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一）（2 / 2）

东联邦军委作战指挥中心

“报告，载有孩子的火星联合政府穿梭机与我15南海舰安全对接，孩子已交付我方，随机来的其中一位女性，据确认是拉格朗日基地极端派别谍报人员，是否将其扣留？”张永进的报告传进了指挥中心。

不一会，成田委员说道：“回头是岸，善莫大焉，为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她没做错选择，随她去吧。”

“是”

两边舰队对峙的星空，除了太阳与星图，没有其他参照物可以显示此时此刻在哪里。一艘艘的星舰正在向各自方向撤离，一些已经失去姿态的则被拖向远方。

张永进靠近指挥室落地舷窗处，看着外面此刻平静的时空，看着一艘艘的战舰跳转方向尾部喷出耀眼的光芒，看向星空深处还未消失的烟云，又抬头看向带有孩子的15南海舰航母越过自己上方向着地球方向驶去，最后看向了对面正在缓慢擦肩而过的遥望号星舰航母，对面指挥室落地舷窗内也站着一个人影，一身将装正是乔纳森，此刻也正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样隔着虚空对视着，他们作为各自舰队的指挥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彼此的心境。战争与和平，竞争与博弈，生与死，你与我，两舰同时起航了，朝着相反方向，也几乎同时，二人都抬起了右手，面朝对方行上军礼。

火星联合政府总统办公室

总统办公室前的两排沙发已被坐满，都看着总统佩顿，佩顿则看向布鲁克：“太空探索局的分析也说说吧。”

布鲁克则看向赖恩，赖恩说道：“三个小时前一次高强度的电磁脉冲覆盖了小行星带以内我们几乎所有的军用系统，刚刚也看了国防部长的报告，与我们的发现一样。他们应该是用了一些我们不明白的技术，越过了安全措施，解开了密钥，或者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密钥的概念，然后通过系统内部侵入到了作战指挥系统，主要针对有导弹发射系统、电磁炮蓄能系统，销毁了参数，她们的目的很清晰，让我们失去了发射战略武器的能力，这些只是一个瞬间破坏，还达不到控制的程度，或者她们还没有想去控制的意图。其他方面包括商用卫星以及量子通信、电力等民用系统未遭到破坏，就是这样，还需要进一步去调查。”

“确定是在拉格朗日舰队外那东西做的？”

“确定是的，脉冲信号源就是那里，我们多个射电望远镜合作方都定位了信号源，他们或许有能力隐藏自己，但没有这么做。”赖恩补充道。

“好吧，太阳系最厉害的几个人，准备打个你死我活，她们就眨了下眼，打个响指，我们都安静了。”国务卿凯文一只手托着下巴说道。

布鲁克瞄了一眼国务卿，似乎赞同他的说法，说道：“总统先生，飞行物目标非常确定，是冲这孩子去的，只要这孩子身处险境，他们就会有行动，上次也是这样。技术上，我想我们目前掌握的一切，是领先地球的，包括新洞察二号车已经与外星智慧体的通信通道已接通，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国防部长胡安回道：“我们当务之急应该首先全面修复战略核力量，请你们尽快分析原因，给出安全的解决办法，然后再谈，我们是不是更主动一些。”

国务卿凯文立即反驳道：“我不认为这是明智的做法，你要是修好了，谁知道那东西会不会过来把我们都炸飞，她们三小时前刚警告过我们。”

总统佩顿一只手摸着额头，不想再听这种没有结果的争论，站起来说道：“安理会秘书长说得有道理，这是我们合作的机会。凯文，与地球东联邦谈谈。”

第一次听到总统说赞成人类安全理事会秘书长的言论，凯文似乎还不是很适应，但也明白了总统意思。

“布鲁克，那个大家伙的一举一动都要盯紧，只要他们不行动，我们就可以准备得越充分。”佩顿说完示意大家离开总统办公室。

“好的总统先生。”

这时布鲁克的耳机电话响起，布鲁克接听了一会儿关闭了电话，之后的动作只是僵硬地看着总统沉思起来。总统办公室的所有人此时都在看着布鲁克。

“布鲁克。”佩顿总统盯着布鲁克喊了一声。

“总统先生，刚刚得到消息，那个在拉格朗日基地的不明飞行物去地球了，还有，还有……”布鲁克停止了话语，目光有些涣散。

“布鲁克？”佩顿又喊了一次。

“太阳的二部同步探测器显示，太阳内核的波动迹象消失了，目前处于异常稳定状态，就像一个多世纪前一样。”

安静，佩顿总统办公室此时每个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可以听见，在座所有人此时都陷入在一种惊惧且夹杂着复杂情感的沉默中。

佩顿总统转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缓缓地坐了下去。看向自己的桌面一堆文件，不一会说道：“他们带着孩子的舰队到哪了？”

“正在飞往地球，我们的第一舰队就在金星轨道靠近地球位置，要拦截吗？”胡安说道。

“总统先生，如果那样的话，那个东西可能反应难以预测。”凯文看着胡安说道。

佩顿坐在位置上继续低着头保持着思考，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见总统要赶大家走，胡安问道：“那我们的核武器怎么办？

“告诉弗朗斯，让他们先修好。”佩顿头也没抬回道。

几人相互看看，都不置可否，各自散开。

十天后

地球近地轨道东联邦星舰基地，一间宽阔的机舱内。

庄严肃穆的仪仗队分列二排，这里正在为拉格朗日基地对峙冲突中战牺牲的五位舰队军人举行庄重的太空葬礼仪式，恒恒与刚刚来到基地父母张济源李倩也站在了队伍的前列。恒恒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位牺牲军人的遗像，他知道这是为了自己能够回家而牺牲的叔叔，他们都很年轻，叫一声大哥哥也不足为过，虽然从未见过，但恒恒清楚，他们是为了自己牺牲的，在他们家人的悲泣声中，恒恒也落下了泪水，与父母一起低头默哀。

装有牺牲将士遗体的箱体缓缓进入了发射口，随着一声令下，五具遗体箱发射了出去，从落地舷窗看去，就像几位战友一起陪伴着飞向了太空深处。

仪式结束，恒恒与父母为牺牲军人的纪念牌前送上了鲜花，除了烈士家人们留下来的还有张永进。

张永进捧着五束鲜花，分别放置在战友的纪念牌前，同时点着了五根香烟，分别插在纪念牌前的胶泥中。久久凝视，说道：“几位好战友，是我辜负了你们的家人，对不起你们。”眸子里已经装不下的泪水，终于淌了下来。不一会张永进擦去了两行眼泪，转头向恒恒一家告别。

恒恒抬头看向张永进低声说道：“谢谢叔叔。”

正要转身离开的张永进，回过头来，看着恒恒沾满泪花的眼睛，半蹲下来，摸了摸恒恒的头，说道：“不用谢，这是我们军人应该做的，希望你好好学习，好好做人，长大了也能加入光荣的星舰舰队，保护我们。”

恒恒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随后说道：“叔叔，他们好像也是来保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