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皮肉之苦（1 / 2）

村里唯一的白胡子老头真不是盖的，平日里，村民有些小灾小病头疼发热的，到他那看一下就好了，倒也不算过于显山漏水。可这次抬过去的是两个，眼看着都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而且眼已经闭上了，就差腿儿一蹬被一盖土一埋，村口开席。

结果被老头让放在井口暴晒了半天太阳，又在夜里看不见月亮的时候，用柳枝蘸新打的井水，往两人身上一通抽打，吐出几口污血来，立杆见影的，人就活过来了。

这老头却是有几分本事的，魏炳在吐出污血的一瞬间，只觉得全身通畅而温暖，仿佛有一只手为他梳理了一遍全身经脉。所以他睁开眼第一句就是：

“老头儿，你这手艺不错，还收徒弟吗？”

不是魏炳不敬，而是在“昏迷期间”，听到众人喊的都是这称呼，老人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哪知道老人闻言立时暴躁起来，从黑暗里抄起一根棍子，就追着还有点跛脚的年轻人一通揍，边揍还边骂。

“那他娘的这群崽子，是喊老头子，能一样吗，能一样吗，啊？”

魏炳跑了一阵决定席地而坐，任由老头儿用竹竿敲打他的狗头，他甚至都不用抱头蹲防的，因为那竹竿落下之后，偶有碰到当初灵台逸散的剑意生发之窍穴，立刻就有一股雷霆窜过全身，初时只如万千根钢针，几次以后竟是异样地……

令人舒适。

笃笃笃！

啊。

笃笃笃！！

多来几下。

笃笃笃！！！

挠痒痒一般。

“老头儿你没吃饭啊。”

魏炳本来是体谅老人大半夜的还为他治疗，关心下老人的食宿，虽然看着老人手头的力气，显然是个饿不着的。

就是光凭老人这山寨地位也不允许啊，往那井边老柳树下那么一坐，寨主来了都要赔笑递烟枪，那群被抓着手腕絮絮叨叨的小喽啰，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冲撞了这位老人。

但是老人显然不会这么理解，霎时间鼓点如暴雨一般。

魏炳只觉得天灵盖忽然咔得一声，裂开了，意识空白了足足不知多久，只记得意识模糊前，月亮刚从云里出来，这会儿已经看不到夜空的云了。

魏炳清醒过来，老人正在树底下沏茶，端起一杯来，小嘬一口，吐出茶渣。

饶是有趣也悠然。

魏炳低下身子来到树前，老人抽闲看了他一眼，又嘬了一口茶，退退退！

吐出好几口茶沫子。

魏炳膝盖刚要弯下，老人的竹竿就顶在了膝盖底下。

魏炳讪讪起身，忽然从旁边的竹篓里翻出一大把青绿的竹叶，哪怕月光下，依旧光彩熠熠青翠欲滴。

“老伯抽这个，这个带劲。”

老人瞥了撇嘴，转手在身后摸索起烟杆来。

魏炳恭敬递上，就被老人用烟杆又敲了两下头，瓮声道：

“嘁，显摆什么那，老头子自有好烟叶，去去去，恢复了就自个儿去找地睡，别搁我眼巴前糟践东西。”