一次，就连李天龙也站在姜刑一边。

轩辕浩风、轩辕浩宇毫不犹豫地站到李天宸身后，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成汤、祝焱和嬴子轩连忙隔开双方，劝解起来。

围在锅旁的灾民们开始抢食起锅中的妇女和孩子的尸体。

成汤、祝焱、嬴子轩几人拼命地抱住想要上前的蚩麟羽、姜刑、李天龙几人。

看着姒香儿、韩善怡这些好友脸上的愤怒和怨气，李天宸也不由得怒火中烧，冷声地说道：“住手！此次雍州一行，由我负责，成汤协助。你们若有不服，大可回学宫禀明师尊，请掌宫大人处罚于我。此时，你们依然要听从我的命令，若有异议，宫规处置！”

李天宸搬出宫规，众人虽有不服，也不敢再如之前一般，双方压着火气，怒目而视。此时成汤想要劝解，却被李天宸制止。

李天宸依旧严词厉声地说道：“你们以为我想见此景？你们以为我不想杀了他们？可是他们错了吗？他们难道想要分食人肉，想要易子而食？他们想要活着错了吗？”

“他们想活着，也不能吃人肉。分食同胞就是错了！”李天龙红着双目，平生以来第一次顶撞李天宸。

李天宸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说道：“不错，同类相食，天理不容。你们也扪心自问，若非要活着，他们可愿如此？漫天蝗灾固然让雍州经历了一场浩劫，九州遭灾的又何止雍州一处。冀州遇到雪灾，天翔一连数月奔波在外。雪灾之后，又遇旱灾，天翔依然亲力亲为领着乡民掘井取水，寻找耐旱作物供给百姓自救。”

说道这里，李天宸梗咽片刻，声音颤抖地接着说道：“冀州各大豪族，在老侯爷、老院长和赢氏的带领之下，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天翔师兄亲手处理的官员和豪族就不下百人。成汤家也在雍州，殷国也是雍州候候治下的属国。一样是面对此次天灾，老城主带领家臣，守护在田间数月，终于挡住漫天的蝗虫，为殷国留下了几成收成。之后，殷国更是开仓赈济，领着百姓自救，也拿出积蓄，救助雍州灾民。成汤和香儿也都收到家中信函，信中也说了，如今灾后疫情也得到控制，灾情得到缓解，补种的作物也有了收成，两地的百姓总算能度过这个冬季。”

李天宸的话，也让众人低下了头，人祸往往比起天灾更为可怕。

李天宸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也在此刻爆发。

李天宸周身颤抖，指着眼前，愤怒地说道：“你们看看这里！看看眼前这片景象。你们可见到当地官员和氏族亲力亲为来救助这些饥民吗？我们一条路上见到的是城门紧闭，是那些大族招募人手，看家护院。就算有响应号召，建粥铺赈济灾民者，那粥中又有几粒粟米。途经的城池，城中依旧宴饮的豪门望族又有多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又能如何？打上门去，逼他们开仓放粮？我们能做的就是能救得一人，便救一人。愿意继续跟我走的，就跟着我；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你们可以去学宫设置的赈灾处等候，也可以杀光那些分食人肉的饥民，我也不再阻拦。”

说完不待众人言语，李天宸便独自前行，轩辕浩宇、轩辕浩风紧随其后。

成汤看了几人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与祝焱、龙鳞、嬴子轩几人跟着李天宸前行。

姜刑、李天龙、蚩麟羽几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李天宸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若是州府豪族肯倾尽全力救助灾民，又岂会出现眼前一幕。众人也无奈快步向前，追上李天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