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共鸣的因缘(1 / 2)
大学生的初夏的晚上,温暖而甜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奏布鲁斯般跃动的气息,仿佛总是在“咚塔塔、咚塔塔”地跃动。
我挽着大萌,从五颜六色霓虹闪烁的街角转回学校大门的方向,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你怎么会想买那本书的?”我问。
“我买了《玉米人》和《危地马拉传说》,卖书的老头儿说加5块钱搭配这本。我就买了。”
那些年,我们这些大学门口都会有很多卖盗版书的人,推着三轮儿或者板车,上面放着各种语言的外国书籍,统统是盗版的,也统统只能卖给大学生,从小说到哲学,从诗歌到学术专著,捡到什么纯凭缘分。现在的孩子们不会遇到了,因为现在都可以从网上找到。而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年轻的时候,只好看纸书的。
这些书都不贵,一般按体积定价。卖书的老板们肯定是不认识这些书上写的是什么的。他们就是随便要价,要多少钱都好商量。一般开数大、厚一点、有塑封皮、再加上封面上颜色鲜艳一点的,会卖到2块。黑白印刷,字小得像蚂蚁的脑袋一样,纸也脆的,只卖到5块。我就曾经用5块钱买到过一本如今手机大小、厚的像砖头一样的罗素的《西方哲学史》全编本。它在我床头放了很多年,并且严重加剧了我的近视。
多数时候,我们是靠读这些外国小说来提高英语阅读能力的。对于那时中国的大学生来说,上网并不是很容易的事,网速也很慢,外网的资料也很难找到。
大萌就非常喜欢读一些异想天开的外文书籍,从法语版的儒勒·凡尔纳的《在已知和未知的世界中的奇异旅行》合集到海因莱茵的《月亮是位严厉的女士》。
我不太喜欢读书。
小时候,国内刚刚兴起气功热,我就被望子成龙的老爹送去学“耳朵听字”和“睡眠记忆法”之类的骗人把戏,特别是足足学了一阵“闪卡”和“速读”。
毛都没学会。
唯一有一点成果的,恐怕就是,养成了我不认真读书的优良品质。特别是做阅读考试的时候,总会因为读得太快而错过题目中的关键词。
所以,我一直也不太喜欢读书。读了,也记不住什么要点。
“我觉得挺神奇的,你睡觉前没事看看呗。”大萌一边说,一边双手拉了拉我的手,在宿管大妈127毫米口径狙击枪般火辣的视线中,跑回宿舍楼。
我向她的背影招了招手。
我觉得我的手上有一股百合花混和着牛奶糖的香气,这股香气一直延伸到大萌走回宿舍楼,刷门禁卡,对宿管大妈郑重行礼,再回头向我挥挥手,然后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我走回男生宿舍楼。
男生宿舍的前面,是篮球场。背面临街。
篮球场边的树丛,是猫儿们的乐园。
宿管大爷在楼道外边一边抽烟,一边听收音机。
男生宿舍楼一楼的大厅里,有一台自动售货机。
我们上大学的那年头,自动售货机是蛮新颖的玩意。中学时候只在日本漫画中见过。何德何能居然能轮到我们楼下装了一台,一时成为打卡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