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冶炼(2)(1 / 2)
事实证明,董福是对的。迹象很明显。她进门的时候,宽敞的门厅内,只剩下几个银袍青年,没有一个人多看了她一眼。
入口大厅的后墙被一块巨大的乌木板占据。黑板上挂着一面横幅,清晰地为新弟子划定了方向。建筑物一尘不染的木质内部确实有点令人不安。这是不自然的;地板擦得锃亮,几乎是一面镜子,她看不到任何地方的任何磨损或痕迹,更不用说一粒灰尘了。
不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她是最后进来的人之一。当她走到一号厅入口处的推拉门前,就听到里面有一大群人在低声议论。
往里看,她可以看到大房间是由一系列长长的桌子组成的,这些长桌排列在下层,被浅浅的台阶打碎,这些台阶一直延伸到讲师讲台所在的坑。桌子几乎都坐满了,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凌琪从已经在场的十四岁左右的人群中,看到了不止一个好奇、不屑或评估的眼神。这让她毛骨悚然;屈尊解雇的感觉几乎是一种身体上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无视它,寻找空位。
最明显也是最先吸引她眼球的是一整块空空如也的区域,以一个苍白的女孩为中心。少女一头雪白的头发随意垂到后背,是凌琪所不具备的:娇小玲珑,皮肤白皙得近乎神仙。她对着自己的制服袖子低声说着,制服的袖子上绣着鳞片状的图案。她似乎很少注意周围的环境,但她独自坐在一个原本拥挤的房间里。
少女随即抬起头,看向凌琪。凌琪看着对方那双金色而狭长的瞳孔,浑身一凉。一种兽性恐惧的颤抖在她的脊椎上荡漾。那一刻结束了,另一个女孩停止了目光接触,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条刚刚从袖子里探出头来的亮绿色蛇身上。
那是什么?她有种蛇在老鼠面前的感觉,但女孩的表情却没有敌意,也没有居高临下,只是冷漠。
凌琪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可能的座位上。旁边还有一个女生空着位子。她肌肉消瘦,皮肤晒得黝黑,鲜红的头发编成一条辫子。在房间的其他地方,颜色的飞溅很突出。
奇怪的是,她穿着一件偏男孩的制服:一条宽松的裤子而不是长袍和一件丝质无袖衬衫。如果不是因为她穿的衬衫……拉长了,凌琪可能会认为她是一个女人味的男孩。不像其他人坐姿端正,她双脚撑在面前的桌子上,一脸无聊的表情。她的目光在凌琪身上短暂闪烁了一下,然后悠闲的女孩似乎将她视为无足轻重。
再往下,靠近台阶的地方有一个空位,旁边是一个高个男孩,高得让他们面对面站着她都不会低头看他。他是……嗯,凌琪可以承认的小帅哥,古典气质,五官高贵,比例匀称。但不是少女,一些贵族和有钱人可以得到的方式。
主要是,她的注意力被蜷缩在他头顶的金毛虎崽吸引了。她凝视了片刻,但似乎没有其他人觉得这很奇怪。当他注意到她的样子时,男孩给了她一个友好的微笑和一个轻微的点头,这让他头上的幼崽不高兴地低吼了一声。
最后一个可用的座位在房间的最远角落,旁边是一个矮小的年轻人,他有一头蓬松的棕色头发,右脸颊、脖子和衬衫下面有一道相当难看的烧伤疤痕。那是相当难看的,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把眼睛从伤疤上移开,看着他的其余部分。他中等身材,身材紧凑。只看一眼,她就猜到他是这间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和她一样……社会阶层的人之一。他当然看起来和她感觉的一样格格不入,不舒服。
当他对上她的眼睛时,他的目光是慎重而谨慎的。她的目光顿时一闪而过。他让她想起了童侯太多了,她不打算把它抛在脑后吗?
凌奇在空位之间扫了一眼,但最终,选择是显而易见的。董福的忠告还在她耳边回荡,而且……如果她对自己诚实,她也想听从。
最终归结为孤独。如果说凌琪的不羁没有给她一件事,那就是朋友。考虑到母亲的职业,那个游泳池从一开始就受到限制,她过去四年的生活不允许她在任何人的公司里呆很长时间。
考虑到这一点,她选择了至少看起来友好的选项。她开始走下楼梯,朝着那个带着虎崽的英俊男孩迈着稳健的步伐。就算他的友善是个幌子,也比冷漠或敌意要好。
这似乎触发了大多数一直斜视她的人回到他们自己的谈话中。现在有了研究的机会,凌琪看的出来,在座的人中,似乎有好几个小圈子。她不是社交名媛,但她可以看到那里没有像她这样的人的空间。
当她在男孩坐的桌子旁边停下时,她尽力将自己的怀疑和担忧放在一边,但这很难。
“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话还没说完,她就脱口而出,在袖子底下握紧了拳头。她一直在努力记住要正式发言,但这对她来说已经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现在他会认为她是……
“当然。”他悠闲的话语打断了她内心的恐慌。男孩在座位上挪了挪,挪了挪身子,给她更多的空间。他给她的轻松微笑,绝对没有让她心跳加速。
“不过,你有点接近了,不是吗?”他带着一丝她说不出来的口音,再加上他悠闲的态度,似乎把他的话引出来了。
凌七不等她尴尬的红晕引来太多注意力,就连忙坐下。并不是说大多数人可能会关心,她更合理的一面会指出。她抬起头,发现他正以一种有趣的方式打量着她。
蜷缩在他头上的虎崽似乎又睡着了,她一时有些纳闷,他转头看她的时候,它怎么还没倒下。
“我的马车才刚到,”她回答说,比她所希望的更加防御。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
“对了,我是凌琪。”她连忙说道。“如果……啊,你在想,我……”她讨厌她的声音变得尴尬的不确定。让她溜过一条繁忙的街道,把手伸进口袋里,或者站在栅栏上试图骗她,她就会有信心。显然,友好的谈话会让她的镇静瞬间崩溃。
最糟糕的是,她那该死的头发又开始变得松散了。她的眼前已经飘荡着几缕桀骜不驯的气息。
就他而言,男孩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她耸了耸肩,觉得自己很愚蠢。
“韩剑。”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很高兴见到你。不能说我认得这个名字。如果您的马车刚到这里,那么您必须是当地人,这样才有意义。我的导师总是抱怨我没有足够的注意力。”他带着自嘲的微笑说最后一句。
他的轻松接受,让凌琪的紧张情绪缓和了下来,让她坐得更直了。这样做让她注意到,除了韩建之外,她可能是房间里最高的人。如此多的脱颖而出。
尽管如此,隐含的问题还是让她感到尴尬。难道他只是客气,因为他认为她可能是像他这样的贵族吗?不过,他似乎太随便了,不像是贵族。
“我的家庭不是很重要,”她决定对冲。“你从哪来?我,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熟悉你的。”她在这些词上绊了一下,超出了她的意愿,但她觉得这仍然是一个不错的偏转。
他笑了,凌琪感觉她的唇角勾了起来。在他身边很难保持紧张。
“那我猜我们俩都是懒鬼,”他回答说,听起来很有趣。“韩家是金域省的。”他看起来很开心,但也……几乎松了一口气?
金域……这个名字隐约有些耳熟,仿佛很久以前就听过。那时她就来了。金域是帝国最东部的省份,更重要的是……
“哦,太阳之墓。没想到这么远的地方会有人过来。”当她注意到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时,她的声音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